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時間》: 真愛的力量不僅僅是一種追求, 它最重要的意義應該是堅守

影片《時間》主要講述的是:女主角世喜為了留下男主角智宇,為了將時間留住,為了不讓心愛的人面對自己的容顏而感到厭倦,去接受了整容手術後成為思喜,當思喜讓智宇再一次愛上自己時,她發現智宇還是愛着她原來的樣子。 智宇發現自己愛的兩個人原來是同一個人時,他接受不了現在的一切,最後只能通過整容來面對思喜。 整部影片依然保留有導演以往執導的《空房間》《漂流欲室》等影片低沉、詭異的基調,使得愛情悲劇更顯悲傷,直擊觀眾的內心,讓影片在觀眾的心中留下長久的思考。 影片中導演如同旁觀者一般通過電影語言講述了一個觀眾好似感同身受的故事,同時又以參與者的視角來審視這個世界,讓愛情、時間、容顏等看似毫無關係的話題交織在一起,讓觀眾在長嘆中感覺愛是在時間中長久駐守的,愛是不需要任何雕琢的。

縱觀整部影片,故事是在相對固定的場所發生的,如咖啡館、雕塑公園、公寓、地下通道等。 這些當然是導演的精心安排,只有這樣才使得不太相干的主題具有整體性,讓影片低沉、詭異的基調更加具有壓迫感。 但當看完影片靜心思考時你會發現,影片從始至終都是以兩條主線交織一起的,而以上所說的固定地點全是每條主線上的一個感情升華處。以下將分別以每條主線為線索來解讀這部影片的情感內質。

第一條主線是失去了理智的世喜為了不失去自己以為已漸漸遠去的愛情而去接受整容。她想通過選擇離開後的重新出現來守住愛情。 在整容後的六個月的恢復期中,她始終在暗處注視着男主角,她以不同的角色去接近男主角,當成功地重新進人男主角的生活之後,她才發現男主角還深深地愛着原來的她。 在這期間她想通過努力讓男主角忘記原來的自己,才發現一切全是徒勞的,現在的自己永遠不會代替原來的自己。 真相大白時,男主角只能通過整容去重新地接受愛情,卻在和女主角的追逐中失去了生命。在這其中,有兩次追逐是最值得思考的地方。 第一次是智宇追逐思喜時,這是愛情的第二次回歸。在這之前影片塑造的智宇是在孤獨中追求肉體情愛的形象。 導演想表現當今社會都市人的情感生活,即肉體的情愛和真正的愛情已經悄悄地脫離。 愛情在追逐中越來越像一種奢侈品,愛情好似在追逐中忽閃忽現。 鏡頭的不斷跳動、喘息的聲音、川流不息的車輛都在講述一個註定的悲劇,一個換不回來的愛情已經在畸形中成長。 第二次追逐是思喜追逐智宇時,還是同樣的咖啡館、同樣的街道、同樣的電梯,而結局卻是以死亡結束,給這段愛情畫上了一個悲劇的句號.我想導演大概也在尋找愛情在時間中的位置,可是最終發現死亡才是最好的方式,因為任何力量都不會改變愛情的美好,愛情在時間處會留下的,愛情好似尋找不到方向,可是一旦擁有就不會以時間來計算。

時間可以改變容顏,時間可以讓激情變淡。可是,時間不能改變愛情的堅守,改變看似情慾化的肉體之愛。 被審視的愛情註定不會長久,被懷疑的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 而影片中多次展現的現代情色雕塑僅僅是導演要表達的符號,是現代人開放觀的小小的縮影。 導演在探討這些到底帶給了我們什麼,是性的解放,是兩性的平等,還是愛情這人類最美的話題的冷淡?我想這是值得每個觀眾思考的,在我想來,這個故事的開始正是愛情安全感的喪失,正是這所謂的性的解放對愛情信任進行了侵蝕。

影片的第二條主線是一直陷於愛情迷亂的男主角智宇在不停地尋找自己的愛情。其中他有堅守,有孤獨,有痛苦,有意亂情迷。 他是在心愛的人離開後有了痛苦的孤獨的等待和迷失的。 當然,還是同樣的咖啡館,同樣的公寓,同樣的街道,同樣的雕塑公園。但面對的卻是形形色色的角色,是改變容顏後重拾愛情的夜夜纏繞的那個人。 他在這個情感多元的社會中也難免迷失,可是時間的力量還是不能改變愛情的唯一。 他多次重回與女主角愛情見證的地點,他身處女主角的監視不斷地承受着孤獨的考驗,他在一次次迷失的邊緣中被拉回現實。 當他真正覺得自己已找到新的愛情時卻被真相擊得粉碎。這些註定了他是一個悲劇的化身,他的死不是愛情的魔力,他是機械化的社會生活中各種各樣人的多種悲劇聚於一身的剪影。 他也在堅守中選擇了時間來挽留愛情,但愛情在最後一刻還是被這個畸形的社會踐踏得粉身碎骨。 導演當然是通過電影語言將各種問題都聚於智宇身上,是想用血淋淋的悲劇來衝擊現在社會中人們日益麻木的心。 這樣的事情註定在我們看來有點遙遠,可是誰又能保證不會出現呢?導演在冷笑這個無法改變的社會,在物質欲、肉體欲、金錢欲充斥於世的當今,他在尋找着自己的共鳴者,尋找着我們的良知。我想我們不禁要反問,難道我們失去的僅僅是美好的愛情嗎?智宇到死也沒有讓觀眾看到他改變容顏後的面貌,最後留給我們的只是血肉模糊。 我們在感嘆愛情的悲慘結局的同時,還應有更為深刻的思考。

影片結束時,又重現了開始的鏡頭,再一次整容的世喜被撞倒在整容醫院的門口,讓影片開始那個隱蔽的女人戲劇化地回歸到影片之中。 我試着去解釋導演的用意,我看着時間這兩個字不停地思索。 最後我想我在金基德導演以往拍攝的《壞小子》《雛妓》等影片中尋找出了這樣敘事的答案:最後的世喜難道擁有的不是被畸形化的愛情嗎?她被時間左右了好久還是被真正的愛情撞倒,她終歸還是被時間拉回。她的存在在導演心中就是一個玩笑,導演希望讓真愛回歸來喚醒每位觀眾,讓匪夷所思帶給觀眾長久的思考。這也正是金基德導演一貫的風格。

“愛在時間處留下”,剛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想呼喚真愛的力量。 現在的人可以在時間中尋求表面的情感,可是我想時間永遠是愛情的附庸。 也許電影帶給我們的只是表面的影像衝擊,可是愛情也許會在無聲無息中喚醒我們凍結已久的心。 最後願愛情長存,願有情人天長地久,願我們的愛不再迷失,願我們的愛在時間處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