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屆國際花園城市競賽全球總決賽日前在埃及開羅舉辦,北京西城區“廣陽谷城市森林公園”以在“景觀改善與公共空間”等維度的突出表現,斬獲“環境可持續項目獎”金獎。
“廣陽谷”得名於秦朝“廣陽郡”,曾是菜市口西北角一塊被廢棄多年的空地。“風起時塵土飛揚,風散去空空蕩蕩”,由於長期缺乏維護,過去這裡雜草叢生、路網混亂,綠化基礎也基本毀壞。直到2017年,藉由“疏整促”城市治理行動,廣陽谷迎來涅槃契機,僅耗時兩個月就“把森林打了個包抖落在了菜市口”。作為核心區最大的城市森林,廣陽谷佔地面積相當於5個足球場,不僅多彩樹叢高低錯落、昆蟲鳥獸不請自來,書店、樂園、展覽、茶藝等升級項目也相繼上新。從鬧市區的“荒廢地”,到家門口的“大氧吧”,再到新晉頂流“打卡點”,廣陽谷的變化有目共睹。
環繞郊野的萬畝綠肺、串聯成線的城市廊道、見縫插針的口袋公園……北京街頭巷尾的綠意越來越多,是這些年廣大市民的普遍感受。事實上,若將時間拉回幾十年前,“缺林少綠”才是北京的基本市情。新中國成立之初,北京全市森林覆蓋率為1.3%,僅山區有薄弱的林帶,對標世界級大城市30%左右的理想森林覆蓋率相差甚遠。對於一座城市而言,資源匱乏可以通過購買互通有無,但生態建設並不存在捷徑,植樹增綠是唯一解決方案。隨着“建設環境最優美城市”的號角吹響,一場綠化北京的“人民戰爭”悄然開啟,1950年至1980年間,北京城區總植樹860萬株,樹木擁有量達解放初的134倍。而相比於人口增長、面積擴大的幅度,這些綠化還遠遠不夠。近些年,生態北京建設如火如荼,降碳、減污、擴綠、增長協同推進,眼前的“開窗見綠、出門進園”,靠的正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懈努力。
國家與城市,總會面臨這樣那樣“成長的煩惱”。經濟學上有一條倒u形的庫茲涅茨曲線,描述了發達國家現代化進程中無一例外遭遇過的一大困境——經濟越發展,污染越嚴重,環境越惡劣。反觀現實,“先污染後治理”,曾是西方發達國家工業化的必經之路,由此付出的代價相當沉重。作為後發國家,我們用短短几十年的時間,走完了發達國家幾百年的工業化進程,也較早意識到“先污染後治理”是教訓而不是規律。從把生態文明建設視為“關係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根本大計”,到“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逐漸成為全民共識,發展觀的升級背後,正是我們對生態保護這筆賬的愈發清醒。就北京而言,清晰的規劃設計,紮實的落地行動,已經讓綠色發展的觸角延伸到每一環節,市民的綠色獲得感愈發強烈、真切。
“小康全面不全面,生態環境質量是關鍵。”沒有人能失去同自然的聯結,這是人類的本能在呼喚綠茵綠意帶來的安定感。以更大視野看,生態環境也越來越關乎一座城市的發展後勁,足以撬動新的經濟增長點。比如,兩輪百萬畝造林綠化建設等生態工程給京郊打好了底子,不僅帶火了京郊遊,還帶動民宿、戶外等周邊行業提質升級;藏在京城“綠洲”里的咖啡館、文創店主打治癒美學,每逢周末一座難求;歷經多年整治,曾經髒亂差的亮馬河升級為首都國際旅遊消費打卡地,風情水岸令人流連忘返……生態環境本身就蘊含著無窮的經濟價值,如今,“綠色”已經成為北京的城市新名片,生態資源正轉化為肉眼可見的“綠色財富”。
生態城市的建設沒有完成時。尤其對北京這樣的超大型城市而言,粗獷種樹造林的年代已經過去,讓京城“有里兒有面兒”,呼喚更精細化的治理。而“見縫插綠”“留白增綠”並非栽幾棵樹、種幾株花那麼簡單,這裡頭涉及的學問不少。就拿新建一處口袋公園來說,建在哪裡輻射範圍最廣,功能分區能否滿足兒童、老人等不同人群的需求,如何最大程度兼顧設計感、利用率、美觀性,建起來之後又該怎麼做好日常維護,可謂千頭萬緒。某種程度上,治理就是圍繞“既要”“又要”“還要”做文章。生態建設之路,無不考驗治理者的智慧,每個市民不僅是享受者,也是見證者、參與者。
按照時間表,到2027年,北京生態環境持續改善,美麗北京建設取得積極進展;到2035年,生態環境根本好轉,美麗北京率先基本建成。如此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美好畫卷,也是這座城市行穩致遠的底氣。
撰文:高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