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魏嬰,你可知我為你牽腸掛肚?
魏嬰,你是否待我與旁人不同?
魏嬰,你知,或不知;你是,或不是,情都在我心裏,不消不滅,默然綻放,欣然燦爛,黯然憂傷,盎然歡喜。
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經歷了徹夜的內心煎熬,原以為只要見到你,我就能寬心一些。可是,我錯了。
看到你的模樣,我更揪心了。明明是蹣跚的步伐、蒼白的臉色、凌亂的頭髮、不整的衣衫、滿身的血污,你還故作玩笑,強忍疼痛,裝作無礙。昨夜你究竟遭遇到了怎樣的折磨?
聽到你說的話,我更痛心了。
「這些都是我的光榮戰績……」
「別別別,那個地方我去一次就夠了。」
「聶兄啊,有沒有什麼吃的,什麼桂花糕、玫瑰酥什麼的。」
「我在那個地方關了一天,一天都沒吃東西,餓死我了。」
一句一句剔我骨,一字一字剜我心,是我無能,未能保護你。
我在一旁站得端正,眉頭緊皺,隻字未語,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
你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就那麼一瞬間,我的心就不由更緊。你卻立即轉身摟着江澄的肩膀,嬉笑着說:「怎麼,一天不見想我得很?」你還單手搭在江澄肩上,邊吃饅頭邊說「好吃」。
魏嬰,你可知,此時,我多想化身江澄,讓你依靠、讓你詢問是否想你。化身江澄,我就能親口問問你究竟發生什麼事,就能親自看看你究竟傷在了何處。
但你靠了江澄,問了聶懷桑,唯獨不給我一個機會,甚至沒正眼看過我。你從不是怕事之人,不會因為怕引火燒身不理睬我,在菜園子你就盡情撩撥我,現在為何一句話都不同我說?
情切意怯,我心彷徨。如今的我既保護不了你,靠近你還會給你帶來災難,我該如何關心你?還有,我,該以什麼身份去主動關心你?還有,我的關心也未能減輕你的半分疼痛。
據說暮溪山有妖獸作祟,溫晁又藉機生出花樣讓手無寸鐵的我們前去抓捕。我的傷腿一直未痊癒,又加上菜園子的新傷,且長時間行走山路,越來越強烈的疼痛使得我只能一步一挪地向前。
此時,你向我跑來。「藍湛,你的腿沒事吧?」只需你一句關心的話,教化司大殿中對你暗生的悶氣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我們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啊?」「你這腿真的沒問題啊?」只需你一句過腦不過心的話,我心底的那根弦瞬間又能被你撩動。魏嬰,既知你我有過生死之交,為何你在教化司時對我完全視而不見呢?
因為情動而在乎,因為在乎而計較。對見誰都要撩撥一下的你情動、在乎、計較?我是瘋了嗎?
我深深地看了你一眼便欲走開,你攔住我,「什麼事呢都不要逞強。要不然,我背你。」
你的目光中滿是真誠的關切之情,一陣暖流湧入我的心底,但同時也暗自泛起一股酸意。魏嬰,你對每個人皆是如此嗎?還是說,我對你是不一樣的?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這樣的你總讓我捉摸不透,有時好似離我很近,觸手可及,有時又好似離我十分遙遠、飄渺不定。
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猜測你的心思呢?心底自嘲,所以,我又是一聲「無聊」,冷淡地拒絕了你,徑自往前走去。你若背我,這麼扎眼的舉止被溫晁看到,他定會大肆尋茬於你。如今你保護不了你自己,我亦保護不了你,我又何必置你於危險之中呢?
過了一會兒,溫情安排我們停下來休息。我坐在河邊,看着跑去為我打水的你,我心裏明白,是你又做了什麼,你想讓我歇一歇,是嗎?
魏嬰,究竟是我自作多情?還是你也有着和我一樣的心思?
(未完待續)
BY/靜室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