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這段滄海桑田的人間正道,正是台灣人需要重補的歷史學分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王睿】

近日,#台灣高中生問中國史是什麼#的熱搜登上大陸社交媒體平台,在一位由美食博主拍攝的《何以當歸》的視頻中,有台灣學生面對“噍吧哖事件”提問時,一臉茫然,因為她選修的是日本歷史,卻從來沒有學習過這段抗日的中國史。

這位台灣學生的茫然,也深深刺痛了我。

台灣高中生不知中國史

對於台灣當局來說,12年義務教育的作用在於提供選票和兵源。當然,還有拔尖投入高科技領域的作用。但所謂“護國神山”的說法,總的目的不外乎“拒統獨台”。

這種政治目的服從於美國對華戰略──消耗、阻卻、遏制中國復興的力量與進程。當前是通過將台灣烏克蘭化,儘可能誘使中國大陸動武,以重組東亞戰略態勢,從而抽換美方在中東與東歐的戰略劣勢。

6月1日美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在新加坡“香會”演說時表示,儘管歐洲和中東發生歷史性衝突,但亞太仍是“我們的優先戰區(priority theatre of operations)”。“唯有亞洲安全,美國才能安全,這就是為何美國長期在這個區域維持存在感。” 

台灣當局支持以色列、支持烏克蘭、支持美國,必然服從與執行這種戰略意圖。

而執行美方對華戰略意圖的門檻,在於台灣烏克蘭化的成功,那麼義務教育就是台灣當局附美工作的重中之重。因為選票保證執政,執政保證兵源;兵源又反過來保證執政,執政才能保證教育、保證選票。確保教育受眾集中選票、集中兵源的方式,就是仇恨動員,比如動員“青鳥”、“黑熊”去中反華。

只是,教育工作難以在短期見效,中美博弈卻可能在未來三、五年內就分曉勝負。賴清德慶幸的是,一時難見效的“去中國化”教育,已經走過30年;所謂“台灣高中生不知中國史”,早非一日之寒。

在1980年代以前,台灣兩蔣政府以“反共戒嚴”進行“社會改造”和“人心洗滌”。在這近40年的時間內,“本土”就是“中國”,特別是近代與古代中國。蔣政府以“崇古”來“反共”,孔子和岳飛都變成“反共”道具。

這時期台灣的教育受眾熟古知史,但對中國現代史、中國當代史和中國當代人民一知半解、誤解或不解。他們認知“東北九省”,而不知“東三省”。他們神經中樞的“反共”律令指揮着自己和下一代、下兩代,可他們認知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

噍吧哖事件紀念園,圖自台灣騎行青年撰寫的遊記

1990年代以後台灣實施教改。此時大陸改革開放已逾十年,台灣也已解除“反共戒嚴”。美國擔心兩岸交流突然靠近而破壞其對華遏制戰略,便扶植另一撥島上代理人遂行雙重遏制。李登輝以來台灣的頻繁教改,其實就為“獨台”政治服務。此後“本土”與“中國”變成對立的概念,中國古史和古文逐被刪減,日本被拉近依親,中國日漸成為台灣受眾的“他者”,台灣人漸失中國主體性格。

2007年,宣稱“治史起造台灣國”的戴寶村受命領軍13個研究生,改造390多本教科書中的5000多處“不適當用詞”,任務完成。其中涉及政治人物(“國父孫中山先生”→“孫中山”)、歷史事件(“台灣光復”→“戰後”)、地名(“貴州省”→“中國貴州省”)、文化(“國畫”→“中國畫”)、國家認知(“全國”、“我國”、“國內”、“大陸”→“中國”)等各層面的指稱方式,並成為此後歷屆教本用詞的唯一標準。

台灣高中必修歷史三冊目錄

人格異化的“社會改造”和“人心洗滌”

在“去中國化”的同時,李、陳、馬、蔡的教改時代逾30年來,無不承繼舊時的“反共”律令,且不失時機地加碼成為“民主=反共”的教育邏輯,以便掌握後蔣時代的選票和兵源。在這樣的意識前導下,台灣受眾逐漸接受“中國”成為“他者”、以至“敵國”的轉變。

這種他者化、敵國化的轉變不僅來自歷史教育內容的刪改,而且普及公民、地理、語文、全民國防等課程的方方面面,更有日常各類媒體全方位、無死角的“不適當用詞”覆蓋。無論是否為學生,台灣人都在“社會改造”和“人心洗滌”的“反共”傳統中,重新沐浴信息戒嚴的生活網絡。

為什麼台灣藝人認同中國身份、支持國家統一會遭網軍霸凌?為什麼陸配子女在學校不得不與大陸劃清界線,同時把母親冷卻處理?為什麼心懷祖國的台灣家長艱難為孩子“補課”後,只剩黑夜無奈的嘆息?為什麼一個中文系退休的老教授說“在我死前,讓我做回中國人”?答案在75年來漫漫“社會改造”與“人心洗滌”的結果──島上不容許中國人。

台灣的“反共”異化為“反中”,其實是從“蔣三不”到“馬三不”的加乘演進,客觀條件就是“海峽兩岸陷入長期政治對立的特殊狀態”。

無論大陸如何讓利惠台,如何設計“一國兩制”的願景,如何宣傳和平統一民族復興的前途,“向中共說不”已事先成為多數台灣人心中最安全的陰影。充分利用民眾不相信、不靠近、不改變的心理陰影,是台灣政客及其境外靠山掌握權力的根本方法。在島上從事騙術的政黨,卻弔詭地憑藉中共而生存下來;而且大陸愈強大,他們得手愈多。

既然通過“反共律令”與“三不民智”的教育,已經完成一般台灣人的人格改造──其特徵是對中國失憶、低能、無感或反射般的仇恨。那麼賴清德布置小野李遠為“文化部長”、鄭英耀為“教育部長”、又有鄭麗君做他的副手,顯然是為了牢固這種人格特徵。而且,還是升級版。

台灣高中語文試題,原題目為《致⋯⋯的一封信》,對象限定為中外歷史人物。圖為一位台灣高二文組生的作文,對歷史認知之混亂讓人錯愕

為美國隊打造ai新人類

鄭英耀日前說108課綱只需“微調”納入ai(人工智能),這是從屬於賴清德“行動創新ai內閣”的戰略性決定。賴清德早知美國遏制中國的需求,特別是他身邊有個深知美國需求的蕭美琴。美國信息產業需要台灣的智能工人,108課綱就成為美國教育代工與人力中介的具體回應,台灣的家長變成美國ai產業鏈的終端資本。

“台灣烏克蘭化升級版”的關鍵在於ai新人類,所以賴清德啟用資通專家黃彥男為數位發展部門負責人,同時任命崇越科技董事長郭智輝為經濟部門負責人。黃彥男要打造南北兩處ai生態園區,構築應對斷網的數位韌性,以數位高速網絡促進數位經濟發展;郭智輝認為台積電在十年內沒有競爭對手,並直指教育是半導體產業的關鍵環節。

此刻,2024台北國際計算機展(computex)登場,輝達、超微、美超微、高通、英特爾、安謀、聯發科、恩智浦等大廠大咖雲集,台媒稱這是全球ai武林大會。由於半導體芯片供應鏈的科技力,台灣成為各國建立ai運算力的合作首選。一時間“地表上最危險的地方”,因為美國遏制中國高科技發展的戰略,而變成黃仁勛口中“ai產業的世界支柱”。

由此可見賴清德“台獨自白”的思路,也能推測賴政府ai課綱的目的。

在“三不民智”與“反共律令”教育出來的人格基礎上,再施以人格ai化:包括人類信仰或感情,所有存在都是可移植的跨境、跨領域、跨學科的信息材料;所謂“台灣史脫中”或“中國史入亞”等爭議,只是數據處理的問題,而不是可否移易的原則或價值問題。因此,訴諸民族大義的“寄希望於台灣人民”,怕只是不合時宜的一廂情願。

對於倫理、脈絡、歷史、道德、藝術、文學、人情等等,單憑數據無法判讀價值或是非的議題,ai新人類的答案依據是“多元化”──以多元的、海量的信息來對沖是非判斷,或是重建價值。

也就是說,在美國隊長耳提面命的壓力下,對於台青不願上戰場的問題,賴政府即使造不出足夠的機器人來取代,也能造出機器化的ai新人類來“代工”,後者只聽懂0與1如何組合的指令。而創新科技的功效,總是在軍事用途得到最大化的檢驗。

但為了逆向敵人的戰略需求,北京對和平統一喊了快半世紀,但民族復興的最後一步只待科技突破。畢竟“ai產業的世界支柱”近在家門,這是ai也改變不了的格局。

人間正道是滄桑

賴清德有意將台灣問題升級為科技對決,依仗的是美國霸權對華科技遏制,以及一眾沒有ai便無法思考與感受的新低能人類。

這倒是應對“台灣問題因民族弱亂而生,必將隨民族復興而終結”的歷史課題。當年民族弱亂的表現形式就是科技落後,而終結弱亂處境的手段又必然是科技突破。

從數據導向與智能演算的宏觀面來看,大陸將以市場與技術共治、槓桿優勢等條件主導全球經濟發展;而台灣卻不得不以拉幫結派甚至委身投靠的方式,才能產生規模綜效和共生機制。這段滄海桑田的人間正道,恰恰是台灣人需要重補修的歷史學分。

賴政府除了ai產業這條主線,配套的“雙語國家”教育目標也箭在弦上,同時還有聊備一格的本土語言必修課。無論自我殖民的附庸化,或畫地自限的低能化,那是語言能力的自贖還是自殺?已是信者恆信。

此外,綠營不重視太平島,也不重視金門馬祖,畢竟南中國海與中國福建省的區域,讓“兩岸互不隸屬論”顯得有些低能。究竟該不該“撤守”,還得拭目以待賴政府的ai來開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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