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出品”電影《解密》明起公映,陳思誠以10個夢境再現麥家小說

電影《解密》改編自茅盾文學獎獲得者麥家的同名小說,導演用10個夢境串聯故事,建構天馬行空的想象空間。複雜的密碼、瑰麗的場景與莫測的人物命運交疊在一起,探索着虛擬與現實、個體與時代、家與國的關聯。 

電影的本質是造夢。陳思誠深諳其道。電影《解密》中,他用10個夢境串聯故事,建構天馬行空的想象空間。複雜的密碼、瑰麗的場景與莫測的人物命運交疊在一起,探索着虛擬與現實、個體與時代、家與國的關聯。

明天,“上海出品”電影《解密》將正式公映。新片改編自茅盾文學獎獲得者麥家的同名小說,由陳思誠編劇、導演,劉昊然、約翰·庫薩克領銜主演。故事背景設置在20世紀40年代至60年代,極具數學天賦的容金珍從一名身世孤零的孩子逐漸成長為黨的隱蔽戰線的奮鬥者。他以天賦異稟破譯密碼,在時代風雷中,漸漸懂得何為“家”、何為“國”,以智慧捍衛國家和人民的安全。

《解密》上映時,陳思誠成為導演剛好十年。作為個人生涯節點性的一部作品,他造夢亦解夢。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尹鴻給出的評價頗高,認為該片“表達了豐富的藝術訴求”,“在提供奇絕的視聽體驗同時,多維度的努力和多向度的目標,既是對創作者‘野心’的藝術檢驗,也是對觀眾是否能夠‘解密’的觀影考驗,當然也是《解密》面對市場的試金石”。

作家留白之處,恰是電影人的用武之地

作家麥家曾說:“《解密》佔據了我精神最敏感、最柔軟、最秘密的地方,我不可能寫出第二部像這樣的小說。”導演則坦言,執導筒十年,他還是頭一回在創作中與文學在一起,“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進行二度創作”。

無論是原著作者用一連串獨特性語詞描述他的珍視,抑或導演第一次用他的影像牽手文學,背後都指向了原小說的影視化之難。文學可以不疾不徐走進人物的內心世界。小說里,容金珍的人生就像苦行僧一般的逆旅。他的舉步維艱與所處的困境,字裡行間可晦澀可幽深,但電影需要在兩個多小時里通過視聽語言將世事與人心具象化。

幾年前,上海華人影業拿着一位加拿大編劇的劇本找到陳思誠。“也是根據《解密》改編的,比較類型化,接近西方人眼中的中國故事。”彼時,導演正在籌備其他項目。但新來的劇本促使他在大學畢業後多年,再度翻開小說《解密》。原著中提煉出來的一個母題瞬時打動了他,也就是現在印在電影海報上的一行字——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密碼,這一生就是解密的過程。

具體到故事的主人公容金珍,在尹鴻看來,“《解密》不僅是一個山重水複疑無路的諜戰故事,同時是一個命運坎坷、與眾不同的人物傳奇史。如果說人人都是獨特的密碼的話,容金珍就屬於常人難以解封的‘絕密’密碼”。為解開容金珍的密碼,創作劇本時,陳思誠兩赴杭州拜訪麥家,了解小說的來龍去脈。作家寫了11年,數易其稿。“後來我發現,麥家老師其實投射了許多個人的人生經歷、情感在這個角色里。”陳思誠覺得,自己應該是找到讀懂容金珍的密碼了,“小說講的是個體在時代中所經歷的跌宕起伏的一生”。

另一層需要破譯的,則是從文字到影像的轉碼。小說寫到容金珍通過夢境來破譯密碼時,並未具體展開夢的場景。作家留白之處,恰是電影人的用武之地。

為搞明白解密過程,陳思誠請來科學顧問、數學顧問、歷史顧問為劇組上課,告訴他們密碼到底是什麼,世界密碼史又對人類產生了哪些影響。最終,創作者將答案悉數藏入容金珍的夢境。解“紫密”時,夢裡有穀倉麥田,有燈塔和摩天輪,摩天輪的每一次轉動如同密碼的一步玄機;解“黑密”時,紅色沙灘與擱淺的巨型海象衝擊視覺,一旦涉足巨型的迷宮方陣,那盡頭又是陷阱與懸崖……他還全程使用imax特製拍攝,花重金購得披頭士樂隊音樂作品在亞洲地區的首次授權,將具有反戰意識的經典歌曲《我是海象》融入容金珍的夢境……

“夢是這部電影創作的一個重要抓手。”陳思誠說,這也是電影能製造出的亦真亦幻、瑰麗又細膩的離場感,是激發觀眾走進影院、進行不可替代性消費的重要奧義。

經由個人的情感,理解“國家國家,先國後家”

“我的作品已經被改編成5部電影、8部電視劇。”麥家是電影《解密》的第一批觀眾之一,“我可以很負責任、很成熟地說,這是我所有被改編作品中最好的一部。”作家已二刷電影,他還意猶未盡,因為“超越想象力的影像世界,使得故事變得讓我驚奇,讓我震撼”。

走過十年導演路,《解密》里濃縮着陳思誠過往類型片的風格、經驗。比如極儘可能地留存了他對懸疑、諜戰、傳記、奇幻、推理等不同商業風格的雜糅。他坦陳,之前十年自己創作的電影都比較類型化,類型化既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完成怎樣的作品,但也從某種程度上會束縛表達。新片里,夢境的營造不僅釋放了想象力的馳騁,更為他搭建了探入人心情感深處的橋樑。

故事裡的容金珍從伶仃一人到被大學校長小黎黎帶回家撫養長大,在大學裡與希伊斯建立亦師亦友的關係,又因非凡天分被招募進701,與老鄭、小梅結緣……假如說主角一生情感的軌跡是故事明線,那麼從個體到家、從小家到國家,從人的情感探討“國”與“家”,便是電影人的核心表達。

兒時的容金珍被困在一個破敗的大家族院落里,出身造就了孤僻的性格。這個孤獨卻又靈感迸發的生命,第一次感受到家,是小黎黎一家給予的。初入家門,自小飄零的孩子捧起大碗喝茶,為了不讓他尷尬,優雅的校長夫人和女兒都用大碗喝茶。多年後,世事滄桑,唯餐桌上端起大碗喝茶的家人不變。在陳思誠看來,“正是因為這個小家庭賦予了容金珍溫暖,他才更能體會到701的戰友、老鄭、小梅這些人對他的關愛,再進而升華到國家的概念,這是一個逐步漸進的過程”。這也是為什麼,影片里有句台詞“國家國家,先國後家”。

事實上,片中閃回過幾次對“國家”概念的不同解讀。容金珍童年時,小黎黎用甲骨文的“國”與“家”闡釋;當他長大後,希伊斯也談過他對國家的理解。影片尾聲,在漫長的歲月後,容金珍說,還是校長說得更好:是因為這個國家不僅有守護我們的人,更有需要我們守護的人。

“容金珍人物是虛構的,但當我們走進歷史,與國防事業中那些隱蔽戰線的退役工作人員交流,你會發現,那些都是真的。”他們是隱蔽戰線無數英雄的集結和化身,“這些人是值得去歌頌的”。陳思誠說。      

  作者:王彥 臧韻傑

文:本報記者 王彥 見習記者 臧韻傑圖:受訪方供圖編輯: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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