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這麼大尺度沒人能封殺

《波西米亞狂想曲》全球賣了9億美金,成為史上最賣座音樂傳記片。

然而,網飛這個唱反調的慣犯,偷偷上線了一部電影。

同樣是搖滾。

它卻還原了一支最不靠譜的樂隊。

《污垢》

The Dirt

片如其名。

臟。

有多臟呢?

這是一部全程馬賽克不能離線的電影。

難怪網飛也直接給了18禁。

別以為都是電影的誇大其詞。

這些事,他們可一件不落地做過。

“克魯小丑”,八零年代,洛杉磯,金屬搖滾的代表之一,唱片銷量超過5000萬。

以“性、毒品和搖滾樂”的口號著稱。

《污垢》改編自他們充滿了污言穢語的回憶錄。

坦誠得露骨,也會打破了第四面牆,直接對話觀眾——

他們的日常生活三點一線——

酒店,脫衣舞俱樂部,舞台。

相比於《波西米亞狂想曲》用牙叔的離世打動人心。

《污垢》暴露的,則是那個年代,搖滾圈最瘋狂和迷醉的陰暗面。

“克魯小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

《污垢》里重現了成名之路,他們晦澀的起點。

主人公出身單親家庭,父親出走,母親忙着與不同的男人約會。

缺乏家庭關懷的男孩在最叛逆的年紀,喜歡上最瘋狂的搖滾。

一切似乎順理成章。

他偽造了虐童現場,與親生母親恩斷義絕。

在民政局,他當眾燒掉舊身份證,與原生家庭分道揚鑣。

從此,他叫尼基·希克斯,“克魯小丑”的貝斯手。

吉他手米克·瑪爾斯,混跡過很多樂隊的老油條。

但因為病痛折磨,音樂生涯面臨夭折。

他加入“克魯小丑”,是為了償付撫養費,為了不再睡公園長椅。

主唱文斯。

目的更單純,玩搖滾就是為了泡妞。

他在電影里,奉獻了絕大多數的不可描述。

鼓手湯米·李,本應該走上一條更“正常”的路。

家境殷實,父母開明。

但他和這個中產階級家庭格格不入,喜歡搞怪,穿着妹妹的女式褲子展現風騷。

“克魯小丑”里,有草根的野心與崛起,有嬉皮士的荒唐與隨性,有追求音樂夢想的勵志,以及本能的慾望發泄……

為了名,為了錢,為了色,甚至,單純是為了叛逆。

但這樣一群“臟人”,怎麼就組成了那個年代最成功的樂隊 ?

就像《污垢》開頭所說。

1980年代,最糟糕的年代。

冷戰末尾,互聯網前夜,二十世紀的喧囂開始降溫,傳統價值觀開始回歸主流。

明明是西方經濟發展的黃金年代。

但對於搖滾樂來說,這也是一個因缺少細菌而過於無趣的年代。

所謂時髦的髮型,塑身健美操,健康飲食……

如果說在一個不需要反叛的年代,還有什麼東西能讓年輕人伸張叛逆的話。

那就是“克魯小丑”。

他們的現場,以車禍著稱。

因為紕漏不斷,觀眾就開始挑釁,惹事。

但小丑們絲毫不慫,抄起吉他就干。

把演出,變成全武行。

但這,比一場完美的演出得到了更多的掌聲。

“克魯小丑”也由此一炮而紅。

這支不同尋常的樂隊,蘊藏着破壞性的能量。

也註定了他們有善始,難善終。

《污垢》沒有避諱這一點。

大量荒誕的,不可描述的鏡頭之下,是一代人的迷失。

他們要反叛庸常。

但反叛帶來的,一定就是卓越嗎?

不,有可能是陷入酒精,毒品,濫交……

甚至死亡。

在精神氣質上,《污垢》與《猜火車》十分接近。

沉迷在性與毒品中無法自拔的愛丁堡底層青年,在無可事事中過着垃圾一般的生活。

就像片中那段被文藝青年傳頌的語錄——

選擇生活,選擇工作,選擇事業,選擇家庭,選他媽的大電視機,選洗衣機,汽車,CD播放機,電動開罐器,選擇健康,低膽固醇,牙醫保險,選擇低利息貸款,選擇房子,選擇朋友,選擇休閑服和搭配的行李箱,選擇分期付款,三件式的西裝,用他媽一系列的布料,選DIY,星期天早上還懷疑自己幹啥,選擇坐着,看着令頭腦麻木,讓心靈破碎的猜謎節目,嘴裡塞滿他媽的垃圾食物,最後整個人腐爛到底,在悲慘的家裡生一堆自私的混蛋小孩,煩死自己,不過是難堪罷了,選擇你的未來,選擇生活......

但我幹嘛要做這樣的事?我選擇不選擇。

伊萬和他的同伴用成為爛人的方式,逃避上一代人命運。

可是終究逃無所逃。

因為遲早有一天你要發現,自己的反叛並不牢靠——

要麼是耗完了年紀。

要麼是耗完了憤怒。

要麼是耗完了生命。

《猜火車》最後,背叛了叛逆的伊萬,背着錢袋,得意、迷惘地走在倫敦的大街上。

似笑非笑地與過去的生活一刀兩斷。

《污垢》里,也用一個回頭告訴觀眾——

浪子們擦掉了身上的污垢,回頭上岸。

你說這是成熟?

是背叛?

是歸順?

行吧,隨你怎麼說。

反正他們都已經錯過了為年輕而死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