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fore Sunrise》我們這樣靠近愛

這次想來聊聊我很喜歡的一部電影，《Before Sunrise》（中文譯名《愛在黎明破曉前》）。它是美國獨立導演理查德·林克萊特大名鼎鼎的“愛在三部曲”的第一部，這三部電影是每9年拍一部，戰線從1995年一直拉到2013年，而他的另一部電影《少年時代》足足拍了12年，嗯，看來這就是導演的style。愛在三部曲在我的電腦里躺了半年多我才終於打開看完了，當然，它們在網盤裡躺了更久，我給存放它們的文件夾起了個名字，叫“Before Love”，大概也是想告訴自己，在“愛”之前看完它們，不知道我現在是否算做到了。

我是一個不敢輕易看電影的人（所以我的看片量少得可憐），當我決定去看一部所謂的“藝術片”、“文藝片”（因為我不愛看商業大片啊），一定是身心做好準備投入其中的，我交出了自己的情緒和思維，允許自己在接下來的兩小時甚至更長時間裡“出離”，沒錯啊，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我還可以看一部電影，過一段人生。大概是因為我一直是個容易“入戲”的人吧，所以連看一部電影都需要勇氣。記得幾年前上初中的時候，娘親還曾勸說我不要在重要的時期（主要指考試前）看“會影響情緒”的書，因為我總會思慮一些我沒必要去想的東西，當然我也是不肯聽勸的。只不過幾年過去，我現在也懂得不去刻意挑戰自己的情緒，居然也會去考量自己內心的能量足不足夠去碰撞一部作品。當我做好準備，兩天便看掉了存了很久的三部曲。至於為什麼相要寫這篇文章，為什麼單單拿出了第一部來寫，我想要說明一下。 其實看過第一遍後，我是認為自己最喜歡第二部的，因為它最“話嘮”，談論的事情最多也最深，而第一部太“浪漫”（我對這種浪漫一貫是懷疑的），第三部目前還無法完全理解。但是不久前的一個深夜，我鬼使神差地翻出第一部又看了一遍，發現在自己的經歷和理解範圍里，《Before Sunrise》帶給了我更多觸動。“我們這樣靠近愛” 這個題目是我昨晚半夢半醒間想到的，兩種理解方式。

第一種“靠近”是動詞，我們同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樣，一步一步靠近愛情。第二種“靠近”指狀態，其實我們一直離愛不遠。我想這七個字概括了這部電影給我的感受吧。我想打開這篇推文的讀者一定有一些是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的，不過無需擔心，因為我不只是來講故事的，這種片子也並不怕劇透。（因為沒什麼劇情嗎…）話雖這麼說，我也知道劇透與否，這個尺度很難把握。我會盡量敘述出一個框架，在此基礎上肆意說一些我的感受，真正的精彩，還是在近兩小時的影片中，希望大家找機會去看電影。準備好進入別人的人生了嗎？電影的開篇，一對中年德國夫婦在火車上激烈爭吵，坐在他們旁邊的年輕姑娘不堪其擾換了位置。她找到了一個新的位置，繼續讀手裡的書，同時她和與她僅一個過道之隔的小夥子幾乎同時注意到了對方。

他們簡單地用英語攀談了幾句，給對方看了一下自己正在看的書。（我是真的沒看清書名，哪怕有什麼深意我也不想追究了，反正我也看不懂，攤手）.之後，男生邀請女生去餐車繼續聊天。他是美國人，“作家”，來歐洲“旅行”（其實是去馬德里見女友卻慘遭分手），準備在維也納下車乘第二天的飛機回國。她是法國人，是巴黎大學的研究生，假期去布達佩斯看望過祖母后乘火車回巴黎繼續學業。二人相談甚歡，然而維也納馬上就要到了。道過再見，火車到站，最後關頭他還是鼓起勇氣邀請她和他一同在維也納下車，第二日再各奔東西。嗯，他成功了。Something will happen.二人下車後，方覺他們甚至還未交換過姓名。他叫Jesse，她叫Celine。Jesse是第一次來Vienna，而Celine上次來這裡時還是個小孩子。兩個陌生人結伴走在陌生的城市，試圖找會說英語的本地人詢問些好去處。

在橋頭遇見的這兩位男士是業餘演員，他們的一部話劇要在當晚上演，於是邀請男女主角來看。（聽他們對劇情的簡單介紹，這大概是意有所指的先鋒劇，然並卵，我並不太懂）和“演員”們道別後，二人跳上了一輛電車。他們開始聊起過往的愛，性，以及一些細碎的“個人意見”。私以為這一段Celine很坦誠，Jesse倒是有些避重就輕的樣子。很精彩的一段戲。下車後他們走到了一家音像店，Celine看中了一張黑膠唱片，於是邀請Jesse一同去試音室。他們聽到的是什麼歌呢？嗯，就是我開頭放的那一首啦，如果你還沒點開，那現在點吧。一定要點哦，不然下面的內容看起來就沒有意思了。Come HereKath Bloom - Finally注意，本部電影經典top3鏡頭要到來了！她望向他，他回望，她又躲閃開。他長久地注視着她，她發覺，偷笑，又捱不過再次轉過頭，換他閃躲。這一幕，配合歌曲歌詞服用，體驗最佳。中文版歌詞算是我自己翻譯的，有些地方可能翻譯的比較“任性”。大家多多包涵吧。There's wind that blows in from the north.一陣風從北方吹來And it says that loving takes this course.它說愛會伴隨此行Come here. Come here.來吧，來吧No I'm not impossible to touch, I have never wanted you so much.並非觸不可及， 我從未如此渴望你Come here. Come here.來吧，來吧Have I never laid down by your side.我還從未躺在你身側Baby, let's forget about this pride.親愛的，讓我們拋掉所謂的自尊Come here. Come here.來吧，來吧

Well I'm in no hurry.我並非形色匆忙Don't have to run away this time.請你別在此刻跑開I know that you're timid.我懂得你的羞怯But it's gonna be all right this time.但是這次一切都會好的There's wind that blows in from the north.一陣風從北方吹來And it says that loving takes this course.它說愛會伴我們同行Come here. Come here.來我的身旁，來我的心裡短短十幾秒，竟如此美好。幾番試探，幾次博弈，最後留下了那些真誠的目光。小小的試音室，只能容下他們兩人。動人的背景音樂，唱的就像是他們的故事。那些羞怯與勇敢。素昧平生，萍水相逢。彼此吸引，心照不宣。Loving takes this course.愛，上路了。離開音像店，他們去了一處無名公墓。Celine說，10年前，當她13歲的時候，和家人來過這個地方，她說起當年看管墓園的老爺爺，說起這裡葬着的遭遇船難或投多瑙河自盡的墓主人。她也說起那個去世時只有13歲的女孩，她第一次來到這裡看到那座墓，也是13歲。什麼才是死亡呢？Jesse聽她緩緩說著，若有所思。日落將至，他們去乘了摩天輪。維也納美麗的黃昏景緻盡收眼底。除了感嘆這座城市的偉大，他們一時都說不出其他的話。因為真正想說的，不敢說啊。“你是想說，你想要吻我嗎？” Celine挑破。“是的。”天徹底暗下來了，街燈亮起。他們聊起了愛情與婚姻。Ceine說起父母美滿的婚姻，對她多年的愛護，她卻依然不知所措Jesse說起父母最終破裂的感情，說起自己的出生被一度認為是錯誤。說起Celine祖母一直藏在心底的愛人，說起事業有成卻沒有過自我的男士……他們在完全不同的家庭環境中成長，卻同樣充滿迷惘。愛情？婚姻？事業？自我？孰輕孰重，孰真孰假他們都不知道答案。他們在夜晚的咖啡座再次親吻。Celine發現了一個給客人看手相的異族婦人。（我也看不出來她的服飾是源自哪裡的，波西米亞？）婦人也看到了Celine，向她走來。

她說中了Celine是外地的遊客，說中了男女主角其實並不熟悉。“女巫”還說，Celine心中有一個冒險家（adventurer），她是一個探索者（seeker）。她想要了解女性的力量（power of woman），以及潛在的力量與創造力（deep strength and creativity）。而且，Celine正在成為她理想中的女人。婦人又簡單看了Jesse的手掌，最後說：你們都是宇宙中的星（stardust）。婦人走後，Celine非常開心，她很樂於相信剛才的那番話。Jesse指出，那只是因為那個“女巫”說了Celine愛聽的話罷了。而Celine的確不是一個普通平常的年輕女子。她美麗動人，卻不以此為武器。她能熟練掌握法語和英語，還會些德語。她留在大學裡繼續讀書，希望能夠提高自己的競爭力。

她熱愛閱讀和思考，對許多事情頗有見解。她真誠勇敢，面對一個自己頗有好感的陌生異國男子，她一直忠於自己的內心。雖然她也被生活瑣事，愛情婚姻這些事情困擾，但她始終明白，她是想要在這個大大的世界裡做一些事情的。後面的故事也證明了，她的確是這樣的人。我很感慨，21年前的電影，裡面的女性角色已經如此的獨立美好，充滿活力和激情。看看現在國產電影中的女性形象吧！唉，還不如不看。我很喜歡Celine，我也希望成為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