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惡人又殺瘋了!陳建斌、胡軍新劇,最野的是女殺手?

《黑土無言》11集,謎團已經基本揭曉。

除卻警方陣容之外,所有人物幾乎“全員血色全員黑手”,掙扎在利益人心大網中。

來,展開說說。

一,底層女殺手金珠花:土調基色下的血色

金珠花上線以來一直在殺,手起刀落殺人比殺豬還多,嘎嘎殺嘎嘎狠。

頭髮永遠亂蓬蓬、衣服始終灰濛濛,嘴唇皸裂、狀態凌亂,殺人前蝸居小旅館凌亂狂吃、殺人後大口大口吃肉,兇悍又凄慘、可怕又可悲。

在兇悍魔頭殺人不眨眼和“可愛淳樸勞動人民”之間無縫切換,一邊在浴室血染王山,一邊和聽到動靜來詢問的鄰居熱情聊天;

一手是鋒利無匹的殺器,另一手是親切寒暄的一把花生。

應對警方同樣如此,滿臉“我是淳樸熱情底層大姐”既視感。

一方面,這是她在極端面具之間無縫切換的職業技能,常年四處漂泊躲藏,一早練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另一方面,這或許也是她本有可能擁有的另一種真實基色。若沒當殺手,或許她真就是小保姆,熱情開朗過一生。

你看,殺手的狠和偽裝都不罕見,金珠花讓人印象深刻,一是底層的可悲可恨雙重屬性,二是對物慾的直觀處理。

當我們說技能滿點的頂級殺手,往往是富貴險中求模式,刀頭舔血但也來去如風,縱使落魄潦倒也常是一種江湖氣的蒙塵;但金珠花剔除了武俠風江湖氣,蒙上了一層極其底層的大地灰,有上頓沒下頓的那種灰。

她對物質極其直接,殺完王山不迅速離開案發現場,反而在衣櫃中翻找,一件貂一雙新鞋上身,還帶了一個給兒子的玩具;這固然是她的心理素質強悍,同時更是走投無路窮極之人最直觀的物慾體現。

故事中金珠花只是林祥的一把刀,本該只是功能型角色,但她卻一點也不工具人。

很多時候讓我想起《黃海》等電影里深陷絕境一路滾砧板的粗糲角色,各路影視劇中類似的男性角色不在少數,但這般女殺手相對罕見。

無意為她的罪行辯護,她連小女孩都挾持、殺人不眨眼罪孽無數,但這個角色很有質感。

聽見隔壁父親打罵虐待小女孩,“路見不平仗義出手”,直接將大漢推下樓梯;

被趙新國侮辱“臭要飯的”痛下殺手,殺機中固然有滅口因素,但這句侮辱大概也並非無關痛癢;越殺越興奮越瘋,越“職業”越破罐子破摔。

抓住陳小明、借她手開槍,在陳小明真開槍之後大為興奮,這自然是借刀殺人願望成真的“無罪”功利快樂,或許也是因人性醜陋悲涼而愈加在心理層面確認“殺人放火也不必有負擔”的快樂。

她最後面對圍捕很崩潰“為什麼都騙我都害我”,或許是她心理認知偏差,或許是一路艱難喋血的創傷(比如林祥雇她殺人又試圖滅口殺她)。

(順便說一句完全沒認出這居然是《九義人》里的芸娘,導演演員都厲害)

金珠花最後被擊斃,當然是罪有應得。但她兒子金燦燦電話里不認她,她血色“殺”場中帶回的玩具,散落空空街道中也很讓人唏噓,像徒勞又錯誤的一生。

從土地中來,殺豬殺錯路一路殺人,滿身血色混跡塵埃中,最終塵歸塵土歸土,依舊鮮血淋漓。

二,楊四:絕境之下的親與仇

多年之前楊利佳為兒子的醫藥費,不惜背後重傷師父,一錘錘下去鮮血淋漓。

彼時他曾放話一命抵一命,寒冬一躍入冰河、試圖以死抵罪;老友老趙救起他,他隱姓埋名繼續活下去。

若真想拿命贖罪,繼續死的機會大把,但他苟活。

心懷愧疚常常偷偷摸摸送錢送物,師父卧病大半輩子日日夜夜活受罪,師娘說“死了是享福”。

當年大鎚砸師父是背後下手,一則偷襲成功概率更大,二則他無言面對、愧疚難安。

後來他偷摸送東西,本質上一樣是無顏相見。

楊四很悲慘,兒子慘死後被投入冰河中,死後依舊不得安寧,他還在傻傻為兒子頂罪;

但楊四也並非純良苦主,囹圄半生凄涼不已、某種意義上是他一錘錘自己錘出的因果循環。

孩子病重是客觀上的不幸難題,楊利佳境遇凄涼;但他為孩子幾乎手刃老師父,愛與恨、親與仇、生與死、善與惡,血債昭然。

劇作剪輯轉場、細節都很有信息量。

比如當年楊利佳重鎚砸師父,血濺白牆,下一段轉到了更深層的罪魁禍首嚴紅橋家。

這段中第一個畫面是大紅的“福”字。

朱門紅源自冤情血之意,不言而喻。

再比如11集中上一段是馮根講述他意外殺死楊雪松,下一段是馮根母親在電話中確認“孩子沒事就好”。

特別注意她的用詞不是馮根而是孩子,她的兒子殺人放火依舊叫“沒事就好”,別人的兒子凄涼浸泡寒水中。

對比多凄涼多憤懣。

三,王萍:從受害者到加害者的漫長之路

從某種程度上說,王萍是另一個版本的楊四。

少女時代的王萍原本也是一個受害者,為逃脫被父親賣去抵債的宿命而遠離故土,當年也曾是傲氣小白花,如今早已沾染無盡黑色血色,四捨五入算是從“父親的深淵”逃到“前夫的地獄”。

她殺嚴紅橋有自保求發展之意,有某種意義上的復仇基色,但從境遇窘迫內心明媚的窮人,到如今手握重金卻沾滿血色的新貴,某種程度上是一錘錘在無辜之人的屍骨上走出來的。

楊四痛下毒手是為救兒子性命,而王萍為發展為好日子為野心,原因更晦澀複雜。

楊四是父子親情、而林祥是少年純愛。

王萍的故事如果按照順時針方式講,是一個不幸下墜的悲劇。如今劇作在她滿手沾血大boss關口回溯“當年也是純情可憐人”,悲劇依舊,但這般講述方式中近乎徹底抽離了共情基石。

歲月面目全非,只有林祥還如舊。

四,全員惡人版眾生相

《黑土無言》中各路有名有姓的角色,除卻警方之外,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真“全員惡人”。

小嘍啰王山,原本只是一個欺行霸市的小混混,本事有限所以作惡有限,稀里糊塗拋屍、鬼迷心竅“膽大發財”,逃亡之際混亂中殺死警察鐘意,又被女殺手金珠花殘忍拷打併血腥滅口。

活得稀里糊塗,死也死得稀里糊塗,犯罪也犯得稀里糊塗。

王山的悲劇是小惡人被裹挾進大深淵,一步錯步步錯的悲劇。

王山的上線馮根,同樣稀里糊塗,一方面因為貪慾“打倒老舅以後集團就都是我的”,另一方面因為往事恩怨“他搶我女朋友實在不像話”,摻和進王萍針對嚴紅橋的謀劃中,一旦加入便不能控制走勢。

他砸死楊雪松只是偶然意外,但縱使沒有這個偶發事件,也會有其他的血色悲劇。

王山初心不正,能力不足,與虎謀皮走歪路,下場可想而知。

如果說馮根是王萍的一枚棋子,那麼王山則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棋子手下的一枚小嘍啰而已。

一個空有資源家世、一個徒勞賣命,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隔壁二麻子,一度心花怒放想接管汽車公司,慘被打到沒人形。

二麻子屬性和馮根王山類似,但她多一分深沉心思、多一點世故油滑,。

大風浪中大漩渦里搏富貴,忙忙碌碌幾番、頭破血流幾場,能撿回一條命坐牢只怕都算“運氣好”的善終。

死者嚴紅橋,當然更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欺行霸市為非作歹,心黑手黑血債累累,遇到威脅分分鐘將小姑娘推到身前擋槍。

陳小明或許曾天真以為青春能換來愛情和金錢,在黑洞洞的槍口下於幻滅中見真相。

少女陳小明,不死於跳樓,她死於“被老男人拉來擋槍”的不值得。

離開楊雪松換來的,就是擋槍嗎?

不是不痛不癢狗咬狗一嘴毛,一群惡人互撕互斗,但惡和惡不同、斗和斗不同。

重點在於“陷落血色悲劇中”的過程,一腳踏空回頭無路,恩怨情仇是非黑白叫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