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蟲》:一部眾說紛紜的金棕櫚大片,而誰又是導演眼中寄生蟲

一部奉俊昊的最新力作《寄生蟲》,由於為韓國電影收穫了第一座戛納國際電影節金棕櫚大獎,而一時間如同黃袍加身,立馬化身神作,各路吹捧,多數影評或多或少都帶有過度解讀,甚至是錯誤解讀。而鮮有的幾篇挑毛病的評價,也顯然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並沒有挑出真正的毛病。

《寄生蟲》

關於《寄生蟲》的細節以及一些隱喻,太多影評人去挖掘了,基本已經一覽無餘,小編也有一些自己的認識,但今天不想去執着於這些細節,而想去思考應該如何看待《寄生蟲》這一部電影呢?這部被戛納國際電影節評委認同的電影偉大在何處呢?最後再探討一下被多數人曲解的“寄生蟲”的意涵。

一、客觀展示韓國(應該不止於韓國)貧富不同階級二元對比。

幾經思考,將“二元對立”改為“二元對比”。這就是這部電影最偉大的地方。以往同類現實主義電影往往同情一方、醜化一方,總有褒貶,即使試圖客觀去反映的貧富不同階級的電影,最終或多或少摻雜上主觀情感。其實貧與富並無直接矛盾,更無誰好誰壞不分。而《寄生蟲》在奉俊昊這樣一位較真的導演執導之下,試圖完全客觀的不加褒貶的反應這種不同生活狀態的存在。

上流社會

朴先生夫婦依靠自己的能力,身居大宅,過着幾乎無憂無慮的生活,崇拜美國貨,他們表面有着這個階層應該有的素養,笑容可掬,傭人幾乎對於二位都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但他們的和善是有限度的,在超過自己限度時便會表現出不悅。甚至他們很虛偽,自恃高雅之下,也會在沙發上上演上一秒還被他們極度反感的苟且之事。朴先生會對金司機嘴上說著不測試他的開車技術,卻自己拿着咖啡看他轉彎是否夠穩;朴先生妻子會在給基宇家教費時從本來給赫敏的家教費里抽出幾張,然後對基宇說,物價漲了,給的工資比赫敏還要高;朴先生妻子會在自己車裡脫掉鞋子,將赤足放在前排座椅背上,而在朋友和老公面前的優雅不在。甚至為朴先生招來殺身之禍的對於底層氣味的厭惡,也只能說是一種本能反應。

底層社會

基澤一家四口也不能說不努力: 母親忠淑曾經是鏈球亞軍,而這並沒能改編她的生活;基澤曾經開了台灣的那個蛋糕店,只是虧了,但說明他也在努力;兒子基宇參加了四次高考,而現在還在堅持考試;基婷雖無特別交代,但應該也是在儘力。努力掙扎的結果是他們依然生活在那個狹窄閉塞、骯髒不堪的地下室,這也是為什麼父親基澤對兒子說:沒有計劃是最好的。這就如同有人說,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貧者愈貧的現實讓他已經只能苟且,而無力去反抗。一家人通過欺騙的手段進入朴先生家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是生活所迫。而在關鍵時刻顯示出他們本質的善良,如雨夜放前傭人進來,開爬梯時還擔心地下室的二位餓肚子,基宇搬着石頭下去行兇時看到女的狀態還禁不住擔心,等等。

《寄生蟲》

前傭人靠偷竊朴先生家食物養着自己的丈夫,卻妄稱都是用自己的工資;在基澤一家放他們進去以後心懷感念,而在獲取基澤一家秘密後又會換了一副嘴臉。前傭人的丈夫寄生在朴先生家地下室,而對朴先生滿心崇敬,而他也曾經開了那家台灣蛋糕店,失敗後欠下高利貸而落魄,地下室桌上擺滿的書籍顯示着他也曾經不是這麼不堪。

《寄生蟲》

電影幾近客觀的展示着這樣不同階層的人,有好有壞,也就是沒好沒壞、沒褒沒貶,他們都像是寄生蟲一樣,寄生在這個社會的不同階層,做着自己本分的事,只為了生存,只是貧與富生存方式有別。

若是不是那塊石頭帶來的所謂的好運,讓底層的人不合適的踏進了上層的豪宅,他們也許相安無事,各自過活。但畢竟踏進去了,一切本來正常的事情貧與富的鴻溝之下貧與富產生了化學反應,孕育出了矛盾,尤其是觸動了底層之人本已平靜的心,使之慾望復現,榮辱產生,從而導致了悲劇的結果。這一過程的證據有很多:本來窗口撒尿不會理會,卻因進入豪宅而搬起石頭去收拾這個人;從悠閑愜意的生活在一場暴雨之下重新回到不堪的地下生活,父親基澤面色便一直凝重,甚至在和朴先生扮演印第安人時談起朴先生愛着妻子都是在故意挑釁一樣。

貧與富的階級二元對比,幾乎是全球化的問題,也就是《寄生蟲》所反映的問題是放之於四海皆準的問題,甚至放之於古今皆準的問題。

二、用極致的商業形式講述最深刻的現實,將娛樂性與藝術性緊密融合。

商業與藝術向來是水火不容,很難兼顧,而十分偏好藝術電影的戛納國家電影節卻將金棕櫚大獎給了《寄生蟲》這樣一部商業氣息濃厚的電影,只是因為濃厚的商業氣息下是同樣深刻的現實。如何定義《寄生蟲》的類型呢?《寄生蟲》雜揉了黑色喜劇片、驚悚片、現實主義藝術電影等多種類型,換做一般的導演最後呈現的結果多數會是不倫不類、四不像,而奉俊昊卻做到了融合卻依然和諧,可以說,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會可以看到這部電影表面的精彩,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可以看到這部電影表面之下的深刻,但他們都會第一時間說這是一部好電影。水與火的不容,是因為多數人的功力不夠,而一個修為已久的導演卻可以做到水與火和諧共生,並不突兀。只此一點,《寄生蟲》都配得起金棕櫚大獎。

《寄生蟲》


《寄生蟲》就是這麼一部偉大的電影,而一部電影既然冠名為“寄生蟲”,那麼誰才是電影里所反映的寄生蟲呢?一般人的理解多為:基澤一家四口以及前傭人夫婦寄生在朴先生夫妻生活中,怪不得香港、台灣分別將這部電影翻譯為:《上流寄生族》、《寄生上流》。其實本電影的英文名為:《Parasite》,Parasite意為:寄生蟲。可見大陸的翻譯還是比較準確,也反映出導演奉俊昊並不想指明誰寄生於誰,而只是想客觀反應多層次的寄生生活。而導演本尊在採訪時也說過,上流社會也可以說是寄生蟲(大意如此,原話自己去查)。所以小編對於誰是寄生蟲的理解可以從兩方面去理解:

一、更多的具體的寄生關係。比如,朴先生夫人寄生於朴先生,所以才會對朴先生的話言聽計從,而無自己主見;前傭人與她的丈夫相互寄生,沒有丈夫前傭人無法過活,才會心甘情願養着他,而丈夫寄生於她,苟且在地下室。

二、從宏觀方面來說,上流社會與下層社會的互為寄生。下層社會的寄生頗為容易理解,不再累述。上流社會一樣寄生於下層社會,他們雖然有着過人之處,從而收穫巨額財富,但依然逃不脫寄生於下層社會,離開傭人,朴先生夫妻飯也吃不好,衣服也會放到有味,一個星期後,家裡變成垃圾場,基本生活自理能力缺失,無法過活。

《寄生蟲》

以上僅是個人淺見,若有不同理解可以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