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話中，晨恩邂逅了一位成熟多金的魅力大叔，初次約會後，愛情悄悄萌芽。工作中，晨恩接受了“女魔頭”安馨對她的培訓，正式開始了她的獵頭實戰之旅。面對公司深陷醜聞危機卻無比狂妄的直男癌董事，她和安馨將如何應對？晨恩和男友越來越親密，她開始幻想這個符合所有想象的完美情人就是Mr. Right，事實真的如此嗎？她想要的，真的是她需要的嗎？……
第5話 你想要的，還是你需要的？
重慶最能象徵身份與地位的豪宅非SKY莫屬，嚴君驍的家就在85樓。在寬敞奢華的卧室大床上，我睡意正濃，將我喚醒的不是鬧鐘和陽光，而是香氣撲鼻的重慶小面。嚴君驍已經走了，走之前特意囑咐孫阿姨做了我最愛的小面。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我們的關係進展迅速，那些旖旎的回憶一直在我腦海中揮散不去，六個小時的促膝長談，激情後的相擁而眠。在這間卧室里，我們一起看過日出，看着清晨的江水奔流，船舶化作江上的一個個小小的黑影，攜着晨光遠去。我們一起看過夕陽，悠長的黃昏讓整座城市波光粼粼，讓觀音橋樹上懸着的燈籠越發火紅。
就像每個醒來的早晨一樣，我走到窗前，看着這座位於兩江交匯處的天空之城，不住驚嘆。一座300米長的橫向大樓，貫穿了包括君驍所住的4幢摩天大樓，把它們在百米高空連接起來，這個打破了多項世界紀錄的設計真是絕了。從君驍的房間看下去就是朝天門碼頭，在那裡可以看到我的老上司、MODE的傳奇主編李總辦公室的窗戶。
嚴君驍就是她會約會的那種男人。可他現在是我的。
手機震動，打斷了我的思緒，是喬伊發來的微信。“有人見過於晨恩女士嗎？她曾經是我的朋友。”
“親愛的喬伊，我在呢！”
“可以在你忙碌的行程里留一點時間給我嗎？”
“今晚怎麼樣？君驍有個會議，我今晚還沒有安排。”
“你真的變成了我們之前最討厭的那種女人，有了男友就忘了閨蜜，重色輕友！”
“我今天一定好好陪你，我保證！”
兩小時後，我和安馨一起去參加新客戶卓越農業集團的緊急董事會會議。這是一家規模不大的上市農業公司，主要向中國西南地區的中小型超市和商店供應水果。
在上周之前，恐怕還沒多少人聽說過卓越農業和這家公司的CEO張靖陽，一則醜聞將他們推上了熱搜，一下子人盡皆知。起因是張靖陽的女友，一個小有名氣的兩性博主金萊拉，在她的微博曝光了男友挪用公款進行大額消費和行賄的證據。
張靖陽從上市公司高管一夜間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並因涉嫌犯罪被警方審訊。金萊拉也因為這件事一夜漲粉幾百萬，現在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超級網紅，她每晚都在直播中大方討論男人，分享她的戀愛秘籍，觀看人數從最開始的不足1000人飆升至500萬人。
也因此，卓越農業需要一名新的CEO。在去卓越農業的路上，我和安馨分享了我對這家企業的研究報告。這家公司有七名董事會成員，均為男性，其中三人畢業於四川農業大學，和前任CEO張靖陽是大學的同班同學。七人中有五人擁有自己創辦的小公司。還有幾位董事互相在對方公司的董事會中任職。
“坦白說，作為一家小規模公司，他們當初就不應該着急上市，”安馨說。“但創始人變得貪婪，想要IPO，董事會成員也是任人唯親，完全不能起到互相監督和制約的作用，所以發生這種事兒也毫不奇怪。”
她舉起手機，給我看一條關於卓越農業的新聞，標題寫着：卓越農業業績公布， CEO薪酬在上市公司中位列前10％，盈利能力卻排後10％！
來到會議室，我環顧四周，這裡的陳設彷彿讓人穿越回到上世紀80年代。一整面牆都掛滿了中國水墨畫，抬頭就是雲山霧繞。董事會成員圍坐在一張紅木製成的長條會議桌前，座椅都用紅絲絨布罩了起來。一眼望去這些男性高管最年輕的也有50多歲了，有幾位似乎超過了70歲，雖然他們頭髮染的烏黑，梳的板正，但他們全部穿着白色短袖襯衫和完全不時尚的高腰黑西褲，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董事會主席楊董宣布會議開始，他說：“我們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是想為公司儘快找到新任CEO。為此，我重金請來了重慶最有名的CEO獵頭安馨。”
介紹完後，安馨走到會議桌前站定。楊董問道：“安總，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面試候選人？”
安馨答道：“根據我的經驗，如果董事會一開始就見候選人，他們會全憑第一感覺決定面試結果，比如選個想坐下來一起喝一杯的人。”
“我想喝威士忌，”一個人笑着插嘴。
安馨並沒有理他，而是繼續說下去：“但現在你需要的是合適的人來穩住局面好讓你們的公司繼續發展，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步是：分析你們需要的人應該具備哪些素質和技能。”
有人打斷了她。“我開公司超過三十年了，你覺得我不知道怎麼招人？”
接着，在座的人開始七嘴八舌地發表宏論。
“分析除了白白浪費時間有什麼用？我們可都是身經百戰的企業家！”
“少說話，多幹事，才是真理！”
“想找什麼樣的人很難用語言形容，但我只要一看到那個人就知道他是不是我想要的。”
“用不了五分鐘，我就能知道我們合不合得來。”
安馨向一個沉默不語的男人點頭示意，問道：“請問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他說道：“你們覺得王中偉怎麼樣？”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點頭道：“他很適合我們。”
“我上周打麻將的時候還碰見他了。”
安馨搖了搖頭，然後指着門說：“先生們，就在那扇門外，無論是新聞媒體還是監管機構，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你們，你們還怕別人抓不到把柄嗎？請清醒一點，過去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他們互相看了看，安靜了下來。
她緊接着給出致命的一擊。“應該不用我來提醒你們吧，晨光農場的惡意收購可不是空穴來風。一旦卓越農業被他們擊潰，你們以為還能保得住現在的聲望和財富嗎？”
這些倨傲的男人恐怕很不習慣這樣的公開指責，尤其是來自一個女人的指責。他們瞬間變得啞口無言。
寂靜中，楊董打破了僵局，他說：“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呢？”
安馨回答道：“今天，我們要先討論一下卓越農業目前的市場地位和戰略規劃。然後我和晨恩將面試和評估你的管理團隊。回去後，我們將草擬一份候選人職位描述，詳細描述新任CEO需要具備的素質和技能。然後，我們會帶着擬好的職位描述再次和您面談，確保它與您的需求完全一致。最後，才是尋找和面試候選人。”
幾番交鋒下來，安馨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尊重和信任，她拿起馬克筆，開始控場。
在和喬伊去吃飯的路上，我很好奇這個無意間幫我們拿到這次項目的關鍵女人——金萊拉。恰巧，她公眾號最新的推送就是關於TRUEBEAUTY文胸的線下產品發布會，時間就是現在，在我們吃飯商場二樓的一家餐廳舉行。
我拉着喬伊一起來到那家餐廳，選了靠近展台的座位坐下。TRUEBODY的模特在展台上走來走去，試圖向觀眾展示這款文胸。金萊拉則自信地站在台前，時不時甩動她金色挑染藍色的長髮，回答觀眾的問題。
有人喊道：“為什麼老男人都喜歡年輕女人？”
“親愛的，這是因為很多年輕的女人就像一張白紙一樣簡單，她們不會說No，只會說Yes，Daddy。這樣正好滿足了那些老男人的控制欲。”
又有一個人問道：“為什麼女人要假裝高潮呢？”
“大多數男人其實並不會做愛，而大多數的女人也習慣了壓抑自己的生理需求。如果我們不告訴對方，他又如何知道怎樣才能讓你快樂呢？”
喬伊邊笑邊鼓掌，顯然很欣賞萊拉。
萊拉在台上看了喬伊一眼，沖她笑了笑。
喬伊身上總有一種無所畏懼的能量，她完全不在乎外界的期待和評價，她就是她自己。
我舉起酒杯向她示意，問道：“你和珍妮怎麼樣了？”我記得那個女孩的名字，因為過去兩周我們公寓的浴室里一直放着一個寫着她名字的化妝包。
“珍妮啊。”喬伊搖了搖頭，我馬上明白珍妮很快就會變成喬伊長長的前任名單中的一個了。“我們約會兩個月了，可她總是粘着我，一直追問我們是什麼關係，未來是什麼打算。明明剛開始沒多久，鬼知道能走到哪裡？她就不能識趣一點嗎？沒點女性獨立精神嗎？”
“這說明她需要你啊！”
喬伊喝完杯中的啤酒，指向舞台，對我說：“你知道為什麼金萊拉這麼迷人嗎？就是她身上那股不需要任何人來為她錦上添花的勁兒。如果她和你在一起，只會是因為她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需要你或者其他任何理由。”
TRUEBODY的發布會結束了，金萊拉走出餐廳，身後跟着一大串扛着攝像機的人，還有餐廳里四分之三的客人。
“你的嚴君驍怎麼樣了？”喬伊問道。
一聽到他的名字，我就忍不住嘆氣和微笑。“完美的男人，完美的豪宅，他的一切都是我想要的。”我放下酒杯。“我想他可能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吧。”
喬伊不再嚼她的薯條了。“你是說，你想和他結婚 ？？”
“我的意思當然不是現在，但沒準……一年以後？”
喬伊睜大了眼睛。“好吧，只要他能讓你開心，我就為你開心。”
正當我們準備離開時，喬伊突然指着餐廳的另一頭，說道：“那不是嚴君驍嗎？”
我轉頭看過去。“是他沒錯。我過去打個招呼。”
“別丟下我先走啊！”
“不會的。”
當我走近他身邊，才看到他的手正握着對面女孩的手。我快速打量了一眼，這個女孩很年輕，也很漂亮。
他驚訝地看着我：“嗨，晨恩！沒想到在這碰到你，這是李菲菲。菲菲，這是於晨恩，她是一名CEO獵頭。”
她禮貌地點了點頭，“於小姐，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我轉向他，“我能和你聊一下嗎？”
他跟着我離開了桌子，走到幾步之外的座位坐下。
我問道，“她是誰？”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
他轉頭沖李菲菲安撫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看着我。這張臉，這一舉一動實在太迷人了，我的腿竟有些發軟。他問道：“你還好嗎？”
我點了點頭。
他說：“我明天打給你，好嗎？”
氣氛壓抑，我感到急需新鮮空氣。“當然可以，我要留點肚子吃夜宵。我準備和喬伊去擼個串！”我邊說邊轉身離開餐廳，漸漸變成一路小跑，幾乎衝出門去。
喬伊透過餐廳的玻璃看到了整個經過。
“君驍說她是一個朋友，”我告訴她。她滿臉疑問，一隻胳膊摟住我，一隻手指着玻璃窗另一側的他們。
“他剛剛很關心地問我‘還好嗎’？”我看向喬伊：“也許這是他道歉的方式吧。”
“你的意思是，嚴君驍問你還好嗎，其實是在對你道歉？‘對不起，我和這個碧池約會了，但是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看到你讓我意識到我真正想要的是你，只有你？！’”
“差不多吧，”我沮喪的答道。
“好吧，你說是就是吧。”她似乎很想罵醒我，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安慰的拍拍我，和我一起離開了。
當晚，我失眠了。我知道不應該給他打電話，但我還是沒忍住。我想，如果電話那頭接聽的是個女人，我就直接掛掉。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不是女人，是君驍。他好像是在睡夢中被吵醒，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晨恩嗎？你怎麼了？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他的語氣聽起來像在擔心我。
我知道不應該打電話打擾他，但電話已經接通，不能就這麼掛了。“嗯，是我，我很好。只是今天的事情讓我睡不着，現在又感覺有些不太舒服，覺得有點噁心，你可以來陪陪我嗎？”
“現在幾點了？”他問道。
“嗯，凌晨2點了。”
“我明天要早起，現在真的需要睡覺。我明天打給你，好嗎？照顧好自己！”
然後，電話被直接掛斷了。陪着我的只有滿屋的黑暗和窗外來往的車輛聲，由遠及近，又重歸寂靜。不知怎的，突然想到曾經有一次我發燒，硯安凌晨三點冒雨跑了幾條街為我買葯，想到這裡，我就更睡不着了。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第5話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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