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昀、鍾楚曦主演的《從21世紀安全撤離》帶來兩極化觀影感受

說實話,看從21世紀安全撤離最開始有些難入戲,但逐漸感覺到導演李陽的獨特表達方式。這屬於即使你能說清楚電影講了什麼,如果不去看一下,也完全體會不到它的拍攝方式有多癲。作為和李陽同代的80後,電影中的有很多元素是我熟悉的,會帶動我的懷舊情緒,但令我意外的是,很多更年輕一些的觀眾會這麼喜歡這部電影。

顯然,本片的表達方式是特別飛的那種類型,是有點兒狂歡似的作品,它的邪典效果,有時候讓你彷彿是在看一部日本的無厘頭怪咖電影。記得刷到短視頻,看到郭麒麟被主演張若昀邀請去看這部電影后,現場表達說竟然還有這種拍法的電影,有時候像是看了個動畫片。他雖然沒有用專業的詞語形容那些場景,但多少代表了一部分觀眾的直觀感受。

電影本身的獨特之處,恰恰就在於平常談論電影時所謂的電影鏡頭這些說法之外,其中包含着特別嗨的動畫特效,動畫本身以及動畫與真實場景的混搭,讓觀眾看到了特別放鬆和且極度張揚的視覺呈現。而在這些快節奏的畫面里,就帶有更多搞笑和無厘頭的喜劇元素。

可以看出主創們,當然主要是李陽導演,總試圖用幽默癲狂的手段擺脫那些殘酷的現實,其實越是試圖遮蔽和消解,越是容易讓人銘記,而正是用這種方式,電影才可以更瀟洒地講述那些觀眾習以為常的青春與愛情。可見,這些詼諧且離奇的,極度脫離現實的招數,看上去正是在對青春傷痛的某種掩護。

1999年的王誠勇楊藝向著未來的自己喊道“不要變壞“,因為成長里有太多東西最終會將人異化,所以20年後的2019年,我們可以看到他們都變成了另外的,自己當初意想不到的模樣。對王誠勇來說,更絕望的是,他的好哥們泡泡在未來會愛上自己一直喜歡的女人楊藝。

而在王炸(張若昀飾演)這裡,他說自己成長之後的世界沒有什麼是他喜歡的,只有劉連枝,這是非常符合本片氣質的示愛方式。不想長大的人,即使沒有穿越未來的本事,也註定要成長,這種不可逆的無奈感充斥着這部瘋狂的電影。於是,既然一定要長大,他們希望未來的自己不要變壞。

當然,好與壞是個特別絕對和單一的概念,世間的事物很難用好與壞來界定。他們只是活成了自己不想看到的某種樣子,但內心世界,特別是從1999年帶來的靈魂,還是想把自己變得更好一些,於是他們會一起擊敗2019年里惡魔的化身韓光。不得不說,這幾年參與不少影視劇,相貌獨特的吳曉亮,的確很適合飾演這類反派角色。

在一路快節奏的癲狂之中,偶爾沉靜下來的一刻,旁白突然正經起來,在這些碎片化的影像之中,或者說對比出的相對抒情的深沉里,有着相對深刻的表達,就如同電影中突然在某個鏡頭裡,竟然出現了一段叔本華的語錄。即使你沒看清那句話是什麼,但你至少知道,主創們雖然不想拍那種矯情的文藝片,但又提醒觀眾,他們是讀過哲學的表達者。

雖然不想長大,但這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往往說出這句話時,也是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之時,只有見證了成長的痛苦和無奈,才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想長大的願望。而不想變壞,也許看起來好像可以避免,但這個“壞”到底指的是什麼,特別在經歷過成人世界的消耗與歷練後,也許有些人發現這壞可能也是擺脫不了的,恐怕和長大一樣是不可避免的。

於是未來的那個自己是不會知道自己是否變壞的,或者說是無法正視這個問題,因為他們的腦子是20年後的腦子,是當下此時此刻與身體和時間相匹配的那個腦子。所以只有1999年,那個相對單純一些的自己可以拯救未來的那個足夠“壞”的自己,從而實現某種安全撤離。

其實在這麼癲狂和歡慶似的故事背後,是人生不可逆的無奈,於是那些因此片而感動的人,也都希望一個蒲公英一樣可以回到過去的方式,那樣他們就可以擺脫當下自己沉重而絕望的肉身與備受煎熬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