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詭事錄之西行》“黃梅殺”續篇:仵作之死,猜不中的結局

《唐朝詭事錄之西行》的第二個單元故事“仵作之死”,從第7集到第12集,用6集的篇幅,勾勒了一個完整的探案故事。

如果說“降魔變”作為一個傳奇風格的故事開了個好頭,那麼“仵作之死”則回歸到案子本身,聚焦於大唐小城的小人物。

在探案過程中對單元人物有着更為深入的刻畫,且融入了飽滿的情感元素,因而更加好看,更為動人。

“仵作之死”作為上一季“黃梅殺”的續篇,令單元人物在“唐詭”宇宙中產生了一種延續性,“黃梅殺”中神思恍惚的書生獨孤遐叔,終於走出喪妻陰影,考中進士,在拾陽縣任縣令,即將迎來他職業生涯中的第一樁命案。

01 仵作之死,人均可疑

獨孤羊是拾陽縣的仵作。仵作不屬於公廨,既不是官也非吏,只在驗屍時被召喚,不但收入微薄,而且地位卑微,因與死人打交道,為世人所輕賤。

為了養家糊口,獨孤羊開了一家明器店,明器者,冥器也。他手工製作用來防盜墓賊的泥俑,在拾陽縣這個盜墓猖獗的地方,起到了很好的成效。

此舉斷了盜墓賊的財路,不少盜墓賊因此喪命,這也為後來的遭遇埋下了禍端。

這夜,獨孤羊受新來的縣令邀請,去公廨喝酒,兩人同姓獨孤,且性情相投,相談甚歡,結拜為異性兄弟。

第二天,有人發現獨孤羊死在了自家的明器店,被他親手製作的泥俑所殺。

自然,泥俑殺人只是一個幌子。仵作之死,必另有內情,正待主角探案團來破解。

被貶庶民的蘇無名來到拾陽縣,幫助舊相識獨孤遐叔探查此案,櫻桃暗中跟隨而來。

而前往寒州雲鼎縣赴任的盧凌風,途經此地,裴喜君與費雞師隨行而至。

接下來,拾陽縣的各色人物出場,看似簡單的兇案,漸漸變得複雜,可疑之人甚多。

第一個走進大家視線里的可疑之人,便是獨孤羊之妻春條。

此女貌美,嫌棄獨孤羊的仵作之職與沉悶性情,耐不住寂寞,時常跑出家門喝茶飲酒交朋友。

拾陽縣不少男人覬覦她的美色。

得知獨孤羊之死,春條並沒有過來認屍,公堂之上,她既無傷心之色,還陰陽怪氣,說獨孤羊之死不稀奇。

獨孤羊的遺孀春條一出場,其言談舉止,大有潘金蓮之態。

第二個令人生疑的對象,則是珍寶閣的老闆董好古。

一來他與春條多次私下見面,疑似姦夫,二來,他求寶心切,對獨孤羊手中的寶物獨孤信多面印惦念已久。

此人既可能為色殺人,也可能為奪寶殺人,存在着雙重動機。

有意思的是,董好古這個人時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珍寶閣里的古物,件件真品,我董好古的話,句句為實。”

每次說得那叫一個正氣凜然。

第三位可疑之人,是獨孤羊的小舅子,春條的弟弟春山。

春山遊手好閒,好賭成性,本來家境不錯,卻因賭博過得窮困潦倒,時不時來獨孤羊這裡要錢,連偷帶搶的沒少薅獨孤羊的羊毛。

事發之日,春山去過明器店,拿到一塊銀鋌,隨後跑去青川鎮進賭場,遇到了盧凌風一行人。

另外,董好古為了得到多面印,找過春山幫忙,所以春山也有可能為了多面印,與獨孤羊發生衝突。 

第四位便是縣廨的耆長牛大名,此人出場時便惡形惡狀,見縣令性子軟,對其不恭。

牛大名同樣覬覦春條的美色,多次糾纏於春條,所以此人有情殺的動機。

另外還有兩位失蹤人士,也是疑點叢叢。

盜墓賊魯大與魯二帶着團伙去盜墓,不少兄弟死於墓中泥俑射出的暗器,魯二查明泥俑為獨孤羊製作,便來找獨孤羊尋仇,隨後失蹤,魯大四處尋人不得。

啞女青鳥的哥哥婁青苔,其父是劊子手,突然身亡,當天他吃了馬槐家的羊肉胡餅,經獨孤羊驗屍,斷定他是突發心絞之症而亡。

但婁青苔卻一口咬定,馬槐報復,毒殺其父,因馬槐的父母曾是盜墓賊,被判了死刑,婁青苔之父是行刑者。

婁青苔認為獨孤羊收受馬槐的賄賂,掩蓋其罪行,在案發當晚,跑去找獨孤羊理論,從此人也失蹤了。

另有老更夫,指認牛大名為兇手,因為他親眼看到牛大名從明器店離去,而後從門縫裡看到獨孤羊已死。

同時,縣令獨孤遐叔,見到春條便把她當成自己的亡妻輕紅,上前摟抱,當晚他請獨孤羊喝酒,次日獨孤羊便死於明器店,獨孤遐叔也有可疑之處。

獨孤羊死亡那日,有多人曾進出明器店,這些人與獨孤羊有着不同的關係與牽扯,在時間線上交織相錯,構成了一張迷霧大網,這令探案的過程充滿了多次反轉,牽繫出更多的線索與口供,一步步接近真相。

02 謀殺之夜,時間線梳理

獨孤羊死亡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順着時間線來梳理一下。

當晚,獨孤羊受縣令之邀去公廨喝酒,隨後回到明器店,時間是亥時(9點左右)。

在獨孤羊在公廨喝酒之時,春山潛入明器店偷多面印,沒有找到多面印,但發現了一串銅線。

此時春山聽到後院有動靜,便拿着銅錢倉皇離開。

這動靜便是馬槐進後院造成的動靜,他搬運製作泥俑的黏土進後院。

期間,婁青苔來到明器店找獨孤羊,卻遇到了馬槐,婁青苔出口罵馬槐毒殺他爹,而獨孤羊為之隱瞞。

馬槐憤怒之中,與婁青苔扭打成一團,掐住了婁青苔的脖子,見婁青苔快要喘不上氣來,馬槐停手,起身離開,他走時婁青苔正在用手順自己的脖子。

後來馬槐怕婁青苔找獨孤羊的麻煩,又返回明器店,發現婁青苔已死,於是以為自己失手殺了婁青苔。

於是馬槐把婁青苔屍身藏在泥俑里,由於太過於驚慌,他畫了一半的泥俑臉,便倉皇離開。

後來,在婁青苔的屍身被發現之後,馬槐前往縣廨自首。

但馬槐不知道的是,他掐了婁青苔後離開的這段時間,牛大名闖入明器店尋找多面印,被順過氣來的婁青苔看到。

婁青苔以此要挾牛大名,只要牛大名幫忙抓害死他爹的兇手馬槐,他就不會把牛大名偷盜的事情說出去。

牛大名歹心已起,用盛黏土的麻袋壓在婁青苔肋骨處,殺了婁青苔,隨後離開。

婁青苔的妹妹青鳥,來尋自己的阿哥,看到了牛大名的身影被嚇跑了,因此錯過尋到阿哥的機會。

馬槐離開之後,獨孤羊從縣令那裡喝酒回來,進了明器店。

春山去賭場輸光了銅錢,想着來找姐夫,勸他賣掉多面印,自己多分些錢。

他在亥時初(9點多)來到明器店,見有一位帶着斗笠自稱是故人的男人敲門,獨孤羊開門,此人進入明器店。

於是春山等在外面,結果左等右等,那人還不出來,他覺得不對勁,便走進明器店。

春山聽到那人是盜墓賊,便想與獨孤羊一起合力擒了,送到官府可以換一千錢,但他不自量力,差點被盜墓賊魯二殺了。

在與魯二扭打之時,春山掉落了自己隨身帶的一個色子,後被蘇無名在案發現場尋得。

獨孤羊為了救春山性命,持劍從後背捅了魯二,致使魯二死亡。

春山無恥之極,竟以此要挾獨孤羊,獨孤羊給了他十兩銀鋌,讓他不要再回來了。

隨後獨孤羊把魯二的屍體封在了泥俑里。

牛大名憂心婁青苔的屍體被發現,於是又返回明器店,此時獨孤羊正在店中擺弄泥俑。時間是亥時三刻(大概9點45分)。

牛大名發現婁青苔的屍體已不在後院,他試探獨孤羊,還造黃謠,謊稱獨孤羊之妻春條與董好古私通,被他捉姦在床。

此時的獨孤羊,剛經歷了殺人藏屍,處於神思恍惚之中,聽聞牛大名一番污言穢語,心灰意冷。

亥時四刻(10點左右),董好古來到明器店,欲從獨孤羊手中購買多面印,沒想到獨孤羊竟然答應了,兩人議定價錢,約定董好古在子丑交接之時,來此地完成交易。

獨孤羊此時其實心意已決,他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最近被婁青苔反覆糾纏,獨孤羊擔心自己是否真的驗屍有誤,於是把婁青苔之父的屍身帶回家中,請老母曹惠復驗,確認自己沒有出錯。

獨孤羊回家的時間是亥末子初,也就是晚上11點左右,在這期間,牛大名左思右想,起了殺獨孤羊奪多面印之心,於是第三次來到明器店,只見明器店燈火未熄,但卻不見獨孤羊其人,婁青苔的屍體也找不見,隨後牛大名離開。

獨孤羊從家裡回到明器店,身為一名仵作,他為仵作行訓所困,又遭妻子出軌的打擊,董好古又步步緊逼要那多面印。

獨孤羊決意自裁。

在子時(11點-凌晨1點之間),老更夫路過明器店,走進來想陪獨孤羊說會話。

獨孤羊正在等他,讓老更夫為其見證,他用劍自戕之後,讓老更夫把劍放入泥俑手中,然後指認在子丑交接之時來到明器店的那個人為兇手。

來不及阻攔,獨孤羊已經自戕,老更夫痛惜不已,但他覺得,真正害死獨孤羊的人,並非董好古,而是牛大名。又因老更夫與牛大名有仇,牛大名曾經監守自盜,誣陷老更夫的義弟,致其斬首示眾,於是老更夫說謊,指認牛大名殺害了獨孤羊。

蘇無名曾在深夜去明器店實地勘察,慧眼如炬,識破了老更夫的謊言,才得以真相大白。

03 小人物,大格局,堪稱封神

仵作不可殺人。

仵作行訓:“仵作只可驗人屍,不可害人命,無論因何緣由,犯此規則,當即日自裁。”

獨孤羊這一生,盡忠職守,行仵作之職,從未出過差錯。

本頗有才氣,文采斐然,卻因世代仵作,不能求取功名。

他深愛妻子,沒日沒夜製作泥俑,想賺錢讓春條過上好日子。

但因為要救春山性命,情急之中殺了魯二,獨孤羊被刻在心裡的仵作行訓困住了,走上了自裁之路。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令人唏噓不已。

仵作之家,這一家三口的故事,更是令人動容,惹得無數兒女共沾巾。

老母曹惠,做了一輩子仵作,親傳技藝給兒子,即使老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但仵作精神卻是刻在骨子裡的,只要開始驗屍,便進入了職業模式,技藝精湛,判斷精準無誤。

兒子獨孤羊,雖職業卑微收入微薄,為妻子所不喜,但一旦做了這行,便熱愛上了這一行,因仵作之職事關“死亡真相,人間正義”,他兢兢業業,從未敢有絲毫懈怠。

最後更是恪守仵作行訓,行自裁之罰。

他身上的仵作精神甚至感召了一向嫌棄仵作之職的春條,讓她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拜婆婆曹惠為師,將這祖傳的技藝傳承下去。

仵作之死這一單元,它的動人之處還在於,展現了大唐時代這一方小城裡的各色人物。

有盜墓賊之子馬槐,父母被砍頭示眾,他雖悲痛,卻也接受,後誠心學習泥俑製作技藝,開啟一項獨門生意,走上抵制盜墓之路,誓要讓這天下再無盜墓之人。

有珍寶商人董好古,雖好古物如命,費盡心機尋求多面印,但為人恪守誠信,所言句句屬實,他的這句口頭禪,竟是真的。

有仵作之妻春條,不甘寂寞,喝茶飲酒交友,引得流言四起,卻又並非水性楊花之人,而是心懷坦蕩,重情重義,最後更是接過了亡夫的衣缽使命,成為又一位大唐女仵作。

這一單元的故事,講述了線索紛呈頗為燒腦的破案故事,勾勒出豐富且立體的大唐人物風貌,而又立意深遠,重在“傳承”兩字,既有仵作精神的傳承,泥俑技藝的傳承,更有多面印所代表的悠久歷史文化的傳承與延續。

可謂是,小人物,大格局。

仵作之死,精彩紛呈,堪稱封神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