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韓三平總監製，張國立執導，范偉、周冬雨領銜主演的電影《朝雲暮雨》5月17日正式上映。5月14日，導演張國立，演員范偉、周冬雨齊聚上海，先後與華東政法大學、東華大學兩所高校學子和上海大光明電影院的千名觀眾暢聊影片幕後故事及其中碰撞的人性觀點。
《朝雲暮雨》劇照
電影《朝雲暮雨》講述剛剛出獄的兩個重刑犯走入婚姻騙局，通過一場步步為營的利益互獵，呈現一段“年度最具爭議婚姻關係”。在接受解放日報·上觀新聞記者專訪時，張國立表示：“這個故事的稀缺性打動了我。現實主義題材的故事很難抓，有時候會有各種各樣的色彩。我沒有想要告訴觀眾什麼，只想觀眾看過影片後，哪怕是激發出內心的一絲善意就可以了。”
上海路演現場
留給觀眾解讀，是現實題材的魅力
《朝雲暮雨》改編自真實故事《穿婚紗的殺人少女》，講述老秦服刑近30年後出獄，只想娶妻生子，開啟新的人生，卻意外結識同樣剛出獄的女孩常娟。他求子，她求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兩人，開始了一段各懷目的的利益婚姻。
影片主角老秦和常娟的觀念與行為都具有爭議性，華東政法大學教授杜素娟認為，“從電影中看到了立體多切面的真實人性，也看到了人的局限性”。她表示：“了解自己和別人的局限性是人生中的重要課題，《朝雲暮雨》能夠給觀影者一定啟發。”“00後”年輕觀眾的表達更為直接：“一個畏畏縮縮的老實人卻有暴力傾向，一個看起來非常陽光的少女卻是在贖罪，每個人物都有很多面。”
《朝雲暮雨》海報
到底希望觀眾從影片中感受到什麼？范偉表示，“它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沒有說教，也沒有我們想強加給大家的東西。希望通過這兩個極致的人物，讓觀眾有各自的解讀，這可能是一個現實題材最有魅力的地方。”
正如片名《朝雲暮雨》的含義所揭示的那樣，整部片子展現出的就是人生的無常。老秦和常娟之間的關係不能被定義為“愛情”或者“夫妻”，張國立這樣拆解人物間的關係，“一個想好好活，一個想去死，這就是矛盾衝突。”
周冬雨用“狠”來形容常娟，“常娟知道老秦身懷巨款，所以想利用老秦償還以前的債務。她本身是一個極度絕望、消極的人，對於老秦，她更多的是感激、愧疚的情緒”。她回憶，最初看到劇本和人物時，第一感受就是“特別狠”，“雖然這部電影沒有什麼大場面，但是有很多極致的情緒，很打動我。”
現場觀眾對片中涉及的求財騙婚、生子盡孝等議題和矛盾而複雜的人性見解獨到。有觀眾總結：“老秦是傳統的人，有善良孝順的一面，但在被觸及底線時，也會爆發出人性惡的一面，所以他才會幾次因為父母犯下罪，跟常娟的吵架也是因為被辱罵了父母，這場戲把老秦的善惡兩面都詮釋了出來。他雖然是一個小人物，經歷卻很矛盾、很複雜。”范偉幽默感嘆，“你總結得比我好。”
在醫院的那場戲裡，常娟戴着頭紗，給了老秦一個燦爛的微笑，然後決絕地離開，這一幕讓不少觀眾印象深刻。張國立表示，影片從頭到尾，兩個人都呈現出“一靜一動”的狀態。在開篇，老秦“靜”，常娟“動”；到了後期，常娟成為植物人，老秦反而“動”了起來。“常娟永遠都不能讓自己安定下來，她不是在一個正常環境下長大的，這讓她時刻都是緊張、恐懼的。她安靜下來的時候，恰恰是她最恐懼的時候。而對老秦來說，他是一個被傳統思想和20多年的牢獄生活規訓束縛下，習慣了秩序的一個人，沒有事情做，他就安定不了。到最後，他找到了歸屬感，有了一個依託，因為他要照顧一個人。”
在電影結尾並沒有對兩人的結局給出明確的答案，這也是影片主創給觀眾的留白，“這個故事讓人看到真實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導演張國立
主演范偉與周冬雨 瀋陽 攝
《朝雲暮雨》里，“老年人相親”“反詐”等都可以用作商業類型片的元素，但張國立表示，自己從沒有在走藝術還是走市場上掙扎過，“這個故事交給我以後，我就打算堅定不移地、真誠地講述這個故事，講述這種命運的多舛和無常。我沒有想過定位一部電影里商業元素、文藝元素的百分比。這兩個人的故事已經足夠打動我，希望也能打動觀眾。”
演員范湉湉
友情出演的演員范湉湉當晚也現身上海大光明電影院，她表示，“這部電影整體看完是哀而不傷的，就像淡淡的憂愁划過心頭。”張國立透露，范湉湉所飾演的餐館老闆娘有一段很長的戲份被刪了，她與老秦是一種朋友的關係，當常娟成為植物人後，老闆娘也曾經去家中探望這一對特殊的夫妻。“《朝雲暮雨》這部戲一開始剪出來很長，後來不斷刪減，包括探望的鏡頭。我想，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不要再給他們任何打擾的元素。”在張國立看來，餐館老闆娘這個角色，能夠在整段故事中帶來一點輕鬆的色彩，“雖然我沒有在這個故事裡製作任何喜感或笑點。”
主演精準表演令導演感嘆
在剛結束的第十四屆北京國際電影節上，范偉憑藉老秦一角獲得“天壇獎”最佳男主角，這是他在《不成問題的問題》後，時隔七年再度獲得此榮譽。“選他們兩個是一開始就想好了的”，張國立透露，在讀這個故事、寫這個故事時，就把范偉、周冬雨兩個人的影子代入自己想設計的畫面。剛開始接觸時，兩人還在拍戲，“我當時說，實在不行就等唄。”
最終等來的結果讓張國立如願以償。作為演員出身的導演，他在拍攝時深知演員表演的精準和分寸。范湉湉平時說話語速過快，表演中容易讓人聽不清台詞，張國立教她，“別人說話前都要先吸口氣，你喘一口氣再說”，這讓她一下子醍醐灌頂。范湉湉感嘆，“拍完《朝雲暮雨》後，我感覺自己演技有一點開竅了，摸到窗戶紙的框了。”
“表演一定會有一個最準確的答案，90分、70分、80分的演法都有，也都可以過”，張國立說，在片場看到范偉、周冬雨拍戲時，他經常會感嘆，“他們每一次都能給你最好的感覺，讓你覺得，這個人物活了，你不用再操心他們的表演了，就想怎麼把故事講好就行了”。
上海路演現場
張國立坦言，影片中有很多鏡頭很難拍，演員也要為此“受點罪”。比如老秦倒掛着打電話的鏡頭用上了威亞，為了表現那種窒息感，需要范偉憋到快缺氧的時候再說話。“我想表達一種當老秦剛剛回到被束縛的舊秩序里安定下來時，常娟的消息突然傳來，他的世界一下子又顛倒回來了的感覺。”常娟植物人的狀態同樣是很難呈現的部分，“常娟成為植物人以後，冬雨的每個鏡頭都是受罪的，為了表現肌肉的僵硬狀態，她必須使勁讓肢體以擰着、勾着的狀態去拍。”在張國立看來，周冬雨飾演出常娟最後的生命狀態，是從肢體到心靈痛苦裂變的過程，於演員而言尤為突破。
主演范偉
周冬雨表示，飾演植物人的感受十分“忐忑”，為此她提前兩個月細緻觀察了不同狀態的植物人，綜合真實癥狀特徵，每天反覆練習眼球運動，最終達到大銀幕上衝擊力極強的狀態。當被問及對結局的看法和常娟的另一種人生可能時，她表示，“我希望常娟過上一般小孩的生活，過上健康快樂的生活。最後的煙花是一個開放式的結局，每個人都會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去想一個自己想要的結局。”
演員周冬雨
電影《朝雲暮雨》由中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上海淘票票影視文化有限公司、北京橙信傳媒有限公司、北京正夫影業有限公司出品，北京橙信傳媒有限公司承製，由韓三平擔任總監製，張國立執導，范偉、周冬雨領銜主演，宋佳、毛孩、范湉湉、楊皓宇、鄧飛友情出演，將於5月17日全國上映，預售已全面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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