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我和我的祖國》喚醒我們的共同記憶: 愛國是永恆的話題

“小逄觀星”是中國作協會員、大眾日報逄春階老師的專欄,每周一期,關注熱點文化現象,文章可讀耐讀,這一品牌欄目已經堅持了十五個年頭,是山東省新聞名專欄。

【小逄觀星】

凝眸歷史皺褶里的那些溫暖細節

——觀電影《我和我的祖國》

大眾日報·新銳大眾記者 逄春階

“歷史車輪終於滾到那一個莊嚴的時刻。毛澤東用力地按動了電鈕,那面五星紅旗緩緩地被藍天摟到懷裡,定格在二十二米高的白色鐵杆上。”

這是新中國第一面國旗升起時的文學化表述。

看了《我和我的祖國》才知道,升旗沒那麼簡單。

黃渤扮演的林治遠,在毫無經驗可循的情況下,焊接了22米高的旗杆,設計了自動升旗裝置,確保了開國大典上五星紅旗萬無一失順利升起。

這個細節很溫暖。

香港回歸儀式,我看過直播,可不知升旗手是誰,看了電影才知道,他叫朱濤。電影中的朱濤由杜江飾演。

有這樣一個細節,英國國旗下降時間比要求提前了十幾秒,造成一段時間空白,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而升旗手則是壓力最大的一位,因為他要在0點0秒國歌奏響的瞬間開始升旗。

電影里,杜江升旗時看上去似乎緊張到在咽口水,而現實中的朱濤咽的是血。

當時因為壓力太大,在儀式開始前朱濤就在流鼻血,為了不影響升旗,往鼻孔里塞了棉花,而且塞得特別往裡,以免從外部看出來。在台上的時候他還能感覺到有血在流出,只能一直把血往嘴裡吸,以至於完成任務之後,一開口滿嘴都是血。

還有“相遇”單元中的隱姓埋名、由張譯扮演的科技工作者高遠。

高遠被核輻射,生命垂危時仍不能公開身份,怕聽不到原子彈成功爆炸的消息,溜出了醫院。

在公交車上,與戀人不期而遇,卻不能相認。

三年音訊全無,面對女友着急和期待的眼神,高遠所能做的只有面戴口罩默默無語。

女友面對面講他們的愛情故事,以此來“喚醒”高遠,可高遠就是喚不醒!頑強的意志,戰勝了激越的情感。

電影“護航”單元,女飛行員呂瀟然(宋佳飾演)的原型是2016年11月12日在訓練中犧牲的四川崇州籍女飛行員余旭。

2015年9月3日抗戰勝利日閱兵式,當時駕駛殲-10戰機飛過天安門上空的兩名女飛行員是何曉莉、盛懿緋,余旭和陶佳莉作為“備飛”。在自己有機會能上夢寐以求的閱兵場時,她卻替戰友排除完故障保證閱兵萬無一失時返航,把機會讓給了自己的戰友,甘願做綠葉。

還有“北京你好”單元,葛優飾演的可愛的北京出租車司機,“奪冠”單元中為了讓街坊鄰居們看到女排奪冠而爬上屋頂的小男孩冬冬,“白晝流星”單元中,流浪兄弟倆在李叔的引導下,看到了白晝流星,看到了站起來的希望。

這部電影激活了我的好多記憶。這些耳熟能詳的東西,如果教科書一樣呈現,肯定引不起我的興趣。太熟悉了,還用你們講嗎?但是,這七個導演將熟悉的歷史陌生化,將大事件個人化、生活化,甚至是碎片化,讓你憑自己的經驗去拼接,這就讓觀眾有了參與感、代入感。

還有,電影有揭秘性,鏡頭轉到了大歷史的後面。

比如大家都知道第一面五星紅旗是毛主席升起的,但旗杆是誰造的,按鈕是誰想出來的點子,這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比如香港回歸,升國旗時,為了搶那一秒鐘,費了多大週摺。1997年7月1日零時零秒,就成了一個可感可觸的臨界點。

還有不演女排奪冠過程,只演怎麼看奪冠。我要說,飾演冬冬的小男孩、10歲的韓昊霖小朋友,演技太厲害了,韓昊霖讓我想起了電影《小兵張嘎》中的嘎子。後生可畏。

從結構上講,《我和我的祖國》是珍珠項鏈式的,7個故事像7顆珍珠,有一根線穿着,那根線就是我和我的祖國,項鏈是閉環的一個圓融整體。為保證電影的整體性,影片每個單元還分別以毛筆、鉛筆或鋼筆一筆一畫寫下時間與大事件作為開篇和轉場,用漢字書寫這一意象,填平了七個故事之間的疏離感。

生活中我們總是對一些事物習以為常,而忽略了它是怎樣被創造出來的。電影《我和我的祖國》讓我想了很多,我想起很多人。比如享年23歲的《義勇軍進行曲》的曲作者、不幸在日本藤澤市海濱游泳時溺水身亡的聶耳;比如參與國徽國旗設計的林徽因、張仃、曾聯松;比如兩彈一星元勛鄧稼先、郭永懷;比如一生心繫婦女、兒童安危的婦科專家林巧稚;比如橋樑專家茅以升、生物學家童第周……

樹影再長也離不開樹根,雁飛再遠也忘不了起點,人走天邊也牽掛着祖國。愛國的話題,是永恆的話題。凝眸歷史皺褶里的那些溫暖細節,是藝術家的責任。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編輯 曲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