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丁舟洋 每經編輯：魏官紅
剛剛過去的端午節，讓電影從業者們感到焦慮。
貓眼專業版顯示，2024年端午檔（6月8日—6月10日）中國內地票房總計約3.8億元，同比去年的9.11億元縮水一半以上，是近十年來同檔期的票房第三低。
數據來源：貓眼專業版app，每經記者梳理
“我做了一輩子電影，非常愛電影，電影一旦有問題我會想很久。”在出席每日經濟新聞與上海電影聯合舉辦的“海上論壇”時，知名導演黃建新主動談到了端午檔的情況，“不僅票房是近年來的低位，上座率也低；而且這三年多里，中國電影觀眾年齡從21歲上升到了27.5歲”。
圖片來源：主辦方供圖
這個情況也在博納影業（001330.sz，股價6.06元，市值83億元）董事長於冬的心中徘徊。在他看來，現在中國電影的創作力量已經成熟，新生代創作者能挑大樑，發行渠道也健全，缺的是資金。“資金資源的整合越難，大家越不敢投大片，如果只拍中小影片‘以小博大’，還怎麼跟視頻平台爭奪觀眾？”
“暑期檔是最重要的檔期之一，（今年）全年票房能否達到去年，就看暑期檔了。”6月17日，於冬在接受包括《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內的媒體記者採訪時表示，作為暑期檔的前站，端午檔的情況不佳，“所以暑期檔需要各家都拿出有分量的影片，共同拉動整個市場大盤。”博納影業將在今年7月推齣電影《傳說》《紅樓夢之金玉良緣》。“我們要打一個翻身仗！”
“25歲”感到尤為艱難：觀眾變“大齡”、行業缺資金
“25年前，博納影業創建於1999年，那時候我們還是一個非常稚嫩的發行公司。”6月17日，博納影業舉行了25周年發布會，於冬回憶道，對他而言，博納影業有兩個重要時段，2000年中國電影市場化改革，博納影業拿到了第一張民營電影公司的發行牌照；博納影業與香港電影人合作，在十年之間結下深厚情緣。
“博納影業的第二個十年我們拍了十部大戲，《智取威虎山》《紅海行動》《中國機長》《長津湖》⋯⋯開啟了主旋律商業大片的新篇章。這也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十年，沒有任何羈絆，一路狂奔。”於冬感慨道，“近兩年，電影行業在復蘇，但為什麼博納在25歲時會感到尤為艱難？因為今天的電影觀眾、電影市場的變化，我們要面臨全新的生態。”
觀影年齡從21歲上升到了27.5歲，就是電影市場很大的一個變化。
於冬分析稱，從2000年起步的中國電影產業改革，培養了大量年輕觀眾，尤其是大學生觀眾。但全球疫情改變了大學生們的觀影習慣，從去電影院看電影變為在網上追劇、刷短視頻。而彼時已經大學畢業的這批觀眾，在工作後仍有觀影習慣，成為現在的電影消費主力。
“所以我們現在培養電影觀眾，更多還是要培養校園觀眾。我們要更重視校園電影文化的傳播，給大學生帶來電影文化的浸泡，將來他們一定是電影消費的主力人群。”
除了觀眾的變化，資本對電影產業轉冷也是一大難題。
於冬認為，在創作層面，中國電影現在到了一個好時候。“我們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依賴進口影片，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依賴香港地區電影人，現在我們已經完全實現了內地導演、本地製作人的力量接續。我們的新生代創作者成熟了，他們能挑大樑，承擔提振票房市場的題材。”
“現階段行業欠缺的是資金。”於冬表示，“疫情三年電影行業缺血過多，三年蒸發了1000多億元票房，我們流失了近30億的觀影人次。”
《蛟龍行動》主創亮相上海國際電影節紅毯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叢森 攝
行業恢復需要大片拉動，而現在電影企業都處於資金緊張的階段。“以博納為例，今年我們的主要資金都用於拍攝《蛟龍行動》，還好現在已經‘殺青’，進入緊張的後期製作。今年下半年博納還要投拍重磅大片《克什米爾公主號》，也需要大量資金。頭部大片的產量決定電影公司未來能否持續盈利，所以現在需要金融資本對電影行業的大力支持。”於冬表示。
成立ai工作室、用ai拍短劇⋯⋯傳統影視公司靠技術謀“翻身”
暑期檔是中國電影市場全年票房的壓艙石，2023年6月1日到8月31日，90天時間裡，取得了206.2億元票房。
“206億元意味着平均每天2.2億元票房進賬，到目前來看，想要達到這個數字還挺難的。”於冬坦言，“現在端午檔（票房）最好的一天才1.7億元。”今年的暑期檔也將是博納的重要戰役，“我們要打一個翻身仗”！
對於幾經周折才從美股回歸a股的博納影業而言，確實迫切需要一個翻身仗。據博納影業財報，2022年該公司虧損7551萬元，2023年虧損5.53億元。
在今年5月的投資者交流會上，如何扭虧的問題也被提及。博納影業方面回應稱，去年，面對急劇變化的中國電影市場，公司管理層在認真思考、仔細總結後，暫停了部分不再適宜的項目，繼續探索公司擅長的項目，也開啟了一些新項目。今年暑期，成龍主演影片《神話》的續篇《傳說》以及《紅樓夢之金玉良緣》將上映。大製作劇集《上甘嶺》今年也將通過視頻平台和觀眾見面。
《紅樓夢之金玉良緣》主創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叢森 攝
值得一提的是，《傳說》運用ai技術塑造了27歲的成龍，從而確立了成龍的數字資產。“這個形象完成後，我們可以讓‘年輕的成龍’去拍很多電影，比如《紅番區》的續集。我們現在拍電影會用到當年很多畫面的閃回，現在有了數字資產，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在博納影業25周年發布會上，於冬還與剛剛大學畢業的自己——ai數字人“於小冬”進行了一段對話。“每個人都有一個數字資產，這是你的身份證號碼、你的知識產權。未來如何與廣闊的電影表現結合，會給我們很多想象空間。”
於冬對話數字人於小冬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叢森 攝
博納影業今年成立了自己的ai工作室，先從數字形象的資產進行累積。“這方面累積對電影公司至關重要，你現在再找以前的底片、素材等，你會發現很多東西只留下一個拷貝。我認為ai是豐富表現力的重要工具，但它更是一份數字資產，永遠留在電影公司的片庫里。”於冬說。
與此同時，短視頻平台正在“卷”ai，ai短劇已是抖音、快手的必爭之地。快手即將上線首部aigc微短劇《山海奇鏡之劈波斬浪》。於冬表示，博納影業將聯合抖音和字節跳動旗下ai創作工具“即夢”，出品並製作ai生成式連續性敘事科幻短劇《三星堆：未來啟示錄》第一季，將在暑期播出。
“《三星堆：未來啟示錄》是一部把古文明與未來科技連接的科幻短劇。這部劇不用真人拍攝，也不用虛擬拍攝，完全是用ai生成的視頻。”於冬向記者進一步闡釋道，“我想通過這次合作，讓大家看到，ai不會取代電影行業從業者，反而會支持更多創意快速形成，扶持更多的青年影視人才。”
每日經濟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