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斯派維的奇異旅行》: 用精緻形容這部電影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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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皮埃爾•熱內。提到這個導演的名字,可能很多人都不太認識。但是提到他的這部作品,相信大家就熟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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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不聊這部大名鼎鼎的《天使愛美麗》,我們聊一聊導演的另外一部作品,《少年斯派維的奇異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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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上映於2013年的電影,比李安導演的那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晚了將近一年。

無論是題材,還是這相近的名字,二者總是被拿來比較。但,其實兩部電影的風格,在很大程度上有着不同。李安導演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已經有很多影評進行了深度的挖掘,那些動物所代表的人都是誰,以及在殘酷的生存面前,所體現的人性與倫理問題。

但是,讓-皮埃爾•熱內的《少年斯派維的奇異旅行》,就秉持着他一貫的天真浪漫的風格,即便,這個故事裏的家庭有過痛苦與創傷,家庭成員的性格也相去甚遠。

故事發生在美國西部的一個牧場里,畫面如油畫一般美好,倒像是法國的某個鄉下,也許田地間會有一位畫家支撐起畫板,成為下一個梵高。

但是這裡沒有畫家,倒是有一個天才少年,名字叫做T•S•斯派維。一年前,在巴特歷史博物館裏,聽了一節關於永動機的大學課程,於是回到家,着手開始做起來。

就從這個主角的性格,已經開始奠定了這部電影的基調,天真裡帶着無窮的想像力,做着別人眼裡看起來很奇怪的事情,卻從來沒有放棄過。

結果,八月的一天,TS接到了通知,他的發明得獎了。

去接電話,他要走很長一段路,其實主要是他給自己設定的障礙,將農場這棟小房子設置成了各種想像中的地方。當他穿過那間專屬於父親的房間時,他停住了,他有些懼怕,也有很多他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情緒在裏面。

TS跟父親不親近。為什麼?因為他不是父親喜歡的性格,他不是父親的牛仔男孩,他頭腦聰明,像科學家母親,但是他這樣不愛說話的沉悶性格,多多少少還是遺傳了他父親的。

父親討厭說話,也不喜歡聽別人聒噪,他將電話線拉得長長的,就是為了讓TS的姐姐聊電話的時候,可以離得遠一點。

TS的母親,卻跟父親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喜歡科學,是一位博士,專門研究昆蟲。

常常聽很多人說過,關於婚姻里兩個人的關係,他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最為穩定的,應該是互補吧。

TS的父親,性格古板,母親卻很開朗,兩個人的愛情是怎麼形成的,連TS自己都存在疑惑。

兩個人相愛,再到結婚,是否要追求更多的共同點呢?直到基本同化了對方,達到兩個人就像一個人境界。首先,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需要彼此的尊重,相處間不是過多的妥協,而是適當的磨合,其次無論是家庭關係還是戀人關係,多少都要給彼此的思想與愛好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間。

TS覺得父親與母親就像白天與黑夜,應該是永遠不相見的,但是要知道,白天與黑夜,本來就是互相襯托與依存的,他們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他們有自己的相處模式,互不打擾,卻充滿愛意,直到那天TS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愛情會在婚姻里漸漸退去熱情嗎?也許會,也許不會。可能會覺得讓-皮埃爾•熱內的影片過於浪漫,浪漫到不真實,一如他們法國人,帶着一腔的熱情闖蕩世界,又帶着恬靜的心態安度生活,拿得起放得下。

但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是經不起任何考驗的,它會變得失去包容性,將瑣碎的問題放到最大化,它會讓兩個人相看厭煩,不想再去「委曲求全」。

話說回來,TS的父母是完美的人嗎?顯然不是,他們也有缺點,也會有脾氣,但兩個水火不相容的人,卻一直互相愛護。

TS的母親,是一位博士,這個已經介紹過了,在昆蟲研究領域,她是個天才,但在家庭主婦這個領域裏,她顯然不那麼在行了。弄壞麵包機,已經是常有的事情,看看這滿牆的戰利品,都是母親弄壞的麵包機。

父親做了什麼?他沒有嘲笑,更沒有謾罵,他帶着孩子們鼓掌,給了這檯面包機一個謝幕,眼裡帶着愛意,他大概覺得,這叫可愛,並不是蠢笨吧。

找一個陪我們生活一生的人,是找什麼樣的呢?聊得來,不是說你們有多少共同點,而是你們彼此給各自獨立的空間,也能去互相了解對方,看得到對方的努力,也包容着對方的缺點。

當然,父親也會有發脾氣的時候,不是大喊大叫,也不是消失不見。他會不坐在飯桌上吃飯,騎着馬站在外面。

(看看母親的眼神,兩個人吵架,顯然就像是一種情趣一般。)

然而,TS的家看起來和諧又美好,也還是會有意外,天災人禍,是躲不過的。那就是TS的這個異卵雙生的弟弟,死於槍支意外走火。

自此,全家不再談論這件事情,似乎當它沒有發生過,每個人都將自己的痛苦埋藏起來,這會讓小小天才少年TS無所適從,他才十歲,他處理不來這麼嚴重的情感問題,他會內疚,也會自責。

心裏的難過越積累就越多,父親喜歡弟弟,他們此前經常在一起,當父親希望將TS培養成小小牛仔時,他才漸漸發現,那個兒子,無法替代,而可憐的是,TS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情。

註定成為一名科學家的TS想要用自己的辦法解決牧場問題時,父親也打斷了他,父親拒絕接受這個性格不同的兒子投來的討好。

母親當然也和父親一樣,她也希望和性格獨立的TS有更多的相處時間。

(這個俯視TS的鏡頭就像母親的眼光,她壓制着TS,迫切希望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然而,智商高的TS,畢竟還只是個小孩子,他只按照小孩子的想法來做事。)

母親的最後這句話,可能是傷到了TS,正是由於這些種種,TS才會拿起了行李,只身前往另外的州,去拿屬於自己的獎。

天才智商再高,也是孩子,不是嗎?就像我們看到的那些孩子,說著大人的話,看起來懂事,但終究還是不諳世事的孩子。「懂事」真的是一個孩子最必要的品格嗎?天真和單純才應該屬於孩子吧。

智商高不代表他們長大,他們仍舊需要人生中的成長,還有正確的引導。

在學校里,TS的高智商被老師看成異類,回到家他感覺自己不被喜歡甚至被當作替代品,悲傷中的父母似乎忘記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兒子的感受要照顧。

當父母發現TS不見的時候,這個男孩,已經跨越千山萬水,到了另外一個城市。

TS的這趟旅行,就像是讓他被迫成長去融入大人的世界一般。功名利祿圍繞着他,他不再單純的搞發明,有人拿他炒作,拿他賺錢。科學,似乎不再那麼單純,小少年TS模模糊糊懂得了一些什麼東西。

等到TS失蹤了,大家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父母終究還是明白過來,很多事情並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也不是找一個替代品,他們忽視了一個孩子的感受,更忽視了他作為個體的特質。此前他們忘記了,TS就在現場,眼睜睜的看着弟弟死去,這個倖存的十歲少年,更加需要關懷。

他們選擇同TS和解,將他從成人的複雜世界中接回來。他們告訴他,不要活在自責中,希望這個天才少年繼續單純的快樂下去。

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遇到我們難以面對和理解的問題,小孩子如此,父母也如此,沒有誰對誰錯。當你迷茫的時候,就將TS路上遇見的一位朋友送給他的話,也送給大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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