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酷暑颱風,史依弘連演七天大戲,“很累,很捨不得”

經歷大暑、中伏、颱風天,連續七天的史依弘“依依向梅”紀梅專場上海站,7月28日在宛平劇院以《玉堂春》收官。“這幾天還不錯,無論是現場觀眾,還是網上反饋都很熱烈。”演完七天戲,史依弘打算在家休息,然後又要準備八一建軍節慶祝演出。

史依弘在“依依向梅”上海站

史依弘在“依依向梅”上海站

7月27日,史依弘演的是《遊園驚夢》。7月26日演完《汾河灣》,回到家已近次日凌晨,史依弘吃一口夜宵補充體力,開始為《遊園驚夢》背詞。

27日凌晨正逢巴黎奧運會開幕式,史依弘信手打開電視機,“四年一屆奧運會,捨不得不看。”事實上,她的腦子裡根本接收不到奧運會信息,“感覺特別分裂”。聽着開幕式解說,看着運動員進場,她嘴裡喃喃有詞,背着自己的《遊園驚夢》,“崑曲是一段段完整地唱,不像《汾河灣》《游龍戲鳳》那樣你一句我一句,所以一個人可以很踏實地背詞。”

今年是梅蘭芳先生誕辰130周年、梅葆玖先生誕辰90周年,“依依向梅”上海站七天大戲都是梅派代表作。1918年,24歲的梅蘭芳在上海演《遊園驚夢》,抗戰勝利,51歲的梅蘭芳又在上海跟俞振飛合作《遊園驚夢》,1960年1月《遊園驚夢》彩色影片拍攝完成,梅蘭芳已近66歲。為準備演出,史依弘反覆觀看《遊園驚夢》影片,選擇呈現梅蘭芳最早演出版本。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腦子很辛苦,精神一直繃著。”回顧7月22日“依依向梅”開演到28日收官,史依弘日程出奇一致,每天背詞到凌晨三點多,“連演七天,你無法預計會出現什麼狀況,舞台不僅是演員個人努力,還要有團隊配合。”

“有好多戲很多年沒演,比如《宇宙鋒》《游龍戲鳳》《汾河灣》都是今年剛排出來的戲,看上去好像不是了不得的戲,也不是什麼大戲,其實折子戲最累。幾齣大戲《鳳還巢》《玉堂春》《霸王別姬》,倒是我近年常演。”史依弘為折子戲下了大功夫,“因為不常演,一個人在家裡不停背背背,《游龍戲鳳》《汾河灣》詞特別多,精神高度緊張,老怕會忘詞,沒有一天放鬆,每天就是演完這出,晚上回去吃點東西,開始默下一出。”

每晚演出前,史依弘習慣下午三點多來到宛平劇院後台,與合作者再排一遍戲。7月27日下午四點,她已在宛平劇院為《遊園驚夢》忙碌,走完台、對完動作,到了五點半,大家正要散去,準備化妝,她又拉住樂師,“可以再來一遍‘山坡羊’嗎?不唱一遍,我心裡沒底。”一曲“山坡羊”唱完,鼓師高均喊了一嗓子,“沒問題。”她笑逐顏開,“好了,好了,我心裡有底了。”

《遊園驚夢》走台

史依弘換上杜麗娘戲服的間歇,鼓師童聖欽衝上前,“史姐姐,我的朋友從重慶來,連看七天戲,您能給他簽個名嗎?”還有工作人員帶着孩子來“追星”,“史姐姐,我的小孩唱京劇,也會崑曲,她想跟你合影,可以嗎?”史依弘笑眯眯地站定,“厲害啊,京昆兩門抱,來吧。”

史依弘珍惜觀眾,她的車停在宛平劇院附近,散場後應該走另一個門離開劇院,但天天有戲迷等在4號門演職人員通道。“不聲不響就走了,對不起他們。”每天演出,史依弘必做的另一個工作,就是來到宛平劇院4號門,為觀眾簽名、合照,“演員與觀眾建立的情感是雙向奔赴的,一定是大家有了契合的心情,產生了共鳴,彼此都有關愛,才會形成一股力量。尤其現在年輕觀眾這麼多,真是難得。還有一些中老年觀眾,大熱天從外地來上海看戲,我不想辜負大家。”

史依弘在“依依向梅”上海站

史依弘在“依依向梅”上海站

史依弘在“依依向梅”上海站

史依弘在“依依向梅”上海站

“依依向梅”紀梅專場上海站結束後,8月底、9月中旬將分別開啟天津站、北京站,每站劇目都有所不同。這是史依弘對觀眾的心意,“現在的觀眾都跟着演員全國走,他們打飛的、趕高鐵看戲,在上海連看七天了,再到天津、北京還看同樣的戲?我覺得不行,我想給觀眾不一樣的驚喜。”

連唱七天,史依弘捏捏嗓子準備化妝,“整個人有點疲勞,會有一點點上火,不過沒有感冒就好,提着神,給自己打雞血。”她很開心,“唱着唱着,怎麼就到了第七天?”

“依依向梅”上海站中,上海京劇院青年演員的武戲也讓觀眾讚不絕口,徐朝皝、徐朝嬴兄弟飾演張翼鵬版本《四平山》,陳麟飾演《戰冀州》,王璽龍飾演厲派代表作《鍾馗嫁妹》,趙宏運飾演《八大鎚》,各有所長。

“依依向梅”上海站中,上海京劇院青年演員的武戲也讓觀眾讚不絕口

“依依向梅”上海站中,上海京劇院青年演員的武戲也讓觀眾讚不絕口

“依依向梅”上海站中,上海京劇院青年演員的武戲也讓觀眾讚不絕口

“我們所有人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每天的戲不一樣,觀眾也不同,大家都很累,仍然捨不得。”史依弘又一次講起了常掛嘴邊的話,“演員要活在舞台上。”

活在舞台上,反而不累,她直言,“更多的消耗是在排練,《汾河灣》《游龍戲鳳》《宇宙鋒》《遊園驚夢》,每齣戲都要起碼排三次,兩周里不停反覆地排練,加上這一周演出,快一個月沒有閑過。”她想好了明年計劃,如果有機會再復排一部梅先生代表作。

還想再聊一聊,一旁的藝術指導孫元喜看不下去了,“梅蘭芳演出前都不做採訪的,保護嗓子,你也不要說話了。”

親如父女的關懷,讓史依弘笑着朝記者眨眨眼,“爺爺着急了啊,您別急,我不講話了,這就化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