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號》難以掩飾自己的銅臭和庸俗的價值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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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卡梅隆

1912年,世紀之初,一艘名叫“泰坦尼克”的巨輪,散發出難以抗拒的魅力,各個階層的人都想成為這艘海上巨輪具有歷史意義的首航的見證者,無論對船員還是那些想到北美這片新大陸上“淘金”的移民來說,“泰坦尼克”都是“人類奔向新時代”的象徵。這艘被冠以“永不沉沒”之美名的現代化巨輪滿載着二千二百餘名“幸運”的男人、女人和孩子,從英格蘭南安普敦起錨,駛向美國的組約,但僅僅航行了四天半,4月15日凌晨,“夢之船”與冰山相撞,不久就同一千五百名乘客一起沉入冰冷的北大西洋,留給人們惡夢般的記憶。

《泰坦尼克號》難以掩飾自己的銅臭和庸俗的價值取向 - 陸劇吧

隨後的日子裡,“泰坦尼克”的沉船事件不斷被演繹,在詩歌、音樂、電影、小說等藝術形式中被不斷發展和開掘。有意思的是每個時代關於這場災難的敘述都不盡相同,這也應驗了一句話,故事是永遠(陳舊)的,新鮮的是那片講故事的嘴唇。只是,我們沒有提防,這次“泰坦尼克”隆重的登場穿着皇帝的新衣,充滿一邊倒的喝彩聲。這件新衣除了高科技,還點綴上愛情、懷舊、階級差異、道德評判一大鍋大雜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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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是趨群的動物,也是虛榮的動物,既然這部片子人人都趨之若鶩,那麼不去看或與之乖離一定是一種恥辱……正是在這種文化氛圍下,安徒生筆下的皇帝的新衣是世界上最華麗的衣裳;也正是在這種背景之下才膽敢有騙萬民之王的織匠和裁縫。”(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海龍“《泰坦尼克號》真正主角是美元”,《文匯電影時報》1998年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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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當年,“泰坦尼克”的沉沒給剛剛興高采烈進入20世紀的人類心靈帶來的震撼是無比巨大的,以至於多年以後,人們會將美國航天飛機“挑戰者”的爆炸稱為現代“泰坦尼克”。從某種意義上說“泰坦尼克”的沉沒實際上是給深信“人定勝天”的進化論和不斷“征服自然”的人類蔽響的警鐘。然而,短視的人類還在繼續征服原始森林征服月球、征服珠穆朗瑪峰、征服南極,並且留下他們製造的垃圾,很少懷疑和反省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以及地球在宇宙中的去向。1998年的人們競相觀看一部號稱有史以來耗資最大的影片的時候,似乎疏忽了“泰坦尼克”留給人類的教訓。這部影片在世界各地票房的節節勝利,再一次喚起了人們潛意識當中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的征服情結。而該片的導演卡梅隆更是被視為好萊塢的“哥倫布”。大海航行靠舵手,征服者卡梅隆成為好萊塢新的救主—“世界之王”。

灰王子與白馬公主的“傾船之戀”(當窮人遇到富人的陳詞濫調),女主人公隨手一擲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鏈“海之心”的優雅舉止(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1:1比例創紀錄搭建的道具船、頃刻間隨着巨輪的搖晃摔得粉碎的精緻瓷器和時不時出現的“畢加索”、“莫奈”以及沉船時拒不受賄飲彈自盡的正義船員和與“泰坦尼克”共生死存亡的船長,在標榜蔑視金錢和講究道義的表象背後,《泰坦尼克號》難以掩飾自己的銅臭和庸俗的價值取向。它製造的愛情神話其實是富人欺騙窮人的魔術。

在生活的壓力和生命的尊嚴之間疲於奔波的大眾收穫的可能恰恰是“金錢萬能和愛情孱弱”的一套好萊塢價值觀念,它在要求大眾分享艱難的同時卻無視大眾的艱難。因為觀眾耳熟能詳的是《泰坦尼克號》這部影片的奢華製作,以及影片中滔天洪水降臨時那張逃生的“單程票”的分配方案。幾近露骨傳達的某種“象徵意味”恰好暗合了當下某種現實境遇:艱難和困苦最好無條件地承受和“分享”,說不定面臨沉船的你還能夠絕處逢生。否則,你只能像傑克那樣沉入永恆的冰海不得救贖。

好萊塢在等候,等候下一個漂流,等候下一塊它要征服的“大陸”。征服者卡梅隆將被載入史冊,獻祭者則像印第安人一般消失在歷史的忘川,生命的鏈條驟然斷裂。

驚世謊言好萊塢

當今社會,文化產品的豐富帶給大眾多樣的選擇。大眾對文化產品有着選擇的權利和“自由”。我們應該首先承認《泰坦尼克號》取得了巨大的商業價值,因為它的全球十二億票房已經為好萊塢造就了個“征服者”卡梅隆的神話。如果下一位好萊塢導演獅子大開口要三億、四億投資也不足為奇。然而,作為“傳媒帝國”的臣民,大眾對自己與媒體之間的關係是否平等和公平並不具有高度的自覺,所以也很難苛求大眾具有人的自覺帶來的本能的主體性。我們也無權要求大眾對傳媒保持高度的警覺。

可是我們依然追切需要恪守職業道德的批評家/知識分子來為社會看守大眾文化。請注意,這裡的“知識分子”詞的涵義“遠遠不是我們一般所用濫了的僅僅指受過教育的人而已”(對應了米歇爾·福柯的“知識權力”),而是指“對人生意義和人類前途報有悲天憫人的胸懷和遠見卓識的睿智的哲人與賢者”。(董樂山“卡贊扎基斯和他的精神與肉體的鬥爭—《基督的最後誘惑》譯序”,《基督的最後誘惑》,作家出版社1991年版)然而,《泰坦尼克號》之所以能夠所向披靡駛向五湖四海,卻跟暫時喪失主體性的批評家的“厄爾尼諾”徵候有關。批評家最後的防線消失,《泰坦尼克號》引發的洪水便四處泛濫,且一瀉千里。“厄爾尼諾”引發的氣候反常是大自然對人類的直接報復,知識分子的“厄爾尼諾”徵候頗有點像重複建設,毀壞的恐怕是人類的心靈和精神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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