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壇常青樹蔡琴,她曾多次經歷絕望,都挺了過來


蔡琴是我最喜歡的華人女歌手,就說她的故事吧。


1957年蔡琴出生。

她是長女,父親是遠洋船長,長期不在家,她很自然地,在家庭里承擔男人的責任。

她說母親不敢一個人睡,每天都和妹妹同睡一張床。

而身為長姐的蔡琴,一個人睡在靠後門的小屋——為了象徵性地保護全家人的安全。


瓊瑤的父母是逼瓊瑤考大學,這是望女成鳳的家庭。

但在一般家庭里,長女往往是被放棄那一個。

蔡琴為了幫弟妹複習,高二時輟學。

兩年後才重新參加高考,考上了“家踐家專夜間部”——簡單來說,就是個夜大的大專。

她1979年以一首《恰似我的溫柔》出道。

但是戴眼鏡、學歷不高的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相貌自卑。

她曾經寫信給人做自我介紹,上來就說:“我是醜醜的、戴眼鏡的蔡琴。”

她美嗎?見仁見智。

但我知道在什麼情況下,女子會主動說自己“丑”,為的是自我防衛,為的是她預知你可能會說。

她一定曾經很多次聽過人家說自己丑,也許當面也許背後。


為什麼她會接受與楊德昌的十年無性婚姻?

這裡面有沒有自卑的因素?

是不是她覺得:自己是不夠好看的,是不能提要求的?

早年間,她在事業上一直有很強的危機感。

1991年,第二屆台灣金曲獎頒給了她,她很意外,因為她覺得自己的事業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大姐,你還要紅三十年,什麼下坡路。


1988年,她的父親車禍後中風,卧床不起。

1993年,父親去世。

而同年,她所在的飛碟唱片被賣給了華納

她去問老闆:我是不是在黑名單上?

老闆未開言先哭了,哽咽着說:是的。

——她被雪藏了。

華納會推自己的人,不會再把資源用在她身上。

1995年,她離婚。

2000年,她查出來乳腺上長了東西。

OK,你們看到的這一切,家破人亡、事業停滯、婚姻失敗、健康危機——共同組成了絕望。

有人說,“沒有男人就不會有絕望”,是不是太看輕女人了?

女人也有事業的。


蔡琴做了什麼來對抗絕望呢?

或者說,她一直在做一些什麼,來避免自己走到絕望呢?

一,唱歌;

二、做主持人;

三,演電影。

這些聽起來都是一個藝人的應有之義,再往下看;

四,寫專欄。一點兒不開玩笑,蔡琴在《新民晚報》開過專欄的。

五,寫歌。她後來之所以能給自己寫歌,是因為她一直在寫。她是金嗓子她不是創作型歌手,但她努力地在寫。

六,做造型設計,1993年10月擔任電影《獨立時代》(楊德昌導演,這也就是她自己說的,給男人的電影做美工)造型設計,並提名第31屆台灣金馬獎最佳造型設計;

七,唱音樂劇,學習“演唱”。

八,2003年,她赴紐約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藝術進修。那時她已經46歲了。她的隨身行李里,只帶1雙球鞋、1雙休閑鞋、2條牛仔褲、5件T恤、240包枇杷膏、300包川貝杏仁粉。她給自己訂的原則“零知名度”“零收入”“零(臨)機應變”的三“零”原則。

到2001年,在香港紅館開演唱會,她終於能唱《點亮霓虹燈》。

這首歌是她離婚前錄製的,很多年她聽到前奏就會哭。

但她必須得唱,必須要讓自己泣不成聲地唱完這一首歌,才能突破心魔,趟過這生命中最艱困的日子。

她唱了,中間哭得無法繼續的時候,是觀眾,沉默的觀眾,以掌聲為她補足。


據蔡琴自己說,到2006年,差不多算是走出來了。

而在2012年,她說:我從沒想過退休,我越唱越開心,尤其是現場觀眾歡聲雷動,給我光榮勝利的滿足感。

——這種滿足感,是一個人心中的山與海。


這就是一個女性,用自己的力量突破絕望的過程。

而蔡琴,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唱過九萬遍《恰似你的溫柔》。

九萬次,每一次都滿含深情,這是多麼強大的職業素養。

她有一番話是如此說的:

該離的婚,離了;

該開的刀,開了;

該減的肥,減了;

該穿的新衣服,穿了。

很抱歉,沒想到只有工作上無數的演唱會,無數的唱片,無數的人生感悟,就是愛情上交白卷。


破除絕望不是那麼簡單的,不是旅遊、看劇;

絕望也不是圍繞着男人;

一般情況下,一個人一生能遇到的最大挫折中,

第一位是:親人去世;

第二位是:離婚;

第三位是:事業失敗(或破產);

第四位是:嚴重疾病;

失戀甚至不一定排得上。

不要污名化女性,不要認為女性的絕望就是因為男朋友老公小孩,不要覺得女人沒有家人沒有事業沒有健康。

要如何在這些重大挫折發生的時候,克服絕望,捱過去,迎接美好的可能性,確實是每個人都需要思考的。


看看蔡琴的臉,從醜小鴨的青澀,到在舞台上說:什麼四大天王幾大天后,我才是天后。

她經歷過多少次絕望,多少次重生。

沒有人能不經過絕望,就到達人生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