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隆、王健重聚,奏響春日絢爛音符

上交音樂廳外,是盛放的夜櫻。指揮家余隆、大提琴家王健——這對有着數十年友誼的老友,3月30日晚在上海之春國際音樂節的舞台重聚了。一層一層幻妙與高昂的音浪,彷彿展開一幅幅充滿想象的絢麗畫卷,演出尾聲,余隆向樂迷們舉起指揮棒示意——這是一個令人欣喜與亢奮的夜晚。

“現在的‘上海之春’跟以前相比,節目種類變得更加多元和豐富了。大家終於從漫長的冬天走過,邁向了欣欣向榮、多姿多彩的春天。”大提琴家王健在演出前感慨,“不少享譽國際的音樂家紛紛造訪申城,不久前德國小提琴家穆特也來滬演出——論古典音樂,上海的演出市場毫無疑問是全國最大的”。

這一晚的捷豹上海交響音樂廳,上演了意義非凡的曲目。上半場,王健奏響十年前余隆50歲生日時,他給好友上演的一曲難度不小的《洛可可主題變奏曲》;而雷斯皮吉《柔板與變奏》則是王健第一次詮釋,被詩意音符深深打動的大提琴家,極力向樂迷們推薦這部感人至深的作品。上半場的尾聲,王健加演了一曲巴赫的《庫朗特舞曲》(選自《g大調第一無伴奏大提琴組曲》),豐富的色彩與情緒表達,讓樂迷們大飽耳福。

下半場的曲目,是法國作曲家柏遼茲最著名的《幻想交響曲》,作曲家為作品所起的正式名稱是“一位藝術家一生的插曲”,構思來自於他本人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情。在音樂中,呈現了一個具有病態敏感和豐富想象力的青年音樂家,因失戀而陷入迷糊混沌的昏睡中,所夢見的許多光怪陸離的幻象。“在他那昏昏沉沉的腦海中,他的感覺、情緒和記憶都變成了音樂的意向和樂思,他心愛的女性在他腦中化為一支曲調,像是固定觀念一樣,時刻縈繞腦海。” 柏遼茲親自撰寫文字說明(標題),引導聽眾正確地理解樂曲的內容。

《幻想交響曲》已是音樂總監余隆和上海交響樂團的保留曲目之一,其豐沛的想象力,讓樂迷們的每次聆聽都有新發現。這一晚的演出,有樂迷稱讚“意外的精彩,高於預期”。

王健坐鎮上半場,一連奏響兩部高難度作品,可謂是實實在在的大提琴盛宴。柴可夫斯基從未創作過真正的大提琴協奏曲,而為獨奏大提琴與管弦樂隊所作的《洛可可主題變奏曲》或許是作曲家最接近大提琴協奏曲的作品。整部作品悅耳易懂,由一段大提琴“洛可可主題”和七個變奏構成,在小巧精緻的樂隊陪襯下,復古溫暖的閑逸趣味久久縈繞,同時伴隨着柴氏典型的浪漫柔情。

雷斯皮吉的《柔板與變奏》,則是王健主動向樂團推薦要演奏。“這部作品對我非常重要,也是我第一次在舞台上演奏。”每次聽到最後,大提琴家的眼前都會浮現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彩虹。“天空是紅色的,而且是太陽下山時的紅色,這紅色又是變化無窮的。”曾經旅居芬蘭的王健常常看到這樣的景色,“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象這些紅色之中蘊含的感情,也許包含着各種各樣的人及其精神世界,離去的人,現在的人,全人類的靈魂”。而身在這些“人群”中,身在《柔板與變奏》的音符里,王健覺得“十分感人,十分溫暖”。

“我認為雷斯皮吉是一個非常被低估的意大利作曲家。他在當時並不是非常受大家重視,因為他比較老派和保守,不像當時一些作曲家總是追求大家聽不懂的音樂。現在,他的音樂美妙之處漸漸凸顯,我想把雷斯皮吉的作品推薦給大家。”王健說。

剛過去的這一年,是王健從海外回國到上海音樂學院正式任教的一整年。記者問起,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王健笑着說,比自己想象得要平穩很多,沒有太大波折或者變化。“之前,我每年也都從海外回來演出,因為距離遠,確實更奔波,而現在回家後更方便了,不像以前那麼顛簸了。”

如今作為上音教授的王健認為,音樂表演藝術和社會需求都在變化,今後演奏家可能要更關注新題材、新科技,以跟上時代的發展。“眼下ai頻繁加入音樂創作,我們上音也在這方面做出一些探索。科技是為人類服務的,我認為ai並不能代替人類的感情,但ai可能並不是那麼好控制,我們需要思考怎樣利用ai造福人類。”

  作者:姜方

文:姜方圖:葉辰亮編輯:李婷責任編輯:邢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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