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舉正:超半數台灣人從沒來過大陸,原因有三點

第十六屆海峽論壇·第七屆兩岸基層治理論壇6月15日下午在廈門舉行。

會議間隙,台灣大學哲學系教授苑舉正,和觀察者網交流了大陸文化對台灣年輕一代的影響,並分享了周圍師生因自己影響而“越來越統”的故事。苑舉正教授指出,“很多轉變正在慢慢發生,我們可以寄希望於未來。”

以下為苑舉正教授和觀察者網的對話記錄。

苑舉正教授在會議間隙和觀察者網進行了對話

觀察者網:您經常和學生們打交道,就您的接觸來看,台灣年輕一代對大陸的認知和情感,相比中生代、老一輩有什麼不同?

苑舉正:台灣的年輕人,特別是20歲以下的,經常刷小紅書、抖音、快手等大陸的社交媒體,心理上已基本被大陸的文化所征服。我的學生喜歡看大陸的電視劇,喜歡使用大陸的手機品牌,我經常在校園聽到他們說“這花生米賊好吃”、什麼東西“真是嘎嘎的”等等,他們會覺得這些用詞是一種流行。這讓我感到樂觀,很多轉變正在慢慢地發生,我們可以寄希望於未來。

觀察者網:目前台灣有約1100萬人持有台胞證,但台灣總人口2300多萬,這意味着有逾一半的台灣人從未來過大陸。除了小紅書等社交媒體,您認為還有哪些方式可以吸引這部分人了解乃至前往大陸,以使他們能對大陸有更全面的認識?

苑舉正:台灣那些尚未訪問大陸的人中,一部分是沒有意願,一部分是預算不足,還有一部分是覺得沒有必要。其中,預算是最大的阻礙。

其實,台灣因為不講究社會平等,所以貧富差距非常嚴重,我們住台北,大部分人的生活條件還可以,其他地方就未必,這是導致很多人無法來大陸的主要原因。若是把他們的預算問題解決了,基本等於解決了他們所有的問題。

我前陣子做過一次嘗試,有人希望我能在很短時間內帶幾十個學生到訪大陸,他們幾次跟我說“你要是覺得困難,就不要辦了。”我回了好幾遍“不難”,因為我了解情況。最後辦成了,6天內從16個學校招了40個學生。

只要解決了預算問題,其他問題基本就迎刃而解了。因“台獨”思想而不願來大陸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大部分人都想親自來大陸看看。

台當局“主計總處”公布2021年家庭財富分配統計,全台家庭財富由低至高分為五等分,前、後20%的家庭貧富差距達66.9倍,而30年前兩者相差16.8倍。(圖/台灣“中時新聞網”)

觀察者網:說到預算,昨天有位嘉賓在演講時分享道,台灣到大陸的機票價格比到日本、韓國、東南亞等地貴好幾倍。

苑舉正:貴是貴了,但不至於差好幾倍。機票價格有自己的一套計算公式,會根據市場供需變化進行調整。因此相比這個,我認為讓沒來過大陸的台灣人有意願、有預算、覺得有必要來大陸,是更值得我們努力的方向。

觀察者網:現在台灣島內統派聲量式微,您在大學執教,此前也有幾位教授同我談道民進黨利用執政優勢打壓與兩岸、大陸相關的學術研究。現在賴清德“台獨”立場更加張揚,島內統派有什麼辦法衝破這一困境?

苑舉正:我只能代表我自己回答。我父親老家在山東,他朝思暮想地想回老家。我父母經歷那麼多的苦難,把我和我弟弟慢慢養大,在台灣土生土長的我因為感念他們,所以對大陸有好感。

換言之,我當統派,完全是個人情懷,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怕別人說我什麼,我常常在台上講,“你不要管我講了什麼,你只要問我講的對不對、真不真就好了,我沒有立場。”

我們台大哲學系在台大校園內是有名的,因為有我的關係,我常帶着師生朋友前往大陸,他們看到大陸,經過我的深入介紹、了解我的情懷後,自然就變成統派了。

比如我們系有位曾留美、研究做得特別好的老師,他本來是淺綠立場,在同我遊走福建一路看到各方面的進步發展後,親口跟我講:“老苑啊,我受到你的影響,現在越來越統了。”我說:“要是我不在你旁邊,晚幾天,你自己也會變成統。”我的山東老家本來非常窮,現在都慢慢變好了;到了福建,看到福建的建設發展,怎麼可能不會成為統派?

話說回來,我們台大哲學系的統派分為金、銀、銅、鐵四個等級,我當然是金,其他人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咱也要准許他們有自己的思想空間,對不對?但是我必須強調,時不我與,得趕快做選擇。大陸對台灣的好意是出於自身的自信和實力,而不是因為需要台灣的產品。千萬不要因為大陸讓利,而養出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觀察者網:如果有人,比如您的學生,向您諮詢來大陸發展的問題,您一般會給出什麼建議?

苑舉正:首先,我強調台灣的年輕人不來大陸幾乎沒有什麼前途,因為台灣的發展格局相對較小。我建議他們來大陸嘗試三創,即科創、農創、文創,尤其是文創,因為台灣在這方面有精巧的製造工藝。

其次,電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新行業,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它基於大陸的平台如淘寶、小紅書、拼多多、抖音等,有無限的想象空間。這個領域的發展,只怕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再者,大陸的高等教育也是吸引點,許多台灣閑置的人才可以選擇來大陸發展。像我們台大哲學系很多畢業了的博士就會來大陸找工作。

需要說明的是,來大陸尋求發展機遇,無論選擇哪個方向,都需要事先有長期的準備和認知,大陸是需要費功夫來理解的。

我算是台大里對大陸認知最深也是最準確的教授,因為我付出了很多心血,也因此,我的很多學生會主動找我探討來大陸打天下的事。我常常跟他們講,來大陸並不是想象中那樣來當老大爺的,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也不要擔心經濟下行,但一定要嚴厲地責備自己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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