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最讓人揪心的1300萬人,每次看到他們都想哭

文/元芳怎麼看

2023年年底最暖心新聞,一個年輕的外賣員買房。

2019年,六個月的霏兒,坐在爸爸的外賣箱里跟着送外賣,打開外賣箱,她坐在箱子里仰頭甜甜的一笑,讓人心都化了。從此,她有了個外號,外賣寶寶。

2023年12月,“外賣寶寶”擁有了自己的家。霏兒的爸爸李園園介紹,這套房子是兩年前貸款買的,由於是老舊小區,今年進行了翻新,還有一個多月就裝修好了。

“房子不大,但這是我們遮風擋雨的地方,裝下了一家人的夢想和未來,還裝得下霏兒的成長時光,這就足夠了!”

一家三口在60平米的毛坯房裡奔跑追逐,小小的房子裝下了十幾億人想要的幸福感。

有多少外賣小哥?

外賣小哥小妹隨處可見,他們是這個社會的商業末梢,沒有他們,互聯網商業生態會崩壞。

商業生態重構,使得外賣員像當初的出租車司機一樣,成為耀眼的職業。

中國約有1000萬外賣人員,其中有7萬碩士研究生、21萬本科生,也就是說,有將近約30萬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在當外賣員。

根據美團外賣近兩年發布的數據,2021年,美團騎手的數量為527萬,2022年變成了624萬人。

餓了么公布的2022年藍騎士顯示,短短2年多時間,國內外賣騎手數量至少增加了300多萬人,總數達到了738萬人。

再加上網約車司機,可以說是天文數字。

據交通運輸部在2019年2月28日發布的信息,2018年,全國已經發放的網約車駕駛員證才68萬本,而同一口徑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10月,全國新增網約車駕駛員超過235萬人,總數達到633.4萬人。

1300萬人,多數是年輕人,意味着背後1300萬個充滿期待的家庭,意味着背後數千萬吃飯的嘴。

原來多數打工人去製造工廠,現在是騎手,是主播,是服務員。

外賣員的生存情況,幾乎成為年輕人生存情況的一個象徵。

通常,每個時代的物流行業通常最能容納年輕力壯的人,就象清末的袍哥,誕生青紅邦的漕運,明代的驛卒們,都是干物流的。

外賣小哥拿多少?

霏兒的爸爸,這位安徽外賣小哥,靠送外賣買到自己的房,算是趕上了外賣業的好時候。

現在的小哥沒有這麼幸運了。

同樣在12月,一個外賣小哥在視頻里輕聲嘆息:“上個月跑了1200多單,前700單是4塊錢,700單以後是5塊,加上300塊全勤,總收入5600多元。租房700,租車500,摔了一跤餐損40,修車花了100多,早餐,中餐和晚餐一個月1200,加起來兩三千,給家裡轉了1000……掙得不多”,他總結道。

另一個外賣小哥在視頻里說,在上海每個月能掙1萬,房租2000,自己花銷2000左右,起碼給老家父母寄5000。

在老家縣城,父母買了個房子,每個月月供8000。

自己省吃儉用,每天早上兩饅頭,中午一碗餛飩,晚上吃泡麵,不敢想什麼結婚生子。

根據58同城發布的《2023年返城就業調查報告》,2018年外賣送餐員平均月薪為7750元,2023年外賣騎手的平均工資為6484.9元。這意味着,2018年到2023年之間,外賣騎手平均收入減少了1265.1元,降幅約16.2%。

跟當初的出租車司機一樣,送外賣門檻不高,相對自由,app後台算法持續提高標準閾值,隨着進入的人員越來越多,計算越來越精準,外賣員平均收入穩定下降。

無論是外賣小哥還是網約車司機,一天工作10多個小時只能拿到5000—8000的工資成為常態。

即使如此,那位1 個月能賺1萬的外賣小哥仍然心懷感恩,是外賣業的崛起,讓他有了落腳之地。

這就是現實,人人不易,但人人拼力前行。

“天之道,損有餘以補不足”,如果用現代經濟學理論,這句話可以解讀成“超額利潤趨近於零”,或者“均值回歸”。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個行業在某些時候比其他行業的平均收益高,那麼隨着競爭的開展,越來越多的從業者湧入,超出平均值的“超額利潤”,必然無限的趨近於零。除非這個行業是普通人無法進入的壟斷行業。

過去數十年,暴富神話通常來自資金槓桿。

中國商業生態大洗牌,資金大規模進入,網約車和快遞配送行業迅速崛起,可以挾資本之力進行大規模補貼,帶來超額利潤。

這種補貼背後的邏輯,其實並不是供求邏輯,而是以做大估值為目的的風險投資邏輯。也就是說,只要資本市場認賬,這個雪球就能不停滾下去。

一旦資本泡沫破滅,超額補貼終結,意味着利潤均值回歸,本就不算高的外賣小哥收入也將回歸社會均值。對許多小哥小妹來說,難經歷一段難熬的日子。

外賣小哥的日子不算最難的,即使花團錦簇的行業,也只是頭部效應明顯,多數人掙扎在生存邊緣。

這幾天持續霸榜的網絡直播業,風光的僅僅是極少數。

根據中國演出行業協會發布的《網絡表演(直播與短視頻)行業發展報告(2022-2023)》顯示,2022年以來,主播群體呈現高學歷化、年輕化、職業化的趨勢,而在收入方面,超九成主播平均月收入低於5000元。

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主播?無他,無數人憧憬一朝成為李佳琦董宇輝。

外賣小哥的消費水平

外賣小哥幾乎是新時期的節儉代表。

所有報道的個案幾乎印證了一個現實,上有老下有小的外賣小哥最為苛待自己,不僅節衣縮食,為了增加單次,還不惜忍飢挨餓。

蘇州工業園區外賣小哥杜千元,每個月平均配送1800-2000多單,平均下來一天七八十單。每天早上7點左右出門,晚上10點甚至更晚加家,平均每個月收入到手有1萬多。

“大部分錢都是寄回去給家裡了,我兜里會留幾百塊錢日常生活,還有就是交房租,我現在租的是一個車庫,主要也是便宜嘛”。

在杭州的一個外賣小哥,把自己的收入和開支做了詳盡的分析。

他說,自己一個月跑1223單,6塊錢一單,加上一個200元的全勤獎,到手一共7500多。

每個月房貸2300,還了6年,還有19年要還。

每個月給孩子和老婆2000元生活費,家人在農村,消費水平不高,省點花,2000元夠了。

自己在杭州租房,城中村的房子,連水電每個月大概800。平時吃飯,基本是自己做,偶爾點外賣,這部分開銷在600左右。

在外賣小哥每個月的固定開支里,電池是必不可小的,租電池的費用,每個月有300元。

緩解壓力的方式,主要靠抽煙,最便宜的塔子煙,一天一包,一包10塊,一個月330。

衣服基本不買,因為每天都在路上,有兩套換洗的衣服就夠了。

全部算起來,7500的收入,拋去所有開支,還能存在來1200多。

他們的開支基本上是房貸,家裡人的生活費,自己的必須消費,其他基本是0。

很可能1300萬外賣小哥都是這麼生活,基本開支之外,把錢都存起來,能存多少是多少,最大宗的消費,是房貸和供養。

我不是好人,只是普通人

外賣小哥很苦,但他們有前行的動力,有家的,家就是動力,沒有家的,自己是冬天裡的那把火。

讓他們過上體面的生活,是社會幸事。

偉大的公司誕生在冬天,因為在流動性充盈的時代一些行業可能虛假繁榮,許多產品並沒有真實的市場需求,但在流動性大幅縮小的冬天,外賣行業歷經考驗而不衰,證明有真實的市場需求。

外賣小哥過上富足的日子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先看看國外的情況,不管韓國、日本,東亞社會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工薪階層等中產階層犧牲極大。

以日本為例。根據oecd的數據,2020年,按照購買力計算的日本平均年工資只有39,000美元,與30年前的1990年相比,僅僅上漲了4%,幾乎是零增長。

相比之下,美國在2020年按照購買力計算的平均年工資是69,000美元,比1990年增長了50%。

為什麼美國人使勁消費,而日本工薪族節衣縮食?原因就在這裡。

日本人的低慾望社會,就是因為年輕人薪酬不高。

根據蔣豐的文章,2023年年中,日本國稅廳發布了《令和3年分民間給與實態統計調查》,統計表明,日本人的平均年收入為443萬日元,約合人民幣22萬元,大約近2萬人民幣。

數字拆解開很不美妙。

扣除所得稅、健康保險費、養老保險費,以及住民稅(縣民稅、市民稅等)、僱傭保險費等等,實際到手的年收入也就350萬日元左右,平均到手月收入即為30萬日元左右。

根據2022年日本總務省頒發的《家計調查報告》,一般單身過日子的人,月平均支出(包括食費、水電費等)約為13萬日元,可以自由支配13萬日元。

如果是結了婚的兩人世界,二人世界平均月消費約為25.865萬日元,每月大約結餘3萬日元,只能節衣縮食。

再看我們外賣小哥的收入,跟日本工薪階層差不多,只能維持基本的生活,與他們父母一輩供養孩子、維持基本生活的消費結構非常相似。

明朝洪應明在幾百年前的心靈雞湯《菜根譚》里說,“每日咬得菜根,則百事可做”。

小農社會,資源有限,大部分人必須節約;工業社會,後發國家為了積累資金參與競爭,大部分人不得不咬菜根。

如果有一天,外賣小哥能過上體面的生活,性質上相當於上世紀20年代汽車工人過上了好日子,意味着一個經濟新時代的開啟。

外賣小哥在堅強生活,不時閃出人性的璀璨火花。

在杭州,曾經跳橋救人的外賣小哥彭清林,目前已經有47萬粉絲,但沒有走向很多人的盡頭——直播帶貨,仍然每天在馬路上穿梭。

他說,自己現在每天都很快樂,在陽台種菜,自己做自己吃,舒服得很。周圍的鄰居都誇他素質高。

曾經有人出百萬,讓他直播帶貨,他拒絕了。

他說,自己2024年想自駕游去西藏,去撿那裡的垃圾,這個想法在腦子裡面盤旋很久了,如果不做,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忘記了。

這兩天全國都在降溫,河裡的水,冰冷刺骨。

在寒風裡,看到人落水,第一時間救人,這是道德本能。

這兩天,零下五度的上海,有一個和彭清林一樣的外賣小哥,跳水救人。圍觀的人說,他跳進冰冷刺骨的河裡救人,把人救上來,一個人就走了。

有人追上他問,怎麼想的?他說,什麼都沒想,看到河裡有人,我會水,就立刻跳下去了。彭清林說,我不是好人,只是普通人。

冬天再難熬,城市裡有了他們,也暖了起來。

瑞雪兆豐年,冬天雖然難熬,但每一顆種子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免責聲明:本文為葉檀財經據公開資料做出的客觀分析,不構成投資建議,請勿以此作為投資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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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元芳怎麼看 編輯:王小王

圖片:來源於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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