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55 歲老男人, 談個戀愛都能讓人哭?

最近,55 歲的基努·里維斯(Keanu Reeves)牽手 46 歲女友 Alexandra Grant 出席電影節紅毯,引發了大轟動。

雖然兩人並未張揚,但仍然是全場的焦點,因為這是他35 年職業生涯以來首次與伴侶公開亮相

你肯定還記得基努·里維斯。

他是《黑客帝國》里戴着黑超,徒手擋子彈的酷炫黑客尼奧。

是《生死時速》中臨危不懼的小鮮肉特警。

要不是當年網絡不發達,多少姑娘會在微博對這段話大喊“我可以”?

但一度,在網絡上,他也和小李子一樣,成為“年輕時盛世美顏,中年慘遭殺豬刀”盤點裡永遠不會缺席的一員。

男明星“窮困潦倒不修邊幅”名單也少不了他,一雙鞋穿壞了用膠帶捆幾圈湊合。

有媒體對比了他十幾年的着裝,發現他能穿出門的衣服可能只有一套。

走在街上完全不用擔心狗仔,因為沒有人能在現實中認出這位戲裡的美男子。

左:《黑客帝國》劇照;右:在路邊吃披薩的照片

但就是這樣的他,被 GQ 用“不朽”來定義,CNN 形容他為“國家寶藏”。

“Keanu Reeves Is Too Good for This World”《紐約客》在今年撰寫的基努·里維斯人物報道中,用了這樣的標題,國內媒體把這句話翻譯成了“這個世界,配不上基努·里維斯”

為什麼他會有如此高的讚譽?讓我們從頭回溯他的故事。

基努·里維斯可不是含着銀湯勺出生的,甚至起點比一般家庭的人都不如。

1964 年,他出生於中東黎巴嫩,生父在他幼年時就因販毒被捕,母親為了謀生去做歌舞演員。

因此他從小就顛沛流離,黎巴嫩、澳洲、紐約、再到多倫多,母親帶着他和妹妹輾轉多地,光在紐約生活期間就搬了五次家,直到遇到第三任繼父,他漂泊孤獨的童年生活才算結束。

基努·里維斯和母親

16 歲那年,他靠拍攝可口可樂廣告進入演藝圈。

20 歲時,他開着汽車從多倫多出發,花了幾個月到達好萊塢。

幸運的是,作為男主的第一部作品《大河邊緣》就獲得了很好的票房,之後他在《阿比阿弟的冒險》中扮演極具喜感的角色,時至今日這部劇中的片段還被津津樂道。

叛逆帥氣的形象也讓他成為一代 Teen Idol,美媒稱他為“當今銀幕上最紅的年輕演員”,前途無量。

1991 年,他已經 27 歲,從這個時期的採訪已經能感受到他的危機感:一成不變的出演青春劇並非長久之計,應該轉型了。

就在這時,機會來臨。

凱瑟琳·畢格羅導演找到他出演動作片《驚爆點》,一改以往動作片的硬漢刻板形象,塑造了從男孩到男人的過程,又一次引發時代潮流。

就當人們以為他會順着這條路走下去的時候,他主演的電影《我自己的愛達荷》上映了,這部電影改編自莎士比亞的戲劇,妥妥的文藝片。

一邊是商業動作片明星,一邊是獨立文藝片男神,27 歲的基努·里維斯已經“兩開花”。

原本這也就是個逆風翻盤的故事,然而就在事業初攀高峰之際,基努·里維斯人生中一些重要的人開始紛紛離他而去。

出演《我自己的愛達荷》讓他收穫了真摯的友情 —— 同為主演的瑞凡·菲尼克斯,這部電影也讓瑞凡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威尼斯影帝。

因為 1993 年,這位年僅 23 歲的天才少年因為吸毒過量猝死,醫檢報告顯示他體內的毒品含量是致死量的 8 倍。

《我自己的愛達荷》劇照

悲劇發生的時候,基努正在拍攝《生死時速》,他看起來似乎沒有情感上的崩潰,拍攝也照常進行。

但在 1994 年的一次電影宣傳會上,記者問到他對瑞凡的死怎麼看,他疲憊而平靜地說:“還能說什麼呢,我很想念他。” 說罷,他避開鏡頭看向地板,久久哽咽。

也受此事影響,基努一夜成長,公眾形象完全換了一個人,退出了以往 Party boy 的生活狀態,帶着好友的好萊塢巨星夢繼續前行。

1994 年是他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年,他拍攝的《生死時速》上映,這部片子也是中國引進的第一批好萊塢大片,不但在中美兩國,在全世界都掀起了基努·里維斯狂潮。

這部動作電影沒有一處電腦特技,全程實景拍攝,當時 30 歲的基努血氣方剛、英氣逼人,有影迷形容 “天神就在 Keanu 的眉宇之間”。

1999 年,基努·里維斯主演了令他名垂青史的作品 —— 《黑客帝國》。

這一系列電影不僅是電影史上的里程碑,更是科幻電影繞不開的珠穆朗瑪峰,片中基努酷酷的墨鏡、風衣和敏捷身手,令億萬觀眾瘋狂。

憑藉《黑客帝國》三部曲,基努穩穩地站在了好萊塢金字塔之巔,成為當之無愧的一線巨星。

就在他登上事業巔峰的時候,命運再次給他重擊。

當時他的女友珍妮佛·塞姆(Jennifer Syme)懷孕,基努也為此準備購置房產安定下來,兩人還給未出生的女兒取名,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然而嬰兒卻在 8 個月大時被發現是死胎流產,當時,有圈內人爆料是因為珍妮佛吸毒導致,基努·里維斯未曾對此回應。

無論真相如何,兩人的愛情都因為這一意外而變質,並最終分手,珍妮佛也似乎因為自責而患上抑鬱症。

更令人唏噓的是,兩年後珍妮佛在服用抗抑鬱藥物期間,因為精神渙散不幸車禍去世,當時基努·里維斯正在劇組拍戲,他忍住哀痛出席珍妮佛的葬禮。儘管她已經不再是他的女友,他仍然如親人一般為她抬靈柩。

2005 年,基努·里維斯在訪談中難得開口談到這段往事,他說,“我到現在還在想,如果珍妮佛和孩子都沒死,我們此時此刻會在做什麼?我真的很想念我們在一起時的美好,但永遠不可能了。”

命運並沒有憐惜他,同年他的親妹妹被查出患有白血病,醫生說妹妹的情況很不樂觀,着急的基努甚至想要放棄如日中天的演藝事業。

可是治病要花錢,為了給妹妹治病,他用拍戲的片酬送她去最好的醫院,一邊努力工作,一邊陪伴她,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妹妹的病情逐漸好轉。

基努里維斯和妹妹

他也對不公感到憤懣,在採訪時說道:

“不幸的事總是沒完沒了。旁人以為我會淡忘悲傷,並且漸漸好起來,但事實並非如此。當至愛的親友離你遠去,你突然間變得形單影隻。我時常懷念自己和他們的交集生活,那些往事永在我心。我有時急了就想罵人,因為上帝對我太不公平了。”

的確,命運給了基努·里維斯美貌和名望,卻對他開過太多殘酷的玩笑。

知己、愛人、未出世孩子相繼離世,相依為命的親人遭受病痛折磨,這些事情所帶來的悲傷再多金錢和聲譽也無法彌補。經歷過這樣的苦難,很多人會選擇沉淪下去,放棄自己,包括轉而逃避到藥物或其他自我毀滅的方式中,這不是不能理解。但基努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前段時間,因為新戲上映,他出來做宣傳,在主持人問:“你覺得我們死後,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時,他的回答是:“我深信不疑,那些愛我們的人會想念我們”。

命運帶給他悲傷,而他從悲傷里讀出的是愛。

和從未經歷過磨難,因而被虛華浮躁迷住眼睛的人不同,對他而言,生命的無常,意味着當下每一刻,遇到的每個人,都是寶貴的。

在公車、地鐵、馬路上見過基努·里維斯的路人們無不表示,雖然他衣着隨便甚至是邋遢,但非常體貼,善解人意。

在一次採訪中他曾說:“金錢是我最不在乎的東西,我現在的財富已經足夠我活好幾個世紀,不如把這些錢送給更需要的人。”

簽約《魔鬼代言人》時,為了讓劇組有費用邀請艾爾·帕西諾加盟,他主動削減片酬。

《黑客帝國》火爆全球讓基努得到約 1 億美元的分紅,他將分紅的 70% 捐獻給了治療白血病的醫院,將另外 7500 萬美元均分給幕後工作人員。

他還送給自己的 12 名替身每人一輛哈雷摩托車,“我們都是一樣努力,可我的片酬卻比他們高太多了。所以,機車只是一種謝意。”

他的樂善好施並非作秀,生活中,他也會捐錢給路邊的流浪者。

曾經,因為在過生日的時候和流浪漢一起分享一瓶酒,甚至躺在了地上,很多人都覺得基努腦袋壞掉了。

但換個角度看,他不過是從來沒有認為自己這個大明星,和這些被社會遺棄的邊緣人有什麼不同。

日本茶道文化中有個詞,叫“一期一會”,意思是人的一生中可能只能夠和眼前的人見面一次,因而要以最好的方式對待對方。

而基努·里維斯正是這樣做的。

有數不清的普通網友在社交媒體上講述過自己在生活中和他的偶遇,以及他留下的美好印象。

有人說,自己與基努同一班飛機,結果那班飛機因為故障只能迫降了另一個城市,乘客們需要從那裡再坐車去終點。

基努主動擔任了在乘客和機組人員中進行溝通的角色,幫着安排車輛,後來在去程的車上還一直和大家海闊天空地閑聊。

拿過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的奧克塔維亞·斯賓塞也曾講過她和基努的故事,那時她還沒有名氣,有天去試鏡,結果半路車壞了,那輛車很久沒有洗,特別臟,她又穿得破破爛爛,根本沒有人願意停下來幫忙。最後主動過來幫她推車的,正是騎着摩托車經過的基努·里維斯。

還有一個人回憶起在電影院遇到基努的故事:

“2001 年,我在悉尼一家電影院打工,遇到基努·里維斯來買票。當時我 16 歲,我對他說我可以給他員工折扣,這樣他就需要簽字確認,而我就可以得到他的簽名。結果他拒絕了,說自己不在這裡工作。於是我慌亂地給他正常出了票,暗自懊惱。

兩分鐘以後他回來了,遞給我一張背面有他簽名的收據說,‘我剛意識到你可能是想要我的簽名,所以我簽在了這裡’。他把手裡的冰淇淋甜筒順手扔在了垃圾桶里,然後就去看電影了。

我後來才意識到,他可能根本就不想吃冰淇淋,他只是想找張紙,把簽名送給這個 16 歲的白痴少年。”

這些數不清的小事,讓人看到他歷經磨難但依然美好的靈魂。

這次他走紅毯公開亮相女伴,媒體們用“女朋友”進行報道,網上的聲音也是各種開心和祝福。

即使 Alexandra Grant 並不是好萊塢版本的“明星標配女伴”,她並不年輕,也不是模特或者演員,但也許只有她能在精神層面與基努·里維斯對話,安撫慰藉他千瘡百孔的靈魂。

早在 2009 年,兩人就相識於一場晚宴,隨後 2011 年合作了一本繪本詩集《Ode to Happiness》,他負責文字,她負責插畫。

2016 年兩人再次合作創作了《Shadow》,這兩次合作所產生的精神共鳴引發了各家媒體的關注,為他們拍攝合影大片。

《W Magazine》

《Vogue》

多次合作讓兩人越走越近,Grant 在接受採訪時說:“有些人是夢想家,他們有很多想法卻不願意行動,但我和基努都是喜歡把想法付諸實踐的那種人”。

之後兩人“同框出鏡”的次數越來越多。一起看藝術展、一起出席活動、一起觀看大秀,還一起外出就餐……

和 Alexandra 相處的日子裡,基努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他不必再做踽踽獨行的流浪詩人,現在他的身後也有可以擁抱,可以傾訴的人了。

對一個努力活着的人,幸福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命運給每個人的都不同,很多時候也並不公平,從疾病、意外,到家庭條件、成長資源、相貌和天賦,這些都不是可以自主選擇的。但就像基努一樣,我們依然可以決定,自己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去看見和建造世界。最後,永遠別忘了香奈兒女士說過的那句話:“生活不曾取悅於我,所以我創造了自己的生活。”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