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歲獲金馬獎,央視為他“欽點”角色,小人物張世其實生而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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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後,終於有人對《粉紅女郎》下手了。

就在前不久,有消息稱《粉紅女郎》即將翻拍,而網傳“色房東”龔喜的扮演者為劉維。

劉維的喜劇天分毋庸置疑,但要挑戰龔喜這個角色並不容易,因為16年前一個叫張世的演員已經將龔喜推上了巔峰。

張世何許人也?

16歲出演侯孝賢大作,21歲搭檔張曼玉拍戲,24歲斬獲金馬獎,胡歌對他讚不絕口,央視為他捨棄大咖。

他是《神話》里指鹿為馬的趙高,也是《漢武大帝》中獨斷專橫的田蚡,他是“戲精”張世,一個始終被低估的老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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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叛逆少年的“變形記”

1966年,張世誕生在台灣一個軍人家庭。那一年,是有史以來春節最早的一年,因是老來得子,又恰逢喜年出生,所以父母都對他寵愛有加。

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張世自小就活潑調皮,甚至有些叛逆,看不慣的事必定大打出手,久而久之,成績自然差強人意。

其實,張世也算書香門第出身,父親張羽曾是黃埔軍校學員,畢業後出任“空軍訓練中心”主任,以少將軍銜退役。

看到兒子功課不好,身為“學霸”的父親犯了難,仔細斟酌後索性孤注一擲,將張世送進國光讀書,期盼他日後能在藝術上有所作為。

彼時的國光是台灣一等一的藝術院校,王祖賢、許茹芸都曾就讀於此。

但對張世而言,權當是換個地方揮霍青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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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國光的張世被分到舞蹈科,沒過幾天,對舞蹈一竅不通的他便吵着要退學無奈之下的父親去找校長商議,好費周章才將他轉到戲劇科,但也無濟於事。經常課桌一拉開,滿抽屜的酒菜,喝得酩酊大醉更是常態。

不僅如此,他們還經常和師妹王祖賢一起翹課去山上摘橘子,看雪,好不愜意。陽明山上歡聲笑語,時光便也學着收起腳步,悄悄把歲月偷走。

此時的張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叛逆的個性即將“棋逢對手”。

有一天,好友鈕承澤找上張世和幾位同學客串電影《風櫃來的人》,朋友開口哪有不幫的道理,義氣的張世滿口答應。

到了現場,製片人張華坤一眼便相中了他:“這個孩子可以,眼睛長得跟熊一樣。”

就這樣,張世被選中出演大導演侯孝賢的新作,彼時的侯孝賢剛剛提名金馬獎最佳導演,能出演他的作品多少人求之不得,但張世不以為然。16歲的他對電影還只是模糊的概念,權把拍電影當做年少娛樂的一種方式,壓根兒不會拍戲,更談不上演技。

這時就少不了導演侯孝賢在其中“挑撥離間”了。

恰逢海浪潮起,侯導叫幾個年輕人去岸邊玩耍,他則躲在老遠偷偷拍攝,不一會他便叫來鈕承澤:“張世太會搶戲了,一會你把它推進海里去”,過了一會又喚來張世:“鈕承澤太壞了,等一下你上岸就把他褲子脫掉。”

波光粼粼的海面,和着娓娓道來的微風,一群懵懂少年嬉笑打鬧,張世的熒幕初作就這樣糊裡糊塗地完成了。

直到看了成片後,他小小的內心才泛起波瀾,原來這就是電影。在內心深處,每個叛逆的孩子都守着一副盔甲,撥開層層甲片,是顆極為柔軟的心,而電影就是打開張世心扉的那把鑰匙。

影片中的文藝情節深深觸動了這個16歲的叛逆少年,他彷彿找到了自己的一生所愛。

不出意料,電影上映之後廣受好評,張世的表演才能也一發不可收拾。1989年,張世與劉德華、呂秀菱共同參演了《飈城》,在其中飾演一個落拓不羈的馬仔。

同年,他憑藉《香蕉天堂》斬獲金馬獎最佳男配角,而上一屆最佳男配則是日後的“喜劇之王”周星馳。

在《香蕉天堂》中,張世的演技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一個從未當過兵的懵懂少年,硬是把一位老兵的悲情和癲狂展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那段流着淚扒飯的經典畫面,不知看哭了多少人。

一時間,這個年僅24歲的男孩成為家喻戶曉的熒幕形象,與之相對,瓊瑤片之後,台灣影壇正不可避免地走向低谷。02到底要不要尊嚴

1990年,張世主演的《第一次約會》在美國商業戲院上映,創下不俗的票房紀錄。

影片不僅在美國HBO頻道播放,還多次受邀參加各類影展,口碑炸裂,但同口碑相比,影片本身的意義似乎更耐人尋味。

當時的導演王正方自美國歸來,帶回好萊塢班底隨同拍攝,這是台灣第一次現場收音,高科技的拍攝技術和設備震驚了整個台灣影壇。

深受震撼的不只是電影業,還有少年張世,“拍電影還能這麼科學!”好萊塢的電影工業如一記重拳,擊倒了他引以為傲的成就,原來金馬獎遠不是終點。

隨之而來的還有對本土電影的反思,“為何拍電影賺到的錢只顧分紅,為何不好好投資技術、設備,不加強劇本的構建”。

一時間,希望和失望交融,25歲的張世仿若大夢初醒。

如果按照正常發展路徑,拿影帝、賺名氣似乎指日可待,反之,在流量巔峰期逃離大眾視野,用不了多久很可能會被整個圈子拋棄,但張世不管這些,有夢就去追,他生來如此。

拿金馬獎的第二年張世毅然來到美國,追尋自己的電影夢。

可夢想總敵不過現實的殘酷,當初頭腦一熱來到美國,如今卻面臨一系列棘手的難題。

沒戲可拍,再加上語言不過關,讓他難以為繼。

生活在一步步試探張世尊嚴的底線。

一段時間後,走投無路的張世,只能搬去墨西哥人居多的亞利桑那州。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行至低谷的張世卻不忘安慰自己,“這裡更接近小人物,語言溝通也方便,反倒容易交朋友”。

在他房間的牆壁上,貼滿了大大小小的英文單詞,為了尋求機遇,他每天都埋頭苦讀,以增強溝通能力,其餘時間則去打黑工,在酒店洗盤子賺取微薄的收入。

從金馬獎到洗碗工,巨大的反差可以衝垮一個男人的尊嚴底線,但張世卻滿不在乎,生活中的尊嚴可以不要,夢想的尊嚴一分都不能讓。沒戲可拍,乾脆在生活中汲取養分。

有一次,張世在大西洋城贏了500元,轉手便買了一輛老式金龜車,拉着好友在美國的山路上奔馳,不一會一輛警車攔住了他們,警察一臉嚴肅卡着車門,勒令張世和好友配合搜身檢查。

此時的張世卻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不就是最好的表演契機嗎?他裝作聽不懂英語的外國人,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最後竟然矇混過關。

後來,張世在紐約遇到曾經合作《第一次約會》的導演王正方,將現狀一一道出,臨別前王正方丟給他一本《心經》,並甩下一句話“獃著吧,要不然你哪兒都不是。”

心無掛礙,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就像心經中所言,張世開始捫心自問:“為何自己曾經如此熱衷於拍戲,是不是當年自己只愛表演,沒有抱怨環境和他人,僅僅是一個快樂的演員而已。”

《心經》被張世翻爛了,一句句教誨卻深深刻在他的心裡。

03

生性耿直,不懼封殺

有一天,遠在美國的張世接到導演黃建新邀請出演《五魁》,於是他再次找到王正方指點迷津,這次的王正方態度肯定,“這是一位不錯的導演,你要努力”。就這樣張世結束了自己兩年的留學生涯,回歸故鄉。

回到台灣之後的張世與華視(中華電視公司)簽下了一份四個月的合同,隨即趕赴片場拍戲。

可四個月過去了,電視劇竟然連一半都沒有拍完,原定的合同薪酬不變,拍攝周期則從四個月增加到九個月。

彼時的華視“風頭正勁”,作為台灣的老三台在本土影視界的地位可想而知,換做一般人多會選擇息事寧人,可張世從來不是“善茬”。

生性耿直的他去找華視理論:”你們拍戲一天到晚吃喝玩樂,為什麼不抓緊時間做好劇本呢?”

製作單位也毫不示弱,揚言要封殺張世。

後來張世的父親還曾打電話向製作單位討債,反被一頓臭罵,這讓張世對現處的市場環境心灰意冷,進而萌生了來內地發展的想法。

80年代末,張世曾到寧夏拍戲,當時的中國電影人以西影廠為根基,但80年代的西北遠不如今日這般繁華,用張世的話說:“一下飛機,就看見機場旁邊站着烤羊肉串的牧民。”

到了95年,張世去上海拍攝電影《風月》,眼前的情景讓他目瞪口呆。現代化的都市、時髦的穿着、各式便利的交通工具,看着輪船在橋下穿行,他覺得彷彿自己與上海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千禧年悄然而至,台灣電影業的本土化趨勢愈加明顯,“連關公都在說閩南語”,這讓張世有些難以接受,生性耿直的他決定放手一搏。耿直的個性與張世的演藝生涯息息相關,對待表演更是不準有絲毫馬虎,後來在拍攝《神話》時,張世的劇本翻了不下十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如果當初他就此妥協,熒幕上這些經典的角色又從何而來呢?

04

生活不易,教會他珍惜每一個角色

2000年的聖誕節,張世懷揣2000元人民幣來到上海尋求機遇,那時的上海物慾橫流,那天的他,一無所有。

初到上海,張世便馬不停蹄地約製片人見面,還特意把見面時間定在了下午,因為如果定在晚上,又免不了請人家吃上一頓晚餐,這對當時的他來說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一段時間後還是無戲可拍,囊中羞澀的張世甚至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借住在朋友的劇組內,後來在朋友的引薦下,張世才開始接到一些角色。

從2001年的《布袋和尚》和《大姐當家》,再到2003年風靡一時的《粉紅女郎》,張世出演的電視劇接二連三的登上了央視熒屏,在陸毅、胡兵、陳坤等帥哥雲集的《粉紅女郎》中,長相一般的張世卻靠演技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雖然這些角色沒有讓張世一炮而紅,但他堅持用最真摯的演技詮釋好每一個人物,“用主角的心態演好配角”,這句話他一直掛在嘴邊。

苦心人,天不負。

2005年,備受矚目的《漢武大帝》獨攬星光,央視“欽點”張世出演劇中的丞相田蚡,據說,為了讓張世出演這個角色,央視不惜舍掉一線大咖,他也果然不負眾望,將一個專橫跋扈的宰相展現得淋漓盡致。

張世終於火了,田蚡的成功為他帶來了演藝事業上的又一個巔峰。

2010年,張世搭檔胡歌出演的古裝電視劇《神話》一經上映,馬上引起巨大反響,除了胡歌在劇中的精彩演繹,還有一個角色給觀眾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一代奸臣趙高。

張世飾演的趙高從一個善良萌蠢的廚師,一步步成為心狠手辣的“劊子手”,這其中夾雜的是對世事不公的憤恨、是對妹妹高嵐的痛思追憶。

不得不說,這樣的反派讓人又愛又恨。面對易小川的質疑,他一步步登上高台喊出那句“我要做一個最高的趙高”,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他不願被人看到他的弱點,即使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這樣的趙高真的被他演活了。難怪有人說,趙高才是有血有肉的人,易小川只是虛偽的鬼。

據說,為了拍攝好趙高“指鹿為馬”這個橋段,劇組還特地從動物園租借了一頭真的梅花鹿以配合劇情,不料張世入戲太深,令關在籠中的梅花鹿驚嚇得不行,不停地用頭去撞籠子想要逃跑,使拍攝一度中斷。

盡心詮釋好每一個角色,是他對曾經那段坎坷歲月最真摯的敬意。

05

“小人物”張世也有遺憾

熒幕上心狠手辣的張世,把最柔軟的一面留給了父親。

千禧年之後,台灣影壇開始朝着多元化發展,隨着《粉紅女郎》的播出,心地善良的“色房東”龔喜也跟着火了一把。

張世的父親走在路上,時常會有鄰里上前誇讚:“老張,你兒子那個龔喜演得好啊”,回到家的父親對張世說:“你演的那個小人物啊,是深至人心哦”,短短一句話,是對張世最大的安慰。

有一次,在北京國貿的路口,張世看到幾位農民工從人行橫道穿過,手裡端着沒有熱氣的飯碗,臉上卻洋溢着說不出的喜悅,眼前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與這些農民工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在道路的另一旁,停着一輛大奔,車上坐着一個叼着牙籤的男人,用張世的話說,“他吃得很飽”。眼前的一幕深深刺激了張世的神經,他決定為這些小人物立傳,因為這也是父親一直以來的心愿。

張世決定用一首《小人物進行曲》表達對父親的愛,並以舞台劇的形式呈現。

那時的張世剛剛出院,身體狀況不佳,一場舞蹈下來往往是大汗淋漓,但他仍然堅持排舞。因為沒有舞蹈基礎,學起來很是吃力,現場學不會的,便在拍戲之餘偷偷練習,等到下次排舞,他一定掌握得十分熟練。

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剛剛經歷心臟搭橋手術,又飽受糖尿病折磨,張世看在眼裡,痛在心尖,這期間他幾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徹夜照顧父親。後來有一部喜劇找到他,製片方承諾的拍攝周期只有40天,為了給父親看病籌錢,張世決定“速戰速決”。

臨行前父親用質樸的四川方言對他說:“兒子,爸爸想你噢。”

沒想到,這一句話,竟成了永別,父親終究還是沒有聽到張世為他譜寫的《小人物進行曲》。

在張世離開台灣十多天後,張父離世。據弟弟說父親離世前一再叮囑,“希望張世事業順利”,接到消息的張世向劇組請了幾天假,回台灣料理喪事,隨後又馬上趕回劇組拍攝喜劇。

前一天還沉浸在悲痛中,第二天起床還要為怎麼逗別人開心而苦思冥想。張世把對父親的愛沉浸在每一個角色中,即便是喜劇又如何,深入人心不正是父親的心愿嗎?06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2004年,沉寂多年的張世暫別演員身份,首次執導黑色推理喜劇電影《活路》,主演郭書瑤提到:“導演從不給劇本,而是讓我們自由發揮。”張世在一旁笑而不語,隨後解釋道:“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表演形式,很多情況下不該去給台詞,更沒必要去教演員演戲,有時候現場對白比寫出來的劇本要精彩得多。”

時光荏苒,曾經海邊嬉戲的耿直少年已然53歲,但他的骨子裡還透着對於表演的熱愛,無論是導演還是演員,張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引導年輕一代牢牢把握夢想。

慶幸的是,前不久在網劇《唐人街探案》的預告片中,有一個一閃而過的畫面,那個曾經當著文武百官指鹿為馬的趙高回來了,整整五年光景,張世重歸熒幕,還是那張笑臉,讓人感動不已。

有人說誰都夢想成為易小川,可最終都活成了趙高。

而我說,堅守夢想,是誰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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