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熱播劇《我的阿勒泰》:所有內耗,皆可治癒

昨天的太陽,

曬不幹今天的衣裳。

作者:洞見·許朝暮

央視熱播劇《我的阿勒泰》火了。

綠草如茵、藍天白雲、牛羊成群的清新畫面,混合著親緣、人情和生活的煙火味道,撫慰了無數觀眾的心靈。

就像作家李娟在同名書籍中所寫:

世界就在手邊,躺倒就是睡眠。嘴裡吃的是食物,身上裹的是衣服。在這裡,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麼遺憾。

在阿勒泰,世界很大,時間很長,人卻變得很渺小,再多的煩惱和憂愁也都不值一提。

劇里,以李娟為原型的主人公李文秀,去大城市追求文學夢,卻屢屢碰壁。

被打工的飯店開除後,她心灰意冷地回到家鄉,陪母親在阿勒泰的草原上經營小賣部。

無邊無際的草原,包容了她所有的不安;簡單質樸的生活,也賦予了她內心的豐饒。

她所有的焦慮和不安,都在阿勒泰得到了治癒。

當一個人學會了給心靈解綁,便會發現人生不是既定的軌道,而是到處都有出口的曠野。

與其在內耗中鑽牛角尖,不如去吹吹山野的風,做做洒脫的夢,生命自己會找尋到出路。

1

世間註定多紛擾,誰都擺脫不了內耗的酷刑。

劇中,漢族姑娘李文秀,從小跟隨父母在新疆阿勒泰長大。

她理想中的自己,是一位能靠筆杆子吃飯的大作家。

現實里的她,卻只是個高中沒畢業,在大城市打工的餐廳服務員。

她一邊端盤子洗碗,賺着髒兮兮的六便士;一邊熬夜苦練文筆,望着遙不可及的月亮。

可折騰了一年多,她始終悟不出寫作的門道,還因為毛手毛腳,遭同事排擠,被經理訓斥。

有一次,她不小心在客人面前摔碎了杯子,氣得經理當場開除了她。

走出餐廳,李文秀陷入了巨大的焦慮與茫然中。

她責怪自己沒用,抱怨生活太難,害怕世上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這個時候,她想起了遠在草原經營小賣部的母親張鳳俠。

於是,李文秀拖着行李投奔母親,企圖從世外桃源般的美好中找到平靜。

可哪怕到了草原,遠離了都市的喧囂和外界的紛擾,她依舊擺脫不了內心的折磨。

她還是寫不出滿意的文章,也一時難以適應草原的生活環境。

看着自己笨手笨腳,幫不上母親什麼忙,她失落地自問:“我是不是個沒用的人?”

而她周圍那些看似無憂無慮的牧民,也在各自的漩渦中浮沉。

住在李文秀家附近的蘇力坦,於新舊時代的更替中倍感焦慮。

他大半生都在放牧、打獵,可突然之間,獵槍成了禁忌,年輕人也紛紛放棄游牧,去城裡上學或打工。

為了抵禦內心的恐慌,他偷偷藏了把獵槍,拚命想要留住過往的痕迹。

蘇力坦的大兒媳托肯,因無望的婚姻生活而痛苦萬分。

她曾對婚姻抱有美好的期待,婚後丈夫卻沉溺於酒精,對她不聞不問。

丈夫醉酒凍死在路邊後,她遇到了真正珍惜自己的人,決定帶着兩個孩子改嫁。

可父母嫌棄她丟人,公公也遲遲不同意,她只能在不甘與寂寞中蹉跎時光。

蘇力坦的小兒子巴太,則在責任與夢想間來回搖擺。

他本想去馬場當馴馬師,卻遭到父親的強烈反對,被迫留在了草原上。

到底是一走了之,還是幫父親一起放牧,令他感到無比茫然。

焦慮、惶恐、迷茫、痛苦……內耗,是每個人都逃不過的精神苦役。

想想我們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有人內心過度擰巴,既想活出自我,又在意外界眼光,在夢想與現實間徘徊不定;

有人總是沉溺過往,拒絕直面當下,揪着過去反覆咀嚼,無限放大自己的情緒;

有人喜歡與人比較,看見別人過得比自己好,便會感到挫敗,不斷給自己施壓;

還有人習慣杞人憂天,明明什麼都沒發生,卻聯想出一連串麻煩,越琢磨越害怕。

有句話說: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到哪裡都是流浪。

精神內耗就像一張大網,讓你與真實世界隔絕開來,沉浸在自我想象的危機中寸步難行。

你會對自己充滿懷疑,對過去耿耿於懷,對未來感到不安,在情緒的大起大落間耗費心力。

無論你走到哪裡,置身何處,不平息內心的波瀾,就永遠無法獲得真正的寧靜。

2

壓垮你的並非外界的大山,而是心中的稻草。

認知心理學中有個觀點:影響你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你對事件的解釋和聯想。

這就是說,世上的大多數苦難,都不足以把人壓垮。

是你內心的糾結、悲觀和消極,一步步將自己引入了絕境。

懂得為心靈減去負累,讓神經鬆弛下來的人,才能逃離內耗的泥潭。

比如《我的阿勒泰》中,李文秀的母親張鳳俠。

李文秀回家後,跟張鳳俠擠在一張不結實的床上睡覺,結果大半夜床突然塌了。

文秀不知所措,張鳳俠卻繼續蒙頭大睡,嘴裡念叨着:“又不是天塌了,還能影響我睡覺?”

李文秀帶着奶奶去縣城買東西,又一時疏忽,把老年痴呆的奶奶弄丟了。

她自責地跟張鳳俠道歉,張鳳俠也把手一揮:“我經常把她弄丟,再撿回來不就成了。”

李文秀還經常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問張鳳俠:“我算不算是個有用的人?”

張鳳俠指着草原對她說:“啥叫有用,你看看這個草原上的樹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要是沒人用,它就這麼待在草原上也很好嘛。”

張鳳俠身上這份氣定神閑的鬆弛感,並非是從舒適的環境中滋養出來的。

恰恰相反,半生顛沛流離的她,本該有流不完的辛酸淚。

生於江蘇的她,年輕時響應國家號召加入了新疆建設兵團,與來自東北的丈夫成了家。

從此,她就跟隨丈夫、婆婆駐紮在了草原,靠四處打工賺錢養家。

誰知,五年前,丈夫意外去世,命運把女兒和患病的婆婆都丟給她一個人照顧。

她只能想盡辦法謀生,賣木耳、倒騰肥皂、開小賣部,早早染上了歲月的風霜。

為了多賺點錢,她還要努力適應游牧生活,跟隨牧民遷移到偏遠的夏牧場里開店。

可她想得開,也放得下,什麼事都不往心裡去。

有一回,她外出買羊時,碰巧救下了來新疆賺錢卻遭人坑騙的高曉亮。

高曉亮打着愛情的名義留了下來,承諾會給她更好的生活,帶她走出草原。

結果,她讓高曉亮去縣城送貨時,對方捲走了一大筆貨款,再也沒有回來。

文秀埋怨她,旁人同情她,她卻迅速翻了篇,笑着說:“這算個啥,男人沒了還能再找嘛。”

她照樣哼着小曲兒做生意,忙完了就去河邊冰兩瓶啤酒,喝到盡興再美美睡上一覺。

再顛簸的日子,她也能閃亮地去過;再糟糕的經歷,她也不會掛在心頭。

正如馮唐所說:“我不多想了,就幸福了。換言之,幸福就是不多想。”

人啊,不怕遇到爛事,就怕在爛事上糾纏太久,思慮太多。

持續在腦海中發酵的念頭,會耗干你的精力,透支你的心神,甚至將你引入更可怕的深淵。

人生如海上行船,走着走着難免會遇到風浪,碰着暗礁。

你越是往壞的方向想,就越容易繞進死胡同,被負面的思緒耍得團團轉。

真正明智的做法,是停止內耗,放過自己,剪斷越理越亂的雜念。

當你的內心鬆弛下來,那些看似跨不過去的深壑,就成了微不足道的淺灘。

3

把心安頓在當下,所有的內耗自會煙消雲散。

張鳳俠的洒脫與肆意,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李文秀心中的枷鎖。

李文秀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放下了工作的失意,從都市中帶回來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原本她一心想着攢點錢,去大城市寫作,最後卻選擇和張鳳俠一起轉場到夏牧場生活。

夏牧場風景宜人,但地形複雜,車開不進去,也沒有通電,離最近的縣城騎馬也要好幾天。

在這個近乎與世隔絕的地方,李文秀忘記了世俗的瑣事,也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把自己沉入了最本真的生活中。

天氣晴朗時,她和哈薩克族的姑娘們結伴去河邊洗衣服,或者參加當地人舉辦的舞會。

陰雨連綿時,她就一邊聽着天然的白噪音,一邊坐在帳篷里靜靜地寫作。

不知不覺間,李文秀內心的焦慮、挫敗與猶疑,便統統消失不見了。

她本以為,只有去文化氛圍濃厚的大城市,在充足物質條件的支撐下,自己才能專註寫作。

沒想到,生活在大自然中,拿樺樹皮代替紙張,她照樣能繼續寫作,甚至比從前寫得更好。

她也學會了盡情享受當下,餓了喝一碗熱乎的奶茶,困了在草地上倒頭就睡。

去森林裡聆聽溪水潺潺、蟲鳴鳥叫,在曠野上遙望策馬奔騰的少年、成群結隊的牛羊……

親自用感官捕捉到的每一個精彩瞬間,都成了她筆下取之不盡的素材。

而她寫下的那些靈動文字,也得到了知名作家的認可,發表到了雜誌報刊上。

被阿勒泰治癒的李文秀,還教會了牧民們走出內耗,活在當下。

她告訴蘇力坦,傳統並非一成不變,只有一直變化才是不變的。

她鼓勵托肯,無論能不能改嫁,都應該停止抱怨,過好每一天的生活。

她還對巴太說:“我們才二十歲,根本不知道真正喜歡的生活是什麼,為什麼不去試試呢?”

於是,蘇力坦賣掉一半牛羊,嘗試獨自去放牧;托肯得以改嫁,並帶着孩子去縣城讀書。

巴太也前往馬場馴馬,看過了外面的世界,三年後才重新回到草原。

哲學家維特根斯坦說:只有活在當下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

大多數人的內耗,往往就源於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擺脫不了過去,又過度擔憂未來。

可是當你專註於眼前,活在此時此刻,心中的焦慮與煩躁便會消解大半。

也許,困在高樓大廈中的我們,難以找到如阿勒泰一般,開闊而寧靜的靈魂棲息地。

但只要你的心靜下來,哪裡都是阿勒泰,處處都有桃花源。

心煩意亂時,去小區的涼亭吹吹風;殫精竭慮時,到附近的公園散散步;消沉悲觀時,在自己的房間里看看書……

過去的留不住,明天也抓不到,不如清空焦慮與糾結,靜下心來把握住今天。

把自己當成一棵樹,紮實地踩進泥土裡,長在生活里,以豐富的體驗提升內在的能量。

所有想不通、看不透、解決不了的問題,你都能在一圈圈增長的年輪中找到答案。

在劇中,有位作家詢問李文秀,在夏牧場都經歷了什麼?

她想了想,一字一句地回答:“去愛,去生活,去受傷。”

日子是過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千憂萬慮皆源自我們內心的混亂。

而認真生活,就是繁雜困局的出口,也是治癒內耗的良藥。

很多時候,你糾結的事情或許並不重要,你擔憂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你焦慮的事情也總能順利解決。

消耗你的從來不是外界的境況,而是你給自己設置的精神牢籠。

以後的日子裡,別再自我折磨,放下對人事的雜念,卸下那沉重的枷鎖。

點個贊吧 ,不憂不懼,物來順應,你的心有多寬,生命就會有多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