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國唯一的國際a類電影節,每年上海國際電影節的舉辦都備受矚目。
今年,第26屆上影節如約而至,在這個盛夏給魔都本地及全國各地奔赴而來的影迷們準備了一場視聽饕餮。
今年的上影節無論片單還是論壇都是一如既往地“國際范兒”——網羅全球佳片,呈現多元文化,探討先進影視技術,挖掘扶持影壇新人。
從6月14日到6月23日,“一帶一路”電影周、金爵電影論壇、國際影片展、科幻電影周、未來影院單元、創投訓練營、電影市場、亞洲新人獎、金爵獎等精彩活動輪番登場。
今天鳳凰衛視電影台就帶大家盤點一下本屆上影節有哪些不容錯過的亮點!
金爵獎主競賽單元一直都是大家關注的焦點,在這裡能第一時間欣賞到來自海內外的高品質新作品。本屆上影節共收到來自世界各地超過2000部報名參賽的影片,由權威專家和專業團隊從中評選出了14部優秀作品入圍金爵獎主競賽單元,其中12部為世界首映,2部為國際首映,將在本屆上影節期間角逐各大獎項。西班牙魔幻現實主義電影《一間自己的浴室》(2023)是女導演露西婭·卡薩爾·羅德里格斯受到維吉尼亞·伍爾夫《一間自己的房間》所啟發而作的作品。在導演的家庭里,工作間是留給男性的,而浴室才是女性可以短暫逃離繁雜家務瑣事的空間。在浴室里,“模範主婦”恣意寫作,施展才華,觀眾也跟隨她的想象去探求生活的不同可能性。在《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2024)中,黃渤與倪妮上演別樣情緣。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同時在香港轉機,卻因航班熔斷不得已在此地滯留,他們的酒店房間僅一牆之隔。種種偶然,一個露台成為了他們在這裡抽煙和喘息的空間,時光無法駐留,但短暫的相遇卻能溫暖彼此的心靈。男女之間或許沒有純友誼,但也不一定關乎愛情,短暫的相遇給予對方生活的勇氣,已經彌足珍貴。阿根廷電影《成年人》(2024)以紀錄片式冷靜克制的鏡頭語言講述了一個14歲少年在家庭突遭變故後獨自成長的故事。所謂成長,不僅是具備照顧自己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擁有直面真相的勇氣。片中少年的早熟與複雜微妙的父子關係實現了跨文化的共鳴。德國新人導演雅尼斯·亞歷山大·基弗的首部劇情長片《再見德國坦克》(2024)用戲謔和諷刺的態度,調侃了錯綜複雜、岌岌可危的微觀世界。法國新銳導演巴蒂斯特·德布羅的長片首作《逃犯》(2024)攜手凱撒獎最佳新人男演員巴斯蒂安·布永與凱撒獎最佳女演員蕾雅·德呂蓋,在主人公年少時奇妙純真的時光與當下冰冷殘酷的社會現實交織之間,本片刻畫了正在為生活鬥爭的新一代年輕人。《陽光俱樂部》(2024)是繼《河邊的錯誤》之後,青年導演魏書鈞又一部幽默動人的情感力作。演員黃曉明為角色增重40斤,從體型到靈魂全身心投入塑造了吳優這個帶有強烈隱喻意味的特殊角色。第六代名導賈樟柯也在片中有驚喜客串。《刺蝟》(2024)中,導演顧長衛延續了前作《立春》、《孔雀》中對生活中每個被卡住了的人的關注。國家一級演員葛優與青年演員王俊凱共同詮釋了不再被萬事萬物卡住的恣意人生。意大利導演維托·帕爾米耶新作《她的重生》(2024)聚焦刑滿釋放人員艱難的重塑自我之路。故事主人公安娜為她十幾歲時犯下的謀殺罪已經服刑15年,雖然服刑期滿,但周圍異樣的眼神意味着對她的審判仍未結束,她仍需與封閉、恐懼、偏見不停鬥爭。日本導演吳美保2014年的作品《只在那裡發光》曾勇奪當年的《電影旬報》年度十佳第一名,並代表日本參加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角逐。之後她一度離開電影製作,《我生活的兩個世界》(2024)是她時隔九年的回歸之作,聚焦少數群體的身份困境與日常親情。在孟加拉國,女人必須先結婚才能生孩子。富家女魯巴意外懷孕了,但是她的記者男友正在追查一起政治事件,根本無暇關心她。孟加拉國電影導演卡瑪爾·艾哈邁德·西蒙執導的最新力作《貝殼的沉默》(2024)記錄了魯巴為保護肚中生命而孤軍奮戰的故事。出生於格魯吉亞的俄羅斯導演巴庫·巴庫拉德澤在新作《院中雪》(2024)中自編自導,本色出演,將自己的個人經歷融入其中,描繪了兩個失意中年男人的友誼。導演張大磊的《星星在等我們》(2024)是其前作《藍色列車》的精神續作,一群各懷目的的陌生人搭上了失意老張的皮卡車,在夜色中,駛向各自的理想之地。哈薩克斯坦導演達尼亞爾·薩拉馬特從處女作起就堅持哈薩克語創作,他認為電影在社會教育中有很大意義,沒有電影的進步,民族精神就無法恢復。他的新作《離婚》(2024)是傳統小家庭在時代洪流中的崩潰隱喻。伊朗導演艾哈邁德·巴拉米“waste三部曲”的最終章《拾荒人》(2024)延續了前作的長鏡頭黑白攝影。一個不再具有社會屬性的男人自殺未遂成為這部極簡電影寓言詩的註腳——電影不能提供任何解決辦法,它只是對現實的解釋。2023年中國暑期檔總票房超過206億,總觀影人次超過5億,創下影史新紀錄,也極大振奮了行業信心。今年的暑期檔“激戰”即將拉開帷幕,在上影節特別活動“暑期檔院線影片交易會”上,多家電影公司發布暑期檔片單,其中國漫ip頗有存在感。萬達影業“追光”動畫廠牌將在這個七夕推出“白蛇”系列終篇《白蛇:浮生》。本篇故事承接《白蛇:緣起》結尾。五百年後,南宋臨安,小白終於覓得阿宣的轉世——許仙,二人斷橋相遇。小白小青隱身街巷,和許仙還有姐夫李公甫一起開始了人間的熱鬧生活。卻不想杭州城中突發怪事,金山寺法海除妖而來,意外揭開了小白和小青的蛇妖身份,許仙驚恐目睹小白化身巨蟒......浮生中誰又逃得過一場生死情劫?“白蛇”系列作為“追光”動畫廠牌的得意之作,前兩部《白蛇:緣起》與《白蛇2:青蛇劫起》基於民間傳說進行了極富創意的改編,都曾收穫不錯的票房成績,也分獲金雞獎最佳美術片提名及獲獎肯定。時隔三年,《白蛇:浮生》回歸觀眾所熟悉的白蛇傳正傳,勢必將為愛情片式微的“七夕檔”注入充滿國風國韻的浪漫氣息。去年說好“明年見”的神話史詩巨制《封神第二部》因為後期製作進度原因趕不上今年的暑期檔,但導演烏爾善將攜漫改片《異人之下》與觀眾見面。影片改編自國產動漫頭部ip《一人之下》,漫畫連載8年點擊量超300億,被眾多網友譽為“巔峰國漫”。2023年,劇版《異人之下》已經搶先一步網播,收穫極高口碑,也證明了“漫改”極大的市場潛力。不過,不同於劇圈早早對“漫改”的接納,“漫改”在中國主流電影中還是比較少見,這也是烏爾善想要挑戰的原因。其實“漫改”在海外影視作品中非常常見,歐美有漫威和dc兩大漫改片製造機,日韓更是有無數題材各異的漫改劇,但是對於崇尚現實主義創作的中國影視行業來說,“漫改”經歷了很長時間的偏見。直到近些年,高質量原創劇本不足,嚴肅文學晦澀化,網絡文學低幼化,文學ip也被消耗殆盡,國漫ip這才走進了各大影視公司的開發項目清單。雖說這些國漫ip有着強大的粉絲基礎,但是二次元這塊蛋糕可不是那麼好分。許多“漫改”作品因為沒有構築一個兼具完整性、獨立性與反思性的“第二世界”而慘遭滑鐵盧。“第二世界”是相對於我們所置身的“第一世界”(現實世界)而言的,它是一個詳盡構建、自成一體的宇宙,擁有自己的地理、歷史、文化、種族、語言乃至生態系統,這樣的世界不是對現實的簡單模仿或變形,而是有着自己的內在邏輯和完整性,像現實世界一樣複雜、多樣且充滿生命力,讀者沉浸其中,以擺脫現實沉重的肉身。今年上半年就有兩部平台頭部漫改劇因為“第二世界”的構築失敗而“撲”得慘烈。戰友文化出品的男頻劇《烈焰》改編自3d動畫《武庚紀》,而動畫版本也是根據香港漫畫家鄭健和的經典封神題材漫畫《封神紀》製作而成。漫畫《武庚紀》“重寫”商周歷史,表達出對既有制度、道德規範乃至信仰體系的反思。但改編後的《烈焰》,脫離了商周背景,淪為流水線式的人神對抗架空歷史玄幻劇。曾經拍出爆款劇《蒼蘭訣》的恆星引力開發的“狐妖小紅娘”系列首部《月紅篇》在前期宣傳時因為流量明星雲集、服化道精美而頻頻出圈,但正片上線後卻令期待已久的觀眾大失所望。《月紅篇》僅僅將“第二世界”作為戀愛的舞台,忽略這個世界本身的獨特性、複雜性以及它所能承載的更廣泛主題和深層意義。總之,根據之前“漫改”作品的播出效果來看,這次影版《異人之下》能否成功,關鍵還是在於“第二世界”的構築。畢竟烏爾善有從封神製作過程中搭建起來的工業體系,視效方面基本不用擔心。但“第二世界”的構築仍需編劇團隊對原著精神的精準把握和深入還原。除了這兩部頂級國漫ip,還有《雲邊有個小賣部》、《海關戰線》、《紅樓夢之金玉良緣》、《傳說》等題材類型各異的影片將在暑期檔與觀眾們見面。從3月的香港國際影視展,到4月的北影節,再到本月的上影節,ai技術在影視製作中的運用無疑是今年各大影視節展上最為熱議的話題。今年初,美國人工智能研究公司openai於官網發布文生視頻模型sora,該模型能根據文字指令創建逼真而富有想象力的場景,生成長達60秒的視頻。sora讓影視工作者看到了視頻製作更多可能性的同時,也因為侵犯版權和虛假內容而飽受爭議。上影節金爵獎動畫單元的評委們就對這種“短平快”的創作模式提出質疑,“一部完全由ai製作而成的電影,裡面沒有靈魂,沒有真實的情感”。快速的製作看似提高了效率、節省了成本,實則是砍掉了創作者思考的過程,創作者在整個創作周期中對世事變遷的感悟與成長將無法在作品中呈現。以上面提到的“狐妖小紅娘”系列為例,《月紅篇》是國內首部運用xr虛擬製作技術拍攝的商業劇集,綠幕換大屏,目的是希望可以在拍攝現場看到成片效果並節省後期摳圖換景的時間,但演員的“身臨其境”並不能讓觀眾也沉浸其中,劇本和剪輯的硬傷讓這部大製作的播出效果被遠遠甩在同期其他小成本實景落地古裝劇的後面。究其根本,觀眾看劇看電影不是看特效而是看故事,只有好故事才能留住觀眾。技術只能是錦上添花。ai技術在影視行業的應用勢不可擋,但是ai的使用仍要回歸“講好故事”的創作初心,影視工作者熟練掌握工具而非淪為工具的奴隸,或許才是新技術應該引領影視行業走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