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2月6日,法國女演員朱迪絲·戈德雷什(judith godrèche)在一天內針對兩位法國知名導演雅克·杜瓦隆(jacques doillon)和伯努瓦·雅克(benoît jacquot),提出強姦指控,也將由針對熱拉爾·德帕迪約開始的新一輪法國演藝圈的反性侵運動再次推向高潮。
朱迪絲·戈德雷什
今年41歲的朱迪絲·戈德雷什由童星出道,不足14歲便開始從影,15歲時就認識了比她年長25歲的導演伯努瓦·雅克,兩人開始同居,並在對方執導的《乞丐們》中擔任女二號。稍後,在1990年的《不再着迷》里,兩人再度合作,戈德雷什首次領銜主演,獲得愷撒獎最佳新人提名。此後不久,19歲的她便成了第41屆柏林電影節的評委之一。再之後,她又參演了《紅與黑》《鐵面人》《西班牙公寓》等賣座片,成功獲得海外影迷的認可,並且跨界出版了小說、發行了唱片。
2023年,朱迪絲·戈德雷什又轉型為導演,完成了自編自導自演的劇集作品《法國電影偶像錄》(icon of french cinema)。在年底為新作宣傳路演之際,她接受媒體訪問,首次談到自己年輕時與伯努瓦·雅克的六年同居生活,坦承後悔當年的做法,也批評法國社會對於這種名為浪漫、實為戀童的做法的長期縱容。
少女時代的朱迪絲•戈德雷什與伯努瓦•雅克
戈德雷什表示,她也是在女兒進入青春期後,才幡然醒悟自己青少年時期的感情生活大有問題。“如果現在有一個40歲的男人接近我女兒的話,我會殺了他……因為我現在有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女兒,我這才意識到當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實在是……我完全獨自一人,在一個沒有規則和法律的世界裡遊走多年。”
稍後,她在個人社交媒體賬號上連發數文,爆料說伯努瓦·雅克已威脅要以誹謗罪名將她告上法庭,並提醒大家注意一部2011年拍攝的紀錄片《慾望的蛛絲馬跡:禁忌》(les ruses du désir : l’interdit),因為伯努瓦·雅克在片中接受採訪,親口承認:“這絕對是一種違法行為……像她這樣的姑娘,才15歲的朱迪絲,而我當時已經40歲了……但那又怎樣呢?我不在乎,而且我覺得這也讓她非常興奮。事實上,在某種程度上,拍電影這件事,成了我的某種掩護。”
兩天之後,戈德雷什又接受電視節目採訪,直言自己看到這段訪談後,感到十分噁心,想吐。“看到自己變成了一件物品,被某人像談論一件東西那樣在談論,我覺得既噁心又恐慌。根本不存在什麼兩情相悅。對於14歲的未成年人而言,哪有什麼兩情相悅。你14歲時,和一個40歲的男人上床,這絕對不會讓你感到興奮。”
雅克•杜瓦隆和朱迪絲•戈德雷什在《15歲的女孩》中
相隔差不多一個月之後,朱迪絲·戈德雷什這次又在接受電台採訪時表示,自己15歲那年曾兩度被導演雅克·杜瓦隆強姦。那時候,兩人正在合作拍攝電影《15歲的女孩》,後者比她年長28歲,而強姦發生的地點正是雅克·杜瓦隆與他當時的女友簡·伯金(jane birkin)共同居住的家中。“他忽然就解僱了本該和我演對手戲的男演員,他說他要自己演這個角色。然後,忽然又有了劇本里本來沒有的一場性愛戲,而且一拍就是45遍。”
2月7日,巴黎檢察院宣布會針對這兩樁控訴展開初步調查,具體工作將由檢察院旗下的未成年人保護隊負責,調查將會涉及“強姦15歲以下未成年人的罪行”。而兩位導演的代理律師則分別表示,當事人並無過錯,願意在法庭上捍衛自己的清白。
今年77歲的伯努瓦·雅克,作品曾七次入圍戛納、柏林和威尼斯三大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尤以與伊莎貝爾·於佩爾合作的《沒有醜聞》《無瑕的色彩》《假隨從》《鴿之翼》等片而著稱,也是與這位戛納、威尼斯雙料最佳女主角合作次數最多的導演。
伯努瓦·雅克(左)是伊莎貝爾·於佩爾(右)合作最多次的導演,圖為兩人在影片《阿瑪利亞別墅》的場景中
至於今年3月即將迎來八十大壽的雅克·杜瓦隆,在法國乃至全球影壇的名氣,相比伯努瓦·雅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作品曾11次征戰戛納、柏林和威尼斯三大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其中尤以1996年的《小孤星》最為影迷所稱道。
不過,此類性侵官司,向來因為發生時間實在太過久遠,很難獲得確切證據,定案難度相當之大。稍早時候,法國女演員埃萊娜·達拉斯(hélène darras)指控德帕迪約在2007年拍攝電影《迪斯科》(disco)時對她實施性侵。西班牙女記者露絲·巴扎(ruth baza)也向西班牙檢方提告,德帕迪約曾於1995年在巴黎接受採訪時性侵自己。結果,兩樁案子都因超過法國訴訟時效,被巴黎檢方駁回。目前,僅剩下女演員夏洛特·阿努爾德(charlotte arnould)在2018年提起的性侵訴訟案,目前仍在繼續調查之中,但目前看來形勢對於控方並不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