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柯與范冰冰, 不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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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的長假,一頭一尾有兩條大熱的新聞。

這一頭,10月3日,范冰冰在微博發佈致歉信,「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應該遵紀守法,起到社會和行業的模範帶頭作用,不應在經濟利益面前,喪失自我約束,放鬆管理,以致違法失守」;那一頭,10月8日,「慰安婦」題材紀錄電影《二十二》官微發出「捐款公示」,明確寫出每個捐款人及出資情況,導演郭柯等人兌現此前承諾,捐出千萬票房收益。一時間,關於「演藝人員社會責任」的討論,十分熱鬧。

郭柯無疑是這個話題下的高分答案。放在娛樂圈中來看,這個高分答案其實又是一個異類——從決定拍攝電影《二十二》之始,便是如此。

當同行炮製的一出出雞飛狗跳婆媳劇、你撕我打宮斗劇充斥熒屏,一部部早戀流產青春電影、不知所云特效大片霸佔院線時,郭柯卻帶着為數不多的工作人員和攝影器材,走進「慰安婦」居住的村莊,走近她們的生活,安靜地記錄。「我說過一句話:看到一群歷史倖存者,沒有理由轉身離去。我們有責任記錄這一段歷史。」上海師範大學中國「慰安婦」問題研究中心主任蘇智良為電影《二十二》擔任顧問,曾如此評論自己與郭柯在做的事。

這份沉甸甸的責任,讓郭柯無論千難萬險,也沒有放下自己的堅持,沒有放棄把電影《二十二》帶到大眾面前的決心。那些故事大眾熟知——投資方因其不願把老人們拍得苦大仇深而撤資,他找演員張歆藝借錢,張歆藝慷慨解囊;宣發階段又再遇資金難題,郭柯等人不得不發起眾籌,最終通過近3萬人次眾籌到了100萬元,一點光亮集聚成了萬點星光。公眾或許見多了娛樂圈某些人士跪謝「金主爸爸」的姿態,對資本干預創作的事也常有耳聞,卻原來有人與他們不一樣,卻原來還有一種社會的、歷史的責任需要擔起,需要堅守。

在國家有關部門調查「陰陽合同」涉稅問題時,千里之外本不知名的霍爾果斯,從當初的影視資本蜂擁而至到迅速人去城空,這暴露的是金錢沖洗下的社會責任失守;一部冷門電影意外爆紅,票房和口碑雙雙走高,主創方還能兌現「將影片所得收益全部捐出」的承諾,這照見的是心存什麼樣的使命,方可做出什麼樣的作品。當《10086003.95元!全國人民怒贊:宇宙正能量》這樣的標題刷了屏,不知多少網友在手機屏幕前欣慰:幸是如此。

捐資只是第一步,上海師範大學教育發展基金會作為接收捐資的機構,會在基金會內設立「慰安婦研究與援助」項目專項基金,持續關注「慰安婦」群體。作為公眾人物,如何「起到社會和行業的模範帶頭作用」,有了最好的回應。從這個角度看,電影《二十二》不僅展示了「我們記錄什麼」的責任感,更給出了「我們要做什麼樣的記錄者」這一新的現實答案。

《二十二》為我們提供了觀照歷史的新的維度,通過記錄22位老人的遭遇,折射她們那一代人的命運,更是觀察我們這一代人的反應。在這個意義上,不到3個月32099人次眾籌100萬元,匯聚的正是普通觀眾的力量。片尾長長的滾動字幕中,那一個個普通的眾籌人的名字,也印在很多人的記憶里。它意味着,我們這一代人會選擇嘉獎那些鄭重前行的公眾人物。正是通過這樣的方式,電影完成了導演郭柯提出的使命——「希望電影的力量能帶給我們更多可能性,除了快樂娛樂之外,它還能在某個領域做一些推動,跟社會有一個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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