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七月與安生》: 一人留, 二人疚, 三人游

《七月與安生》作為一部青春電影並未局限於講述一個三角戀的故事,更確切地說,在整體情感的構建上,創作者一開始便沿着"女性成長"這一明確的線索,徐徐向前。七月與安生雖然都與家明產生了感情,但在創作者的設置下,這一男性角色已經被最大化的弱化與限制了,影片並沒有單獨表現家明的段落,蘇家明僅僅是作為一個功能性的角色而出現,其作用即為輔助表現女性成長與蛻變。

例如,在影片中,七月與安生對於家明喜歡的內衣類型而撕破臉皮,這看似是對男性權利的爭奪。實際上,二人爭執的關鍵並不在於誰能夠得到家明,而在於更認同哪一種自我存在方式,選擇哪種生活方式,二人必須為自己的存在方式找到充分且優於對方的依據。七月與安則生在撕扯彼此的同時,亦在撕扯自己的靈魂,而在二人靈魂的矛盾掙扎中找尋自我存在的合理證據。

七月這個角色上她被賦予安穩、踏實、溫柔、文靜的屬性,安生比任何人都渴望家庭、渴望穩定、渴望依靠。溫婉乖巧的七月主動親了蘇家明,蘇家明主動抓住了安生的手。七月和安生因為家明鬧掰,隨着時間的流逝,兩人和解,七月挺着大肚子找安生的時候,兩人相視一笑,回歸友誼。小七月和小安生分享發育的小秘密,長大了依舊。

關於胸部的故事,是貫穿整部電影的線索,也是維繫她們情感的東西。時間可以治癒傷痛,也可以沖淡熱愛與喜歡。和初戀已經分手四年,徹底斷聯一年。現在偶爾想起就像一個熟悉的同學,沒有任何波瀾。七月是個外表乖順的女孩,但骨子裡很倔,甚至有狠絕的一面;安生看上去叛逆、放蕩不羈,但實際很慫,她的叛逆更多源自於尋求安穩而不得之後的自我放逐。

這樣兩個女孩,最容易彼此吸引,她們就像是完美咬合的兩塊拼圖,能夠無縫地拼成一副完整的靈魂。從策劃好的逃婚開始,影片開始進入高潮。三種不同的故事層層嵌套,讓觀眾的情感不斷收到新的衝擊,虛構與真實迴環交織,增強了本片在思想表達上的豐富性。在安生的幻想中,二十七歲的七月沒有死。"二十七歲,在路上",安生用文字編織了理想的結局,七月踏上了浪跡天涯的旅途,踏上了安生曾走過的路;而安生則變成了安穩的七月,過上了平凡的居家生活。

七月與安生在經歷過生活的波折與雙向的折磨之後,靈魂進入了彼此的身體,二人最終找到了真實的自我。電影的最後,七月大出血而亡,安生撫養着七月的孩子,並且以七月的筆名寫下她們的故事,在七月走後,安生活成了七月的樣子,她有一個孩子有了一個家,過着安穩正常的生活,而七月在安生的小說中,也活成了安生的模樣,她終於自由了,流浪於天地之間,瀟洒流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