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芳華》最後的那一句髒話, 卻讓我在電影院淚流滿面

《芳華》是今年我最期待的電影,也許因為我是軍人子弟,每當回首那個時代時,才感到生命中的那段經歷是多麼可貴與美好。記得每到軍人復原轉業時,軍隊大院中放的歌曲就是《送戰友》,戰士們相互擁抱、痛哭着爬上綠皮的解放車離開部隊,那首歌曲顯的那麼悲壯與凄切,總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眾所周知,《芳華》改變自嚴歌苓同名小說。這本書原名叫《你觸摸了我》

嚴歌苓在軍隊待了13年,從1971年12歲入伍一直到25歲,整整跳了8年舞,最後卻發現"我喜歡舞蹈,舞蹈卻不喜歡我",棄舞執筆。

從《少女小漁》、《梅蘭芳》、《金陵十三釵》,李安、陳凱歌、張藝謀都非常鐘意嚴歌苓的小說。

2014年張藝謀又買走了《陸犯焉識》,改編成電影《歸來》。嚴歌苓寫下的故事,變成了大導們的重要靈感源泉。

影片採用的是一種類似於集體式的敘事方式,對眾多人物描繪份量大致相同,看完你會感覺影片中似乎並沒有特定的男女主角。

其實影片中正真的主角就是那個特殊的年代,那個特殊年代下集體小人物的命運。在人物描繪上導演刻意安排每個人的戲總是不直接說完,總是半句話式的觸摸感。影片中小人物的悲傷喜悅在大時代背景下顯得那麼無奈,很多讓人心酸的片段讓人心痛不已,已至手足無適。

電影前半部分,以文工團日常活動為主線,講出了一群女孩青春時代的故事。

文工團里,女孩們正值豆蔻年華,她們秀麗的容顏、高挑的身材、美好的軀體,馮小剛的《芳華》是穗子硃唇皓齒咬破的西紅柿,是練功房裡低鳴的大提琴,是泳池旁戲水女孩兒們濕漉漉的烏髮和男孩面前着急收衣裳時的嬌羞,是深夜裡不曾捅破薄紙的青春男女,往燈外圍一圈紅紗布,讓毛絨絨的燈光變成羅曼蒂克的紅,聽鄧麗君靡靡之音。

或許正因為此,馮小剛鏡頭下的文工團紅樓彷彿大觀園,女孩子們,被加上了一層賈寶玉般的濾鏡,縱然耍小性子小心機,也是可愛的,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承認創傷,卻不願有更寫實的收場,主角們都有比小說里更溫暖的結局,彷彿那一代人的芳華,就這麼隨着清麗的鏡頭凃寫了記憶,抹平了悲傷。

雖然那個時代有嚴格的制度,卻擋不住女孩們追求美,嚮往美好生活的希望。

但多數時候,美好往往只是表面,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

文工團里的女孩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在充滿理想和激情的軍隊文工團,一群正值芳華的青春少年,經歷着成長中的愛情萌發與充斥變數的人生命運。

樂於助人、質樸善良的劉峰(黃軒飾)和從農村來的屢遭文工團女兵歧視與排斥的何小萍(苗苗飾),意外離開了浪漫安逸的文工團,捲入了殘酷的戰爭,在戰場上繼續綻放着血染的芳華。他們感受着集體生活的痛與暖、故人的分別與重逢,還有時代變革之下,每個人的渺小脆弱和無力招架。

隨後,劉峰被送到了川滇邊境前線。

文工團所有人都假裝不認識他,只有何小萍當著很多人的面大聲喊出:

什麼時候走告訴我一聲,我去送你!

車馬郵件都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的年代,觸碰成了一輩子的賭注和惦念。劉峰因為觸碰林丁丁,被派到了前線,幾乎抱着求死的心,斷了一臂,多年後仍然惦念着林丁丁。

鏡頭裡的劉峰看着郝淑雯遞過來的丁丁遠嫁澳洲發福的照片,眼裡仍是溫暖。他只要丁丁安好,只要丁丁永遠是那個梨渦淺笑,我見猶憐的稚氣女孩,容不得歲月讓她老去,只願她得天獨厚朱顏不改,才不枉自己過去轟轟烈烈投入的青春和深情。

而影片最後,郝淑雯那句"我X你媽",我相信也是導演和觀眾想罵的。

然後呢,沒有然後。各自的日子,各自繼續過。劉峰是幸運的,他失去了那麼多,但命運給了他一個何小萍。 更多的"劉峰",恐怕就沒這麼好運了,也不會有黃軒這麼帥,他們的生活是怎樣的,誰又知道。

許多人說,《芳華》講一個文工團的史詩,但在我看來,它只是在講一個平凡善良軍人的史詩。

"那樣一個英雄,我們曾經給了他很多褒獎和讚美,但卻沒有一個人把他當真正的活人去愛他。

你做好人,在女性眼裡是沒有用的,你把他推到榮譽的高端,一切都是空的。"

《芳華》,是一封寫給那個時代的情書,也是寫給我們長輩的情書,讓他們重新拾起曾經的青春。

這也是一份永遠無法忘記的沉重懷念,因為那份質樸的善良。

"一個不被善待的人,才能識別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

願流年可憶,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