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影片《地球最後的夜晚》, 影片採用哪三種敘事法塑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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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是一個對時間和空間把控都很嚴苛的媒介。在電影作品中,』人是敘事的根本,人的基本特性包含個體的「人」與人的集合兩方面,若單從時間軸把握人的存在,會導致片面單從個人意識的深層去尋找人的存在,而人存在的兩面性里「人」是本質,所以,必須同時找出與時間相對應的空間多向度分析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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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地球最後的夜晚》通過對往事回憶、在夢中構建未來的方式回顧過去,最後完成了人生情感的紓解,採用圓圈式空間形式作為影片的敘事結構容納過去一現在一未來三個時間向度呈現出「現實空間」「回憶空間」和「夢境空間」。今天小編就從空間敘事視角解讀《地球最後的夜晚》,從三個方面並探討影片的內在邏輯和主題蘊意。接下來一起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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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現實空間:生命印記的紀實敘事

人類的一切敘事活動都是在具體的空間中展開,只有被感知和使用的空間才具有自己的力量和意義電影作為一種視覺的「先驗形式」,畫面、聲音、文字等元素被直觀地呈現在銀幕上,若創作者想要在有限的影片時長講故事敘述完整,首先需要的是對地理空間的選擇和表現,然後才是意義的生成。對於敘事空間的選擇,我們可以在許多敘事作品中找到創作者童年生活過的「空間」,《地球最後的夜晚》是以畢贛故鄉「凱里」作為其電影作品的拍攝地,影片中所呈現出的青山綠水、盤山公路、小鎮與旅遊者們所看到的凱里自然風光不同,而是他對故鄉的追憶和重構後創造的畢贛固有的、充滿感情色彩的「原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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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該片中,「凱里一旁海一盪麥」三個地理空間是貫穿電影文本的現實空間,人物在三個地理空間中位移,過去與現實邊界重疊,時間被不斷地分解一重組一再分解一再重組……於是,畢贛用豐富的物象去表現與人與環境的關係,使得物象在空間中構成一種精神力量得以承載影片的主題思想。

第二、回憶空間:潛意識下的沉浸敘事

在敘事活動中,「記憶」可謂佔據着中心地位,因為敘述者必須通過記憶才能將「往事」引入意識從而完成敘事。記憶是指「過去時空下發生的一切事實被儲藏在人的潛意識中」,因此,記憶不僅與時間有關,而且只有在空間固化後才變得更為穩固。在《地球最後的夜晚》中,為了復活「往事」,羅紘武踏上了「返鄉」之路。影片開頭,羅紘武抱着母親留下來的鐘錶打開背面蓋子發現一張照片,將照片翻轉看到一個號碼。在這裡,畢贛完整呈現了如何在記憶的「場所」中存放所選擇的「形象」,鐘錶是一個空間性的容器,被視為記憶的「場所」,「場所」中放置了各種「形象」,藉助這個「場所」重新接近人物內心深不可測的記憶中。

在羅紘武推着車進入隧道那場戲,現實和回憶兩個空間在最短時間內重疊達到空間共時的效果,創作者通過對不同視點的變換,從只有一個鏡頭的單試點發展到多個鏡頭組合的多視點一在現實空間中羅紘武推着車進入隧道,視點是客觀的,聲音是主觀的:雨聲進入後,現實和回憶兩個空間開始轉換;雨刮器刮掉雨水,視點變成羅紘武的主觀視點,畫面出現萬綺雯的背影,同一隧道,徹里徹外,主客觀聲音相互交織但又相互區別。顯然,與真實的「場所」相比,虛構的「場所」更加能呈現記憶的空間建造性。

第三、夢境空間:身份重疊的潛在敘事

弗洛伊德認為,夢與現實有着密切的關係,夢是對現實的「潛敘述」。在羅紘武的夢中,時空界限被打破,多重身份能夠發生重疊。畢贛通過夢的特殊表現力呈現出羅紘武現實空間的親情、友情、愛情開始前,羅紘武在長途車站排隊買票,他的拉背鏡頭有一個藍衣少年的背影和一隻白色的貓,三者出現在同一畫面。而後羅紘武在夢境空間的礦洞中遇到一個少年也是穿藍色的運動套裝,十二年前白貓的屍體也是在礦洞里被發現,三者出現在不同空間的同一地點:少年胸前放着印着老鷹圖案的球拍,白貓的胸前也有一個老鷹的紋身,「老鷹」形象將兩個人物的關係聯繫在一起;少年對羅紘武說「陪我打一局,贏了就帶你出去。」

十二年前羅紘武也曾許諾要教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打乒乓球,離開礦洞時少年將父親的大衣遞給羅紘武,後來少年告訴羅紘武自己十二歲,一系列線索都鎖定兩人的父子關係能指鏈羅紘武指出小孩撒謊,在羅紘武的獨白中他也反覆提出「白貓從小就愛說謊話」,少年與白貓的身份被再次聯繫;少年和羅紘武分別時,少年讓羅紘武給他取名字,羅紘武說:「我又不是你爸爸,怎麼可以隨便給你取名字,取個外號可以。」隨後將「小白貓」這個外號贈給少年。羅紘武在夢境中通過扮演其他身份,打破時空限制以及父子、朋友身份限制,獲得行為和思想上的補足。

正是由於夢的跳躍性,羅紘武實現了穿越時空並變換身份,在夢中他跟隨一個和白貓母親相貌相同舉着火把的紅髮女到一個養蜂場。羅紘武曾與白貓母親交談中說過母親小風每次去養蜂場都會點燃一個火把。當白貓母親問他:「你媽會染什麼顏色的頭髮?」羅紘武回答:「紅色。」兩個空間場景不謀而合。他在夢中親眼見證了母親和養蜂人私奔的在場,並親身「參與」其中再現這段缺失的情感。另外小風和白貓母親身份重疊,羅紘武和白貓變成一體,身份能指發生移動。畢贛此處的敘事方式與馬爾克斯的敘事風格可謂異曲同工,影片總體寫的是過去,而又從過去的「將來」展開敘事。

從圓上哪個點開始都可以滾動起來。在這段夢境敘述中,創作者多處使用象徵物符碼,當時空發生裂變時「過去」被拉回現場。後來,羅紘武用小白貓給的「會飛的球拍」,帶凱珍完成了空間上的逃離。與十二年前萬綺雯告訴羅紘武「如果我能找到野柚子,你就幫我實現一個願望」的場景虛實交錯。後來羅紘武將紅髮女給他的手錶送給凱珍,而在羅紘武跟蹤萬綺雯的火車上可以清晰看到萬綺雯手上也戴着手錶。最後羅紘武想吻凱珍,凱珍說房子旋轉就可以,於是,他念起萬綺雯送給他的綠皮書里的咒語,房子就旋轉起來了,與凱珍的一吻,將短暫的美好化為永恆,最後獲得一種完滿。

結語:畢贛曾說:「時間是一隻隱形的鳥,為了讓影迷們看到它,我需要用個籠子來裝住它,長鏡頭就是這個籠子。」這是創作者在時間處理上的一個技巧,因為對於敘述主體來說,一切「過去」已經發生,而實際上,敘述主體本身就是站在過去的「現在」,敘說過去的「將來」,又從這「將來」回顧過去了的「過去」,長鏡頭正好解決了「過去一現實一未來」的時空問題。運用這種圓圈式結構模式,打破了傳統時間敘事的線性結構,通過人物在現實空間、回憶空間、夢境空間的身體運動來闡述「圓形」時間概念,最終完整表達了個體生命時間輪迴、循環往複、永恆回歸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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