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電視劇《凡人歌》播出至第22集。隨着更多劇情內容的放出,這些劇情,屢次印證了老編我對於這部電視劇的基礎判定:懸浮劇,狗血劇,胡編亂造劇,和過分富裕不知窮人苦的“沒有窮人”的國產劇。
隨着《凡人歌》劇情過半,三組男女,都面對了職場和家庭上的問題。而編劇在呈現這些手捏出來的問題之後,給出的“怎麼辦”的回答,則基本上都是缺乏基礎生活真實的。而且,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這部《凡人歌》在解決“怎麼辦”上,都是讓角色們“向下”,繼而發現了美好的生活。大家不妨來看一看,角色們是如何“向下”的。
沈磊出現問題了,繼而,開啟了“向下”生活的模式。他放着北京的公務員不幹了,去了一個鄉下,然後自己租房子種地養大鵝了。然後,在《凡人歌》當中,編劇和導演就開始胡扯說,沈磊發現了自我,開心了,快樂了。編劇和導演為什麼會覺得去鄉下種地,就快樂了呢?
這其實還是編劇和導演太富裕了,或者說創作意識太富裕了,他們缺乏基本的生活寫實能力。只要編劇和導演有真正的農村生活經驗,而不是“這麼近,那麼美,周末到河北”農家樂的旅遊模式,那編劇和導演一定會知道,在農村,種地,養大鵝,是無法發現自我的,也無法實現所謂的快樂的。把農村當農家樂來寫的那批人,到底是什麼人,觀眾們心裡都有數。
顯然,在沈磊“向下”求得快樂的這個劇情路數上,屬於胡編亂造,屬於編劇和導演不了解真正的農村。這其實還是國產劇沒窮人的原因——因為某些編劇和導演,並不了解真正窮人的生活,他們以為,去農村,就是農家樂了。
同樣的錯誤創作路數,也出現在女主角的“向下”方面。女主先去了前下屬的公司,前下屬辭職之後,她也不想幹了。繼而,女主去了老同學的公司,發生一些摩擦之後,女主再次辭職。《凡人歌》當中,女主開啟了自己當月嫂的模式。而在編劇和導演那裡,月嫂成為一個收入較為不錯的職業,似乎要成女主新事業的崛起之處了。
然而,只要編劇和導演真正實地採風,去認真了解一下這個職業,便會發現,《凡人歌》是多麼的胡編亂造,月嫂職業,真的不如工資實際到手六千的職場白領職業。我感覺,這部電視劇之所以這麼創作,還是編劇和導演等人並不了解真正的窮人生活,可能,編劇和導演家裡,僱傭着保姆吧,他們覺得,保姆很輕鬆吧。可能,保姆是很多富人能夠接觸到的唯一的窮人吧。
在《凡人歌》這部電視劇作品當中,說月嫂月薪過萬,說月嫂供不應求,說月嫂越來越喜歡職場白領來從事。這些話語,和某些“回家務農年收入過百萬”一樣,純粹是胡扯的。當我們去認真了解一下這個職業和職業工作要求之後,便會發現,編劇和導演,再次懸浮了,再次不了解真實的生活。
首先,當下的月嫂從業人員,是供大於求的。每年新生兒數量,已經跌破千萬,而且有繼續下跌的可能性。同時,像男女主角這種,曾經也是僱傭的起保姆的,後來,女主自己也去做保姆了,類似男女主角這種消費能力向下的家庭,更多數量的出現。所以,月嫂的僱主會減少更多。越來越多的人想去做月嫂,越來越多的人僱傭不起月嫂,月嫂這個職業,月薪只能持續下跌。
其次,月嫂的月薪過萬,是沒有五險一金保障的月薪過萬。拿《凡人歌》當中的女主來講,她在民營公司當行政文員,到手工資是六千,但是,這六千,是純收入,是公司為她繳納了五險一金之後的收入。而月嫂的月薪過萬,則不然,這個錢,雖然能夠直接到手,但是,已經繳納了那麼多年五險一金的女主,肯定會自己去繳接下來的五險一金的。這是很大的一筆費用。所以,女主實際到手工資,可能並不多了。
再次,絕大多數的月嫂,是需要駐家的,甚至於是24小時服務的。別人每天干8小時,而月嫂每天乾的是24小時,月嫂看着收入高,實則平均到時薪上,則是非常低的,屬於真正的廉價勞動力。女主從事月嫂,意味着她至少不能飯點兒在家了。她自己還有兒女,她的女兒怎麼辦?母親長時間不在家,兒女們雖然住在北京,但和留守兒童有什麼區別呢?這一點,顯然是“富人”編劇和導演們沒有思考過的。他們單純地覺得,家裡的保姆月嫂這職業,真好,真輕鬆——這依舊是典型的富人視角與思維模式。
甚至於,像女主這樣的月嫂,還會面對更加危險的職場性騷擾。在企業職場當中,女主的工作環境還是公共場所的,是有攝像頭的,即便如此,女主依舊遭遇了職場性騷擾。而一旦女主從事月嫂工作,在別人家裡邊,更是有被性騷擾的可能性了。為什麼很多月嫂,都是五十歲、六十歲,就是用“歲數大”去規避性騷擾。這是無奈之舉。
如果大家了解香港的菲佣市場的話,會發現,其實這個市場當中,保姆月嫂等提供的服務,並不僅僅是我們認為的普通意義上的服務,還有其它一些服務,甚至於包括大家想的那種服務。一旦編劇和導演真正了解月嫂市場真實情況的話,他們就不會這麼胡編亂造了。
在《凡人歌》當中,有一個怪現象,編劇和導演天然地覺得:向下真好。他們之所以有這種認知,我感覺,實在是因為他們是富裕的人,是有錢人,是不了解窮苦人生活的人,這批人,像《寄生蟲》當中的貴婦和貴婦的男人,他們在夫妻生活當中,拿窮苦人意淫一把罷了。基於此,我認為《凡人歌》這部電視劇,不真實,意淫窮人,缺乏對於真實生活的寫實能力。這樣的電視劇,是創作者之恥。還是那句話,創作者們離開了普通勞動者的生活,就只能憑空說物,只能胡編亂造,這是創作者最大的恥辱。(文/馬慶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