好萊塢電影開始在乎中國聲音, 美國人吃醋了?

儘管製造了無數美國英雄電影、成為了「美國夢」的代表性文化符號,但近年來,好萊塢在美國的票房收入正在放緩——不僅是由於禁之不絕的盜版問題,也是由於像Netflix、Hulu這樣新興的流媒體服務商正在挖走客戶。多年來,好萊塢一直被華納兄弟、米高梅電影、派拉蒙影業、哥倫比亞影業、環球影片、聯美電影、迪士尼電影、20世紀福克斯電影等一眾影業巨頭牢牢把持。但今年1月,據財報披露,Netflix 2018財年總營收達到158億美元,同比增長35%,一躍成為了好萊塢第七大電影製片公司。前瞻經濟學人查詢了美國電影業主協會的統計,今年第二季度,全美平均電影票價為9.26美元,低於去年同期的9.38美元。票房統計網站Box Office Mojo數據顯示,從1月到8月25日,Fox Searchlight和Magnolia等前20大文藝片發行方的合計票房同比去年劇減45%。20世紀福克斯前發行主管Chris Aronson表示,消費者們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對票價「無動於衷」:「面對視頻服務以及價格很有吸引力的平價娛樂,影院的票價無法吸引觀眾進場,只有少數絕不容錯過的劇情片是例外。」

看向東方好在,雖美國市場不盡如人意,但影業巨頭們仍然找到了一個極具潛力的新市場——中國。2018年第一季度,中國的票房收入首次超過美國。而根據美國電影協會(Motion Picture Association of America)彙編的數據,2018年,中國的票房收入為90億美元,僅次於美國和加拿大。據CNBC報道,有專家預測,2020年中國將成為全球最大的電影市場。根據普華永道(PwC)的一份報告,到2023年,中國電影票房收入有望從2018年的99億美元躍升至155億美元。南加州大學政治學教授斯坦利·羅森在接受CNBC採訪時確認了這一點:「高達70%或更多的大片票房來自海外,而不是北美,其中中國佔了很大一部分。」過去兩年中,中國票房最高的電影中有三分之一以上是在美國製作的。他還表示:「在拍攝劇本之前,你必須非常小心——要知道中國市場有多大——以確保你把中國拍對了。」他沒說錯。好萊塢導演們在製作電影時開始越來越多地考慮到中國市場:2013年的《鋼鐵俠3》特地找來王學圻和范冰冰出演,但片方欲蓋彌彰,在全球放映版中刪除了范冰冰的戲份,只讓她在中國內地「特供版」中露面;2018年上映的《環太平洋2》,一部非常「美國」的打怪獸電影,不僅在演員陣容中加入景甜、張晉、藍盈瑩等諸多中國面孔,上映前導演和主演還親臨中國宣傳,放風箏、寫毛筆字、發佈中國風海報;2019年10月上映的《雪人奇緣》乾脆直接以中國文化為背景,使得這部影片同時具有了好萊塢風格和東方氛圍;將於明年上映的迪士尼《花木蘭》真人版電影不僅在女主角的扮相上添加了「花黃」這一中國傳統文化妝飾,還運用了福建土樓等諸多中國元素。此外,近年來好萊塢和中國之間的合作也數量激增。《紐約時報》對Mojo和IMDB票房數據的分析顯示,從1997年到2013年,在全球100部票房最高的電影中,中國每年只投資了12部。但在接下來的五年里,這個數字飆升至41部。中國科技巨頭阿里巴巴投資並推廣了派拉蒙影業《碟中諜》系列第5、第6部《神秘國度》和《輻射》。中國博納影業集團投資了《好萊塢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Hollywood),儘管該片從未在中國上映。美國人「吃醋」在好萊塢積極主動「擁抱東方」的同時,不少美國人卻對此並不太樂見。今年1月,家庭研究委員會(Family Research Council)第四任主席托尼·帕金斯寫道:「不要被鏡頭後的美國演員欺騙了,在今天的好萊塢,只有一個導演,那就是中國。」「這是最危險的合作關係……大多數美國人可能都不知道,當他們購買最新大片的電影票時,他們即將看到的電影要麼是有中國投資,要麼是為中國而做了改變。」「在過去幾年裡,中國對好萊塢的影響力無人能及,而且中國的票房收入將超過美國,情況只會變得更糟。」

美國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的麥克岡薩雷斯(Mike Gonzalez)則在節目中告訴聽眾:「好萊塢能做任何事情以確保自己能分到中國的一杯羹。」對此,有美國人呼籲「抵制好萊塢」:「最簡單的方法是不看他們的電影。麥卡錫參議員早就告訴過我們,好萊塢到處都是共產主義者!」「不要付錢,不要租,不要訂閱,扼殺他們的國內市場,讓他們搬到中國去。」

不過美國人吃再多醋,也影響不了好萊塢和中國的「蜜月期」。獲得奧斯卡三項大獎的《綠皮書》由安培林和阿里影業聯合出品,今年2月,阿里巴巴還表示,計劃投資更多的好萊塢電影。早在2015年,阿里影業就在美國加州帕薩迪納成立了海外分部。阿里影業總裁張蔚表示:「在阿里影業成立之初,我們一直認為全球化國際化是我們戰略版塊中非常重要的一塊。」2016年,阿里影業參投了斯皮爾伯格的好萊塢製作公司Amblin Partners,並助力後者出品的《一條狗的使命》在中國的宣傳推廣,該片收穫了6億票房。《金剛:骷髏島》、《魔獸》、《神奇女俠》、《頭號玩家》與《毒液》等電影的背後則有着騰訊影業的身影。《終結者2019》剛剛在北美上映,騰訊影業也以全球聯合出品及中國區聯合推廣的身份加盟此片。時代的車輪,終將把那些故步自封、坐井觀天的人遠遠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