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一部越劇電影,在長春電影製片廠(以下簡稱“長影”)拍攝,她從越劇舞台走上影視劇舞台的第一部電影,也是長影投資拍攝的,她主演並獲得多個獎項的電影,同樣是長影投資拍攝的,她不是長影人,但只要長影有需要,只要時間允許,她隨叫隨到,她就是“編外”長影人——陶慧敏。
《五女拜壽》第一次與長影導演結緣
陶慧敏生於浙江溫州,她從小就被鄰居們誇讚是個美人胚子。她不僅樣貌出眾,還多才多藝,是班上的文藝委員,從小學二年級開始,就經常上台表演。平日內向不愛與人說話的她,只要站到舞台上,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生動大氣、光彩奪目。12歲那年,瑞安越劇團來學校招生,在近百人的報名者中,陶慧敏是唯一被選中的女學員,她刻苦努力,四年的學員期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就成為越劇團的正式演員。1982年,憑藉在越劇經典片段《送燈》中的精彩表現,她奪得了溫州市優秀“小百花獎”,浙江省“小百花獎”。
1983年,著名的小百花越劇團正式成立。她成為了該劇團的第一批年輕演員,與她同批的還有後來因為《大宅門》爆火的何賽飛、著名越劇表演藝術家,三度梅花獎得主茅威濤等人。那時她們風華正茂,小百花越劇團所到之處,萬人空港,可以與現在的國潮風相媲美,小百花越劇團現象引起了各方關注,長影導演於中效、陸建華夫婦也就將越劇《五女拜壽》搬上了銀幕,經典曲目《五女拜壽》是小百花原生代演員的成名劇,次年就獲得了“金雞”最佳戲曲片獎,陶慧敏在劇中扮演了五女兒“楊五鳳”。儘管戲份不多,但就在拍攝幾個特寫鏡頭時,卻讓該劇導演,也是長影導演於中效、陸建華夫婦發現並關注到既漂亮又會演戲的陶慧敏,當場就許諾,以後再拍故事片一定找她合作。
《美麗的囚徒》與長影深度合作
當時的陶慧敏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沒想到時隔不久,當兩位導演的新電影《美麗的囚徒》開始拍攝時,竟然真的來找了她。一開始覺得她年紀尚小,並不適合女一號“司令女兒”的設定,將她定為了女二號。可女一的人選兩位導演怎麼都找不到合適的,於是當時的蘇雲廠長便給了她一個試鏡機會,沒想到定妝照一出,瞬間令眾人眼前一亮。二位導演當即拍板,定她為女主角。那時的她只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卻沒想到第一次觸電就差點斷送了她的演員路。
當時正值冬天,劇組又在長春市南湖公園的雪地取景,自幼生長在南方的她,從沒想過東北的冬天能有多冷。她穿着單靴雙腳站在雪地里,一場戲下來,兩條腿直接就給凍僵了,嚇得她險些以為自己的雙腿不保。“拍這部戲的時候很遭罪,沒有想到拍戲會這麼苦,就說以後再也不拍戲了。”陶慧敏回憶,這還不是最苦的,令她印象最深的,還是因為道具失誤險些毀容的事情。按照劇本要求,劫匪把她雙手捆綁,拖着她上小船前摔倒在地上,劫匪拉她起來,應該是對面演員朝她開了一槍,然後被她躲開,但就在劫匪拉她起來時道具槍居然意外走火。聽到聲音後,她下意識地扭了下頭,隨後便感到半邊臉都麻了,用手一摸全是血,然後便昏死了過去。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半邊臉頰紅腫,火藥都嵌入了皮膚,她哭了,以為自己一定會毀容,幸運的是,她遇見了好的軍醫,年輕的她恢復的很快,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雖然初次嘗試影視劇的她吃了很大的苦頭,但內心對於影視劇的喜愛卻怎麼也無法阻擋。著名導演謝鐵驪拍攝六部八集系列電影《紅樓夢》,全國各藝術院團海選,最後選定她飾演“林黛玉”,導演表演定位三分戲曲七分生活,她得益於是位戲曲演員,何其有幸!為了能讓年輕演員們更好的了解《紅樓夢》,劇組專門舉辦了三個月的培訓班,請紅學專家給演員上課,她知道自己經驗不足,勤能補拙,筆記記得特別詳細,回來再整理思緒,謝導演說“黛玉”總是最後一個熄燈的孩子。電影《紅樓夢》聚集了當年最走紅的藝術家,林默予,劉曉慶,趙麗蓉等老師,她只是個新人,陶慧敏珍惜這次學習的機會,自己戲份結束後,就在旁邊看工作人員打光,看其他演員表演,學習培養鏡頭感。影片上映後,有“紅學”專家評價,陶慧敏演出了“林黛玉”的溫柔婉轉和絕代姿容,陳曉旭演出了林黛玉的“病嬌”和靈氣。
長影《老阿姨》拿獎到手軟
《紅樓夢》之後,陶慧敏又主演了電視劇《楊乃武與小白菜》,這是一部催人淚下的滿清冤案,憑藉著“小白菜”一角,陶慧敏聲名大噪,不僅獲得了第九屆《大眾電視》金鷹獎提名,還獲得了“第三屆全國電視十佳演員”,乃至於時隔多年之後的今天,仍有不少觀眾叫她“小白菜”。 此後的她,又先後參演了《離婚喜劇》《出嫁女》《鄉村女法官》《觀世音傳奇》《da師》《人民的名義》等眾多電影、電視劇。
2015年10月,長影籌拍主旋律電影《老阿姨》,在女主角的人選上,男主角李雪健力薦陶慧敏,因為他認為女主角的原型——龔全珍,必須要由一位德藝雙馨的女演員來出任,不僅形象要正,品行也要正,拍戲時要能吃得了苦,而且陶慧敏的形象與龔全珍年輕時的照片也有幾分相似。
為了演好這個角色,陶慧敏與劇組主創人員專程去看望、拜訪了龔全珍老阿姨,“了解他們家裡的情況,和老阿姨的心路歷程,以及有什麼習慣動作等”。陶慧敏在江西體驗生活時,也參觀了甘祖昌、龔全珍事迹陳列館,閱讀了龔全珍寫的書《我和老伴甘祖昌》以及相關資料。
正是有了這樣深刻的生活體驗,陶慧敏塑造的“老阿姨”得到了各方的高度認可,影片上映後,榮獲了平壤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獎、第十七屆中國電影華表獎優秀故事片獎、第十四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優秀作品獎、第二十四屆北京大學生電影節的組委會大獎和2016年第十三屆長春電影節的評委會特別獎,個人榮獲了第三屆巫山神女杯藝術電影周優秀女主角等諸多獎項。
“隨着年齡增長,現在我大都是演媽媽或者演小外婆,我覺得這個很正常,還是要保持一份很好的心態。”走進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的陶慧敏,仍然活躍在影視舞台,參演了《悲傷逆流成河》《最好的我們》《聽說我很喜歡你》《不要與老闆談戀愛》《不完美受害人》《浴血榮光》等等多部影視劇的拍攝,不過自身的角色已有所轉變,對此,陶慧敏很淡然,她表示,只要角色適合又屬正能量的劇,無論給我的角色大小,戲份多少,我都會全情去投入,去配合新生代演員的表演。
潮起總有潮落的時候,只要你不凋謝開花的願望,春天就是走遠了也會回來!
文:孫凌偉
圖:第十九屆中國長春電影節組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