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秀
最近,劉德華的新電影不斷上線影院,不僅有和梁朝偉合作的《金手指》,和林家棟合作的《潛行》,還有即將上線的、寧浩執導的《紅毯先生》。
其中熱度最大的,就是與梁朝偉繼《無間道》之後的再一次合作,角色依舊是對立關係。
雖然《金手指》豆瓣開分僅有6.5,而《潛行》也被批評難看得不得了。但仍然有人看在劉德華和梁朝偉的份上,買票走進了電影院。
甚至有網友就開始感慨,劉德華出道42年仍然這麼敬業。不僅能唱能跳還能演,是實力與偶像的天花板,更是娛樂圈最出名的拚命三郎,也讓人不禁發問,內娛是不是再也不會出現像劉德華一樣的藝人?
雖然劉德華近年來也有過“爛片”。但在我看來,是因為戲爛人不爛,所以才有這麼多觀眾願意為劉德華買一張電影票。
【一】長紅40年的劉德華
前兩年是劉德華出道40周年,當時一段關於他的視頻自述被刷屏了,他說,“你們看到的每一幕,只是一個普通人叫劉德華,每天辛辛苦苦工作的結果。40年了,慶祝,當然要慶祝,但是不是慶祝一個人紅了40年,是慶祝一個人,認認真真地工作40年。”
劉德華的敬業在圈內是出名的,但大家還是被他那一句“認真工作40年”的樸實所震驚。他謙遜、敬業,即便從各個方面來說都已經是行業內的榜樣,還是把自己當成普通勞動者。
火了40年的零污點藝人,劉德華幾乎已經成為了一個文化符號。現年62歲,從藝40餘年,身材從未走形過,甚至越老越有味道,甚至還會親身給群演示範,怎麼滾樓梯。
54歲時,為了幫助一個陌生的父親,零片酬出演電影《失孤》。殺青最後一場戲,他被一個農婦扇巴掌,農婦不敢扇,華仔也不肯要替身,要求她真扇。
拍了十幾遍,直到扇出了巴掌印,現場聽見啪啪的響聲,導演在旁邊捂着嘴落淚,全場靜默。接受採訪的時候,華仔笑着說,“我們這個戲厲害了,在掌聲中完成的”。
46歲,他開巡演時,收到一位內蒙古粉絲的來信,信中說,“我太窮了,可能這一生都沒有機會,離開內蒙去看你一場演唱會。不過不要緊,我還有下輩子,下輩子你能不能不要改名,還叫劉德華,我一定攢夠錢去看你的演唱會。”
於是,他立刻把演唱會的地點,從一線城市改成了呼和浩特。
57歲,他在香港連開20場演唱會。但開到第14場的時候,嗓子發炎,他不得不終止演唱會,失聲痛哭,整個人局促不安,抹着眼淚跟觀眾道歉。
明明是“港式金曲”的代言人,唱過成百上千首歌,大街小巷隨便抓一個人都能哼上幾句《笨小孩》《中國人》《忘情水》。
但當別人請他去當歌唱綜藝的評委,他還是自認為自己作品太少,沒有資格。他是聖人嗎?還是說他在裝嗎?
在一個採訪中,劉德華說,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但是你要用理性去控制它。現在的年輕藝人都喜歡“真性情”,但是真性情不代表要壞,不代表亂髮脾氣。
他覺得,這是作為一個公眾人物的修養。作為行業前輩,劉德華的品德是一直被傳頌的,不需要自己說,不需要團隊炒作,從其他明星藝人的口中就能有所耳聞。
他提攜同行,支持好作品。許鞍華拍《桃姐》,講一個保姆的故事,不被看好,沒有投資,他主動投資3000萬,並擔任男主角,並且拿下了人生的第二個金馬獎影帝。
張衛健投資失敗破產,是劉德華把他拉出了泥坑,重新做人。
在藍潔瑛被醜化成“瘋女人”,孤立無援,是劉德華拿出十萬塊錢給藍潔瑛,不過隨後錢就被偷走了。後來劉德華意識到,給錢不一定能幫助藍潔瑛,就幫她聯繫了救助機構,給她定期匯錢。
就連內地的寧浩導演都說,“我要感謝劉德華先生。我本人也因為參與了劉德華先生的“亞洲新星導”計劃,才有了我的處女作《瘋狂的石頭》,我才有幸進入電影圈。”
2006年,劉德華給了寧浩300萬拍《瘋狂的石頭》,同時投資了一共6位新導演。
劉德華成為了一個文化符號,也是一面鏡子。每個人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力量。
有年輕人拿他當“快遞收件人”,有父母拿他當孩子榜樣,有媒體把他當成符號敬仰,有健身教練會拿他的身材當成朋友圈營銷素材。
【二】劉德華是個“笨小孩”
劉德華有現在的我們來看是得天獨厚的外貌條件,但他成為影視和歌唱雙棲藝人卻並不是一帆風順。
在香港貧民窟鑽石山長大,從小挑水、做飯、送外賣,17歲才通過無線的藝員培訓班走進了演藝圈,培訓班裡學了十八般武藝之後,成為了一名最普通的龍套。
40歲回顧這一切,他說,“十七歲那日不要臉參加了挑戰,明星也有訓練班,短短一年太新鮮,記得四哥 發哥 都早已見過面,後來榮升主角太突然”。
1981年開始跑龍套,那個長相周正俊朗的年輕人,總是作為背景牆出現在不同的屏幕里,不仔細看根本找不到。
1982年,撿了周潤發不要的角色,拍了《投奔怒海》,獲得了第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演員提名。
不管是作為演員還是歌手,劉德華一直是“笨小孩”。作為演員,別人他氣質太過周正,沒有梁朝偉的文藝氣息,王家衛合作過《旺角卡門》《阿飛正傳》之後,就沒再找他了;作為歌手,別人說他唱歌不夠張學友有特色;作為舞者,他沒有郭富城的舞台魅力;作為愛豆,樣貌也沒有黎明那樣清秀乖巧,討人喜歡。
他是個笨小孩,也會哭,不會演,就慢慢學,在不同的劇組裡,一點點磨。八九十年代,他是演藝圈的勞模,一年甚至拍12部電影。他說,“我那個時候知道,如果我想呆在演藝圈,就要多接戲,不管怎樣,要讓大家對我有印象,我要牢牢地綁在大家的心上。”從“爛片之王”就一步步積累,從龍套走向影帝,花了18年。
人生第一個金像獎影帝,來自《暗戰》,他飾演一個身患癌症、心思縝密、亦正亦邪的高智商大盜。這部電影里,他的表演很內斂,硬在細節,有幾種不同的喬裝打扮,老年人、光頭黑幫大佬、女人,每一種都打破了他原來的熒幕形象。和劉青雲的“棋逢對手”式cp,放在今天,也相當好磕。
此後,劉德華的戲路才完全打開。《無間道》里,深入警察的反派間諜劉建明,和梁朝偉上演了名場面,“對不起,我是警察”、“誰知道”、“我以前沒得選擇,現在我想做一個好人。”
40年間,雖然“爛片”也不斷,但每隔一兩年都能看到他優秀的代表作。這就是劉德華。一個即便已經紅透半邊天,本來可以平躺功勞簿,他卻堅持要兢兢業業勞作在自己崗位上。
【三】一步一腳印的巨星們
巨星之所以能長青,除了自己的品德約束,環境也很重要。《暗戰》的導演杜琪峰,跟劉德華一開始可生過嫌隙。
1990年,在合作《天若有情》的時候,劉德華是當紅的帥小伙,頂流天王,自然很注重形象。
一場摩托車的戲,他摘了頭盔下意識整理了被壓扁的頭髮,遭到杜琪峰的臭罵。兩個人就此互相看不順眼,但到《天若有情3》時就把話說開了,才有了後面《暗戰》量身定製的合作。
在香港,男神們幾乎都是從底層爬上,也是被導演罵出來的。《無間道》,余文樂被警校開除的戲份。
陳冠希因為前一天晚上玩太野沒睡好,一直不在狀態,劉偉強直接就衝上去,扇了陳冠希一耳光。陳冠希後來回憶說,當場就被打醒了。
即便是含着金鑰匙出身的星二代,也得靠能力證明自己,不然會被看不起。謝霆鋒這樣的大帥哥,為了讓別人看得起自己,成了一個拚命三郎,時不時就能看到他又從幾層樓跳下去的報道。
當時香港的工作環境是,快速高效運轉,一切為了完工服務,一切是作品說話。再漂亮的小生,再豪門的背景,再多的粉絲,只要敢在片場耍帥、懈怠,沒有業務能力,不僅會被看不起,還會被整個市場罵得狗血淋頭,無人再用,直接淘汰出局。
在如今內娛這個半死不活,越來越爛的環境中,我們真的不得不感慨。敬業的明星藝人不僅越來越少,而流量明星本人呢,自然也就不把自己當成普通人,真以為自己是可以通天的巨星。
這種畸形模式下生產的“明星”,沒有勤力,沒有文化內涵,沒有智商,一個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內里可能還是腐壞的,誰誰誰翻車都是遲早的事。
這個世界上可以造巨星,但作為“巨星”本人,必定不能把自己當巨星。巨星不是特權階級,他們要首先成為一個踏實的普通人,之後才能成為別人眼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