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說窮養兒子富養女,這裡說的富養不光是物質富養,更多的是精神富養,人窮但志不能窮。
看完《金粉世家》原著後,對於“精神富養”我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
自卑敏感
冷清秋出生於書香世家,只不過到了她這一代慢慢落寞了。自從她的父親走後,孤兒寡母的生活更是捉襟見肘。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有上學接受教育的機會。
書本上的知識可以在學校學到,可根植於內心的自信與底氣是來自於家庭教育。很顯然,冷母不曾給過她這些東西。
冷清秋外表清高,自尊心強,而這些都是自卑的表現。
比如說她參加同學婚禮的時候,盛裝打扮之下還要戴一串與自己家庭收入不符的假珍珠項鏈。
因為自卑又敏感的她不願意被同學比下去,被人看不起。
同時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看到別人穿漂亮的衣服,她會羨慕。可家庭的收入情況決定她只有羨慕的份。
自卑再加上日益強烈的物質欲讓她迫切想要改變現狀。所以她明知道金燕西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還是不惜一切代價嫁入金家。
而金燕西呢,紈絝習性深入骨髓。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玩物,無一例外。
看劇版《金粉世家》時覺得金燕西很浪漫。當初他對冷清秋一見鍾情,翻遍一座城市都要找到心儀的女孩。
原著中金燕西在西山郊遊時看到冷清秋驚為天人,可回到家幾天後他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因為可供他玩樂的東西太多了。
至於他後面搬到冷清秋隔壁,買各種禮物也是他對女孩的慣用伎倆。
原著中金燕西有捧2個戲子,一個是姐姐白蓮花,一個是妹妹白玉花。這白玉花才十六七歲,容貌還要勝上姐姐三分,金燕西初見她時也是驚為天人。
這個女子的皮膚,白得像雪敷的一般,有了這烏衣在身上一襯,就黑白分明了。她是鵝蛋臉兒,天生的白中帶紅的顏色,沒有擦上一點脂粉,配上那微鬈下梢的黑髮,如黑漆一般的眼珠,實在由那絕不艷麗的當中表示艷麗出來。真不料白蓮花家裡,有這種人才。
為了討二花歡心,金燕西出手相當闊綽,對比當初冷清秋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銓去世後,金燕西分家時分得的一些現金,大多花在了這兩姐妹身上。最後連金太太送給冷清秋的珍珠別針,他都要搶來送給她們。
對於金燕西來說,冷清秋唯一的區別是家世清白,人也乖巧幹凈,適合娶回家。
而冷清秋比那些戲子更貪心,也高估了自己。她不僅對金燕西送的東西照盤全收,還想要嫁入金家,通過婚姻逆天改命。
所以她明知道金燕西是個紈絝子弟還委身於他。殊不知,清白是她唯一的籌碼。當她為物質屈服,沒了清白,便不再是金燕西捧在雲端的女神,與那些戲子無異。
當她為物質屈服時,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冷母的拎不清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冷清秋愛慕虛榮,被物質誘惑,有一半是因為冷母。她拘泥於小節,大事上卻拎不清。
金燕西搬到冷清秋隔壁後,以喬遷之名給冷家送去了禮盒,接着又以拜師為由送上了一桌吃食。
冷母自認為是懂禮節之人,必須講究禮尚往來。於是將冷清秋親手所繡的一幅四方綉送給金燕西當回禮。
古代女子送男子荷包,手帕大有定情之意。而冷母將女兒親手所繡的綉帕送給一個剛搬來的男鄰居,就不怕別人誤會。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還是有意為之?
金燕西收到四方綉後,誤以為冷清秋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為了進一步發展,他跑到綢緞莊買了一堆的綢緞送到冷家。
母女兩人看到那些五顏六色的綢緞,愛不釋手。冷母摸着一匹藕色的緞子對冷清秋說:“你前幾天不是看別人穿了件藕色的長衫很喜歡嗎,那就留下藕色的,給你做一件長衫”。
冷清秋拿着綢緞,懸在胸前比了比:“下個月同學結婚,我就把這個做一件衣服去吃喜酒吧”。
冷母道:“既是賀人家新婚,藕色的未免素凈些,那就留下一件蔥綠的吧”。
冷清秋覺得最好是兩樣留下,就算收下兩樣,也不算多。
冷母道:“我也想留下一件呢?你留下兩件,我就不好留了”。
母女兩個看哪件都特別喜歡,最後索性全部收下了。
無功不受祿,一個剛搬來的鄰居,母女兩個憑什麼收別人這麼貴重的禮物?這不是撈女的作風嗎?哪還有點書香世家的氣節。
冷清秋收下禮物後,金燕西得到了可以發起下一輪攻勢的信號。於是湊了1500塊錢,給冷清秋買了一串她心心念念的珍珠項鏈。
冷清秋看着一顆顆光潔的大珍珠愛不釋手,半推半就也就收下了。
一匹做衣服的布料,一雙6元錢的繡花鞋都能讓冷家犯愁。1500元意味着他們家幾年家的開支。
冷清秋年齡小,涉世未深,難免被物質迷惑雙眼。可冷母畢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人,她難道看不出金燕西是個靠不住的紈絝子弟。她不僅不訓斥女兒,還縱容她。
自從冷清秋與金燕西走得越來越近後,冷母也不怎麼管她,哪怕晚上很晚回家也不怎麼過問。也正是冷母的縱容給了冷清秋膽量,與金燕西西山一夜春宵。
未婚先孕逼婚
以前我以為西山的一夜春宵是金燕西那紈絝子弟的套路。冷清秋因為單純才上了他的當。後面才發現冷清秋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首先,她收了別人太多的禮物了,總要付出點什麼,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個理由讓金燕西公布兩人的關係。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後面自己懷孕了,金燕西依舊各種推託。
冷清秋深知金燕西的為人,這個花花公子靠不住。他對自己只是一時的興趣,哪一天沒有新鮮感了,就棄之如敝履。婚姻是她唯一的保障,而孩子是她的籌碼。
所以當她看到金燕西各種推託後,步步緊逼:“你如果覺得為難,就送我去醫院把這件事解決掉吧”。
人命關天的事,金燕西自是不敢草率,承諾三天之內給她回復。
冷清秋雖然嫁入金家了,可她深知齊大非偶,骨子裡的自卑感是怎麼也洗不掉的。她唯一的底氣來源於她的才華。
所以新婚之夜,她以考金燕西之名,行立威之事,讓金燕西作詩三首。
金燕西無奈只好念幾句詩,結果念到第3句就卡殼了。
冷清秋:“得了,我叫你作七律,你怎麼作絕句呢?你要知道,你料我會考你,我也料得你會早預備下腹稿呢,恐怕還是找人作弊的吧。這個不算,我要限韻出題”。
金燕西:“得了,得了,這就受夠了,還要限韻。”
對於兩個學識相當的人來說,這是閨房之樂。對於金燕西這種不學無術的草包來說,這是當眾打臉。冷清秋自以為聰明卻弄巧成拙。
體面全無
金銓去世後,金燕西沒有擔當的一面暴露無遺。為了借白家的勢力東山再起,他拋妻棄子,百般討好白秀珠。
在白秀珠那裡吃了癟,又和女明星邱惜珍走到了一起,為的是繼續過他那燈紅酒綠的生活。
對於曾經愛過的冷清秋,不留一絲體面。成為電影明星的他拍電影暗諷冷清秋貪慕虛榮,絲毫意識不到自己的過錯。
離開金家後,冷清秋帶着孩子在街頭賣字為生。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自食其力過得有尊嚴。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冷清秋一定會選擇一個志同道合的伴侶。煮兩杯清茶,和如意郎君坐在燈下,聊詩詞歌賦,談人生哲理。可惜人生沒有如果,那場富貴夢給她帶來的唯一收穫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