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納電影節開幕在即,工作人員準備上街抗議工資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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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周時間,第77屆戛納電影節就要正式揭幕了。和往年一樣,今年的戛納註定也少不了各種爭議。近年來,這裡越來越成為各種抗議活動的舞台,地緣政治、世界和平、環保進步、性別平等……形形色色的民間活動層出不窮,而且不時還會「喧賓奪主」,搶走本該屬於電影節和電影本身的關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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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主視覺海報,致敬黑澤明《八月狂想曲》。

然而,今年最先預告要在電影節期間舉辦抗議示威活動的,竟是電影節內部的工作人員。不過,與此前柏林電影節工作人員因高層未明確表達政治立場不同,多達200名戛納電影節工作人員是因為對薪酬待遇不滿,決定走上街頭。

活動由名為「銀幕下面是窮鬼:沒有保障的電影節工作人員聯合會」(sous les Écrans la dèche:collectif des précaires des festivals de cinéma)的組織領導,其名稱脫胎於1968年「五月風暴」時期學生的抗議口號——「鋪路石下是沙灘」。那既是巴黎街頭真實場景的反映(街上的鋪路石成了學生手裡最便利的武器,挖開鋪路石後,他們發現下面是一片細沙,都是巴黎城市改革之前的歷史遺存),也以石頭和沙灘的對比來表達他們對於自由的嚮往。此後數十年間,這句口號成了法國公民人盡皆知的熟語,各種挪用更是層出不窮,例如今年奧運會的其中一句宣傳口號就叫作「鋪路石下是奧運」。

「銀幕下面是窮鬼」,簡單明了地道盡了這些電影節工作人員的滿腹牢騷。銀幕之上是光鮮亮麗的電影明星,是戛納電影節的光輝形象;而銀幕下為電影節辛苦付出的人們,卻拿着低廉的工資,還常常需要臨時加班,又拿不到加班費。「據我們調查,80%電影節工作人員在合同期內的月收入都低於2000歐元,靠這些是很難維持生活的。」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電影節內部人士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此外,面向影視娛樂產業從業人員的失業保險計劃,也因種種原因將電影節工作人員排除在外,讓他們感到十分的不公和不安。

據悉,這一聯合會成立於2020年,成員來自戛納電影節各不同單元及平行單元,包括主競賽、電影市場、導演雙周和影評人周等。此外,包括波爾多國際獨立電影節、里昂盧米埃爾電影節等其他幾個法國電影節的工作人員,部分也都已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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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納電影節官網首頁截圖

今年,該組織計劃在戛納電影節舉辦期間,走上人流最多的主幹道十字大道,進行示威遊行。此外,導演雙周、影評人周的開幕活動以及科波拉新片《大都會》、喬治·米勒新片《瘋狂的麥克斯:狂暴女神》等最受關注的紅毯首映式上,可能也會出現他們抗議的身影。如果這樣的做法仍無法換回電影節主辦方積極回應的話,他們還計劃要進一步升級,索性採取全面的罷工行動。真要這樣的話,到時候由放映員、字幕員、接待人員到電影節新聞官,都有可能會忽然撂下挑子,讓戛納電影節戛然而止。

去年的戛納電影節啟動之前,該組織曾在左翼媒體《解放報》上發表一份公開宣言,呼籲外界關注他們的不幸遭遇,當時也曾引來了不少媒體報道,而作為上級單位的法國文化部,也與其在戛納會面協商。

該組織的抗議同樣引來電影人的聲援。導演茹斯汀·特里耶當時就在《墜落的審判》的紅毯現場,佩戴了代表該組織的鮮紅色別針,以示支持。今年的戛納電影節上,該組織希望能看到更多業界人士佩戴該枚胸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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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茹斯汀·特里耶(中)在《墜落的審判》首映現場佩戴徽章,支持電影節工作人員爭取權益

至於和法國文化部以及電影局即法國國家電影中心(cnc)的磋商,雖然已過去了一年時間,但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進展,也逼得他們只能選擇強硬手段。畢竟,戛納電影節其實帶有官辦性質,大量經費都來自法國文化部的撥款。而涉及電影節員工的社保問題,更不是電影節本身能拍板決定的。

另一方面,過去幾年裡,受到全球通膨的影響,法國物價和人工費用普遍高漲,靠着原本的薪酬,各類電影節其實都在找人方面遇到許多實際困難,因此戛納主辦方其實也有意願推動改革,為這些必不可少的幕後人員爭取更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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