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張藝謀審美這麼多年,真不愧是全國第一美

沒想到被稱為“建築界的畢加索”弗蘭克·蓋里在中國的第一個作品,居然是給蔡國強設計的個人藝術展覽中心,簡直是雙廚狂喜。

設計草圖如下,看起來似乎有點抽象

但效果圖一出來,滿滿的設計感立馬展現出來了。

不規則但逸動的線條,透明和彩色的色彩鑲嵌,處處洋溢着展覽中心該有的藝術氣息。

為了慶祝這項已經蟄伏了十年的項目動工,蔡國強用3000多架無人機和1.5w發煙花打造出了一場主題為“海市蜃樓”的大秀

要說放煙花,蔡國強是毋庸置疑的世界級大師,從北京奧運會再到創造出震驚全球、突破煙花技術界里程碑的500米煙火天梯。

對很多人來說,煙花只是浪漫時刻的助燃劑,於他而言,這兩個字貫穿了蔡國強的一生。

硬核蔡國強

用煙花引爆當代藝術

火藥作為中國四大發明之一,在歷史中始終是一個顛覆性的存在,這是人類第一次掌握的化學爆炸物。

而火藥的形成並非刻意為之,其起源是早期人們對於追求長生不老而煉製丹藥,沒想到在煉丹的過程中發生了爆炸,從而間接發明了火藥。

在唐宋年間,火藥多為紛爭之物,基本都是出現在戰爭場合。

而如今,火藥改頭換面為煙花後,成為了浪漫的具象化表達。

蔡國強並不是一開始就對煙花情有獨鍾,最初他受書法家父親影響,走上了畫畫之路,那時候他的風格謹小慎微,中規中矩。

直到他用一副火藥畫炸出一條新路,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內心的壓抑得到了釋放。

在九十年代,29歲的他決定和妻子一起去日本尋找一些新的出路,想用火藥畫來打開日本的藝術市場。

但他的火藥畫不被藝術界所青睞,當時有一個人給他的評價是,無論你怎麼畫也沒辦法超過畢加索。

他沒被這句話澆滅對於追求藝術的熱情,反而開闢了新思路。

“這個桌子(藝術市場)上,已經有了中餐和西餐,現在有一些混亂,我在想能不能無視這個桌子,或者把桌布給扯掉。”

蔡國強先是嘗試着去挖掘火藥本身材料的可能性,做了一些延伸,在對藝術的嚮往之外,蔡國強本人對着探索宇宙還有着濃烈的興趣。

當時有傳說,長城是太空中唯一能夠看到的建築物。

他用600公斤的火藥,在長城原有的長度上有延長了一萬米,他試圖通過這樣的行為與太空對話。

在1994年時,他又一次拓寬了火藥的可能性,他想通過煙花的方式來做一個天梯,連接地球和宇宙。

這個想法的靈感來源於他小時候的一個傳說,只要人站在超過500米高的地方,就能夠摸到雲彩。

在90年代的時候,他就嘗試過一次,因為天氣原因被取消了,第二次被外部因素影響再次被取消,第三次馬上就要實現時,因遭到當地居民的反對又雙叒沒實現。

大多數人或許認為屢次的天公不作美是命中注定,會將計劃擱淺,但蔡國強從來沒有想過放棄。

在堅持了21年後,蔡國強終於在老家泉州實現了天梯計劃。

天梯是他對童年記憶的一個紀念,是對21年來三次失敗的交代。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份送給百歲奶奶的禮物。

當時奶奶因為病重沒有辦法去到現場,他就舉着手機和奶奶視頻,讓她看現場直播。

在萬眾期待中,天梯終於圓滿完成,一個月後,蔡國強奶奶去世。

天梯的存在讓這項藝術擁有了更深層次的意義。

“我化身絢爛往上爬,你帶着思念往下看。”

天梯的成功,讓蔡國強的名字再次刷新了國內外的知名度。

在此之前,他的作品早就享譽全球,從08年的奧運會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的活動...

只是那個時候大家記住的更多的是他的煙花作品,並非他的名字而已。

從技術到創意,煙花藝術家

以天空為畫布,以煙花為畫筆

蔡國強曾在08年奧運會時擔任開閉幕式的視覺特效藝術總設計師,用29個大腳印沿着北京中軸線,一步步邁進鳥巢。

這29個大腳印代表着29屆奧運會的歷史足跡終於走到中國,走到了鳥巢。

雖然煙花易逝,但是這一幕成為了無數人對於開幕式印象的名場面。

蔡國強擅用煙花打造出壯觀的景象,而震撼的背後則是挑戰技術和創意頭腦風暴的漫長曆程。

自從蔡國強迷上煙花後,通過他的作品,真的看到了不同類型的煙花。

在他眼中,煙花本身就是一種藝術,而他要做的是讓煙花給出更多驚喜。

以往看到的煙花都是以夜空為背景,在天空炸開,而他劍走偏鋒,用白日焰火開啟煙花的新篇章。

在白天燃放煙花既要達到煙花綻放時的色彩,又要完成在有天空背景下的形狀,難度加倍。

他直接將煙花的炮彈嵌入芯片,讓爆破時間可以被掌控,甚至能夠精確到毫秒。

所以,很多大型場合的煙花都是通過這種形式來完成的。

很多人看到這些煙花燃放第一反應都是,這得多污染環境啊...

但蔡國強本身用煙花做了很多關於環保主題的煙花,他從火藥原材料方面就直接杜絕了這一問題的存在,選用的是可降解的色粉

技術突破到一定程度後,就是創意展現,也是藝術的表達。

比如冬奧會中的迎客松,張藝謀作為總導演總是既要又要,要大氣但不能漫天放,要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體現出美感。

但從08年的奧運會再到去年的冬奧會,蔡國強一直都將張藝謀所要的中國式審美拿捏得牢牢的。

迎客松在技術上就非常難以實現,它既要呈立體噴射狀,又在散開時呈現出松針的細節。

更重要是迎客松的形象以及概念的敲定,在如今煙花技術已經達到了高科技層面,要如何通過煙花的形式來傳達我們的美學理念呢?

最後選定了迎客松是因為,它能夠象徵著好客之道和歡迎之禮。

在遠處看,迎客松與鳥巢在一起,又像是一盆中國傳統的盆景,又有着另外一番景緻。

用蔡國強的原話來說,“焰火燃放的那一刻,這場表演就不再是自己的作品,而是國家的作品。”

無論是個人藝術表達的天梯,還是代表着國家級審美的各類開閉幕式煙花,蔡國強的煙花已然擁有了自成體系的風格。

煙花易逝,燦爛永存,在一次次燃放中,他的作品印證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瞬間即永恆。

幾乎每個人的記憶中都擁有過一段被煙花打動的記憶。

或許是和無數陌生人站在一起等待着跨年倒數後新年伊始的煙花,和家人朋友一起燃放春節煙花,亦或者和愛人用浪漫煙花紀念着特殊的時刻。

煙花似乎在許多時刻都有着特殊的意義,但更重要的還是來源於情感。

但對於蔡國強來說,他說,“我做煙花不看成敗,我只在乎好不好玩。”

即便是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做出的天梯,他提到這個作品想到的還是童年的記憶,他想用自己的作品留下那個雲梯的傳說。

在看蔡國強的作品和採訪時,最被打動的不是他哪一個具體的作品,而是他本身對於藝術的純粹心態。

他面對着鏡頭說,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作品,但在他看來這是好事,如果一個藝術家的所想都能實現,那很容易成為一個行活兒。

為什麼大家能一次又一次被他的作品打動呢?

羊認為還是他骨子裡的那股子孩子氣,比如他在和採訪人對談時總會不經意間流露出對於世界的好奇和對新作品的期待。

就像《十三邀》形容的那樣,“他像野獸一樣善於迷失,像孩子一樣保持天真。”

藝術往往就是這樣,越是追逐越是難以抵達,而他用對藝術的純粹一次次地以驚喜贈予世界。

參考資料:

《天梯:蔡國強的藝術》

《對話,人類最強爆炸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