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小丑》可以說給華納掙足了面子，絲毫不遜色當年諾蘭的《蝙蝠俠：黑暗騎士》為華納帶來的至高榮譽，曾經有一度《小丑》已經飆入IMDb前250榜的第九名，如今名次雖有下滑，仍舊位列第17名，緊跟《黑客帝國》之後，與上個世紀的科幻里程碑電影一起載入影史。
如今影史前20裡面有2部超級英雄電影都是DC家的，《小丑》的成功無疑宣告了DC將開啟獨立英雄的新模式，從《蝙蝠俠2》的輝煌到《守望者》的傳奇，再到如今《小丑》的封神，我們足以見證DC在獨立英雄的深厚造詣，只有華納將製片控制權全盤交給一個天才導演，必定會能製作出現象級超英電影，同時也可以布局DC宇宙和電視劇聯動的系列，如此發展DC才能夠發揮出自家IP寫實與黑暗的風格。
關於《小丑》這部電影筆者就不再說客道話了，直接切入主題，前幾天筆者做過一期《小丑》的視頻解說，看到許多人為“小丑是否是韋恩私生子”的話題爭論不休，而這種開放性結局正是《小丑》的成功之處，如《盜夢空間》的陀螺停了沒，《禁閉島》的拯救論和陰謀論，這些爭議性的話題產生的談資，正是一部偉大電影的魅力所在。
筆者更傾向於小丑不是韋恩的私生子，如果小丑和蝙蝠俠是兄弟，這電影就徹底狗血了，以下筆者會列舉許多細節分析，從而佐證自己的觀點，我們暫且將認為小丑是私生子的人群稱為陰謀派。
陰謀論者的證據鏈
陰謀派的核心論據就是亞瑟發現一張含有韋恩情話的照片，此張照片含有一句“愛你的微笑”的情話，很顯然是韋恩為潘妮照的，因為潘妮當年是他家的傭人，人也長得漂亮，所以韋恩寫給她讚美的話也很合理，其次我們也無法證實那句話是不是韋恩的筆跡，不能排除是潘妮自己寫的。
陰謀論者就根據這張照片開始胡亂猜測，認為韋恩可以一手遮天，給潘妮偽造病歷，並強行把她關入精神療養院，同時偽造孤兒領養申請，將他們的私生子故意讓潘妮領養回去，再遭受虐待，很顯然十分不合理。
因為一張照片根本無法形成一條完整的證據鏈，所以偽造病歷檔案是毫無邏輯的。
她說：“她簽了一些文件，所以不能說。”，也不能當作證據，因為她自身存在妄想症，自己的話是無法自證的，正如她三十年如一日給韋恩寫信和等回信，很顯然不是一個正常人的作為。
首先亞瑟和潘妮都涉嫌患有妄想症，所以他們的話語不能作為證據。而只有韋恩一個人是正常人，他的話我們暫且可以相信，但是不排除他撒謊了。所以只有檔案、圖片、新聞報紙和照片以及一些局外人的信息能作為推斷證據，其他的信息都不能當作真實發生。
小丑除了神經系統疾病外，仍患有嚴重的妄想症！
電影第一幕就直言不諱地將亞瑟患有大腦損傷（神經系統疾病）的信息告訴觀眾，其實是交代亞瑟瘋笑不止的原因。首先我們必須明確一點，神經性疾病和精神病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病，神經系統疾病是機體神經細胞壞死導致的病症，是物理層面的疾病，一種不可逆的病，如霍金的漸凍症就是神經性疾病。
而精神病是如精神分裂與妄想症這類神志不清的疾病，所以不要被那張卡片誤導了，這個階段編導並未交代亞瑟有妄想症。
亞瑟在寫日記時，電影才正式交代了他患有精神病，雖然他每周找心理醫生疏導心情，但是仍舊無法確定他的精神病到底是那個那種類型，但導演為了暗示亞瑟有妄想症，花費了大量的鏡頭進行細節鋪墊，這正是這部電影的玄妙之處。
亞瑟在筆記本記完笑料，就出門看見鄰居女孩，為她講了一個笑話，並逗樂了她。這裡其實都是亞瑟幻想出來的情景，如上圖，亞瑟開門後只有他一個人，整個過程都是他自導自演的，電影特意用一個遠景鏡頭交代清楚所有，我們初步可以斷定亞瑟患有妄想症，諸如此類情景電影后面出現了許多。
如上圖，早期我們以為亞瑟和女友一起逛街，觀看含有通緝令的報紙，其實整個過程就是他一個人獨自在看，女友是他幻想出來的，又是一個回閃鏡頭交代了他的妄想症。
醫院裡我們以為是亞瑟和女友一起守護母親，其實又是他一個人，女友完全是幻想出來的，導演意圖很明確，像亞瑟這種身患多種疾病的單親底層孩子，能找到女朋是很難的，再加上所有人對他的排擠，此刻亞瑟的精神世界瀕臨崩潰，幻想出女友當做精神依靠是他為自己的解套，可惜最後連幻想的泡影都被戳破了。
幻想情景
殘酷現實
亞瑟每次殺人都會幻想出女友指示的手勢，他都認為自己在為哥譚市清理垃圾，是一件正義的事，同時也會得到女友精神層面的支持。可惜他在殺死母親之前，走錯家門，跑到鄰居家，我們才發現他們的關係並非男女朋友關係，鄰居還明確指出她的孩子在睡覺，更加確定了他們第一次做羞羞的事，都是亞瑟幻想出來的（因為鄰居不會不考慮孩子感受，和亞瑟發生關係）。
當亞瑟發出殺人手勢時，鄰居露出驚訝的表情，很顯然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手勢，完全是恐懼的神情，足以證明此刻以前的女友都是亞瑟幻想出來的，而這時他的妄想症已經病入膏肓，分不清現實和幻想，所以私闖了鄰居家。通過以上我們可以實錘亞瑟患有嚴重的妄想症。
亞瑟的母親患有精神妄想症和自戀型人格障礙
亞瑟在加州療養院調查出母親病歷檔案時，管理員已經表明他媽有妄想症和自戀人格，為了不傷害亞瑟，他沒有將檔案給亞瑟。
病例檔案也對他母親的過去記錄地十分詳細，曾經縱容男友虐待養子，將養子綁在暖氣片上，導致頭部重傷，此處算是交代清楚了亞瑟大腦損傷的真實原因。所以檔案記錄的亞瑟被虐待是一件事實，因為他的神經性瘋笑是真實存在的，如果虐待養子這一條是偽造的，他神經性瘋笑的事實就無法成立，前後矛盾。
潘妮也遭到男友毆打，此處是亞瑟通過文檔的情景再現，肯定是真實存在的，因為當年已經上報紙頭版新聞了，新聞標題就是一對母子的恐怖之屋。
我們仔細觀察這份病歷檔案，裡面許多資料都是從報紙剪下的貼片，說明當年虐待養子的事件上了新聞，是一件客觀存在的事情，韋恩老爺再厲害，也不可能偽造新聞，所以潘妮和她的養子被打是客觀事實，報紙里明顯左眼被打成重傷。
兒童領養申請書有鋼印，很顯然是真實的。而這些文檔又是一則非公開報告，所以韋恩根本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去偽造。
從宏觀層面分析亞瑟、潘妮與韋恩的關係
我們對比小丑手裡照片和當年新聞報紙照片上的潘妮長相是一致，所以潘妮默認男友虐待養子肯定是客觀事實，其次證明了潘妮妄想症病史的真實性。
後面小丑殺死母親也十分合理的，因為潘妮的收養導致他幼年遭受虐待，並對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以及失憶，而潘妮從來不關心他是否快樂，一直讓亞瑟偽裝歡笑，給世界帶來快樂，然後她沉浸在兒子很快樂的滿足里。
亞瑟最痛恨的名字——潘妮男友，她也從未告訴亞瑟，只是整天幻想托馬斯·韋恩是她的情郎，害得亞瑟以為自己是韋恩的私生子，直到她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亞瑟親手終結了她，領養和虐待成為亞瑟殺死她的直接原因。
此刻的亞瑟已經崩潰，對私生子最後的幻想被韋恩破滅，幻想中的鄰居女友也被拉回現實，連母親也成了他曾經的對立面。這三件事直接壓垮了亞瑟，他瞬間一無所有，全世界也沒有一個能理解他的人，當向鄰居傾訴，我今天過得很不順時，卻被逐出家門，他徹底淪為一個失敗者。
他和韋恩見面，韋恩一臉的輕蔑和不屑一顧，並未有情緒上的波動，臨走時，還狠狠給了他一記重拳。很明顯不是父子多年未見情緒波動，而是用看待一個垃圾的眼神在看他，即便不想相認，也不會如此對待亞瑟，從照片的情話可以看出韋恩和潘妮當年或許有曖昧關係，但也不可能發展成生下私生子的層面。
潘妮和亞瑟都有妄想症，只有韋恩一個是正常人，他們三個誰說的話是現實，很顯然是韋恩。
電影里的現實與幻想
電影里小丑一共殺死了七個人，分別是三個混混、潘妮、藍道、莫瑞和心理醫生。筆者認為這些殺人場景都是現實，也就是故事的現在進行時態，其中每次他殺人後都會跳舞，筆者推測這些舞蹈都是小丑的幻想。
小丑每次跳舞場景都是一種冷色調，和現實世界場景有明顯的區別。這些跳舞鏡頭是有很深的寓意，小丑向心理醫生傾訴最多的是他的存在性，因為他卑微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缺乏存在感，第一次殺人後，他找到了極大的存在感，這些從他和心理醫生前後對話能看出。
其實在小丑的世界裡，每次他跳舞都是有觀眾的，台下是一群信徒在狂歡，每次只有他自己能看到，觀眾是看不到的，這就是他對心理醫生說的“你不會懂的”的第一層含義，他那些舞蹈都是表演給他的信徒的，這些狂歡只有他一個人懂。
通片只有第四次跳舞時，觀眾才能看到了小丑世界狂歡的信徒，這是導演故意明示小丑跳舞的含義，說明他每次跳舞都會幻想出一群信徒，只是我們正常人看不到而已。
並且從車禍那一刻起，中間狂歡段落都是幻想的，從來沒有信徒將他從警車救出，都是他腦海虛構妄想的。從小丑第四次的跳舞鏡頭轉場到精神病院，中間黑屏了足足10秒鐘，這10秒黑屏是他從幻覺世界抽身到現實世界的過程，導演直言不諱地從現實和幻想的分界線將鏡頭切割而開。
現實應該是小丑殺死莫瑞後，被直接逮捕到警車送入療養院，沒有中途的狂歡，一切都是他在車上和醫院裡幻想出來的。一個很明顯的證據，小丑在幻想世界被撞得身負重傷，而療養院的小丑沒有絲毫的外傷，前後對比，虛實立判。
小丑最後殺的一個人應該是他的醫生，他走出治療室，一路都是帶血的腳印。
一支舞蹈，與他的信徒完成了最後的狂歡。而他的世界沒有人能懂，只有他自己能懂，他的世界分為現實和幻想兩重，而然心理醫生任何一層都不懂，現實世界他一無所有，幻想世界儘是殺戮的狂歡。
致敬鏡頭
《小丑》：韋恩夫婦之死
《蝙蝠俠》：韋恩夫婦之死
電影《小丑》里韋恩夫婦之死的鏡頭，很顯然是致敬2005年諾蘭版《蝙蝠俠》里韋恩夫婦之死的鏡頭，兩個鏡頭都是遠景後拉式鏡頭調度。
小丑鏡子的黑色背景是蝙蝠俠
諾蘭版蝙蝠俠海報
小丑鏡子背景很顯然是蝙蝠俠頭像的畫面，很顯然是對蝙蝠俠系列電影的致敬。
總而言之，筆者二刷《小丑》後，發現了許多埋藏很深的細節，這或許就是藝術性電影的魅力所在，不會直接將答案直接告訴觀眾，而是讓觀眾在鏡頭裡探索真相，而整個過程正是觀影的樂趣所在。
電影《小丑》的表面看似在講一個被孤立的社會邊緣人為生存而瘋癲，實則是以底層人的視角去展現貧富階級對立的矛盾，故事背景是美國經濟大蕭條的時代，以虛實結合的手法將小丑的內心世界和現實世界對立表現的淋漓盡致。
結局小丑已經不再是一個具體化的人了，而是亞瑟創造的精神符號，一種對固化階層反叛的符號，而這種精神符號如瘟疫一樣傳染給每一個底層卑微的邊緣人，而最終這群人的狂歡卻是一個泡影，一切都是一個妄想症患者為自我構建的海市蜃樓，一戳即破，一切幻覺都是他對現實世界的逃避，所以小丑說他的人生不是悲劇，而是喜劇，你們不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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