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民族電影七十年: 她一直拒演商業片, “演人的演員”娜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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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仁花是一位“電影作者”。因為她不是一般的演戲,而總是深度參與電影創作。她還是紀錄片導演、編劇、製片人。在新時期電影史上,她是中國的民族題材電影特別是蒙古族電影,從歷史寓言走向文化寓言的審美轉型中,具有代表性的電影作者。

她13歲就參與了電影《戰地黃花》的拍攝,與劉曉慶、陳冲同時成名並被斯琴高娃謙虛地稱為“前輩”,而後屢屢在國內和國際電影節獲獎。

2010年,她因主演電影《額吉》而榮獲第28屆中國電影金雞百花獎最佳女演員獎和第14屆中國電影華表獎優秀女演員獎。被廣大電影觀眾所推崇,又被專家認可,同時獲得兩個“影后”,這不僅在少數民族電影演員中,在她這一代電影演員中也是莫大的榮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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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仁花這樣評價自己:“我是演人的,不是演演員的”。“我是蒙古族,這是血液裡帶來的東西,想忘記都不可能。草原是我們的家園,草原就是我的家。”因此她很挑戲,很少出演商業電影,而更關注電影本體,鍾情於藝術電影創作,特別是擔任蒙古族題材電影的女主角。

她的表演,超越了禮讚式的天真與純情的表徵,以更為深遠的追求走向民族性格、民族心理的深層,走進心靈、走進生命,以超越的大愛主題把關注民族命運、思考人性人生,升華到理性的反省。

娜仁花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後又畢業於英國國立電影學院導演系,這種“科班”的經歷在中國電影演員中不多,在當前電影進入“業餘時代”,就更顯出她作為一位電影作者的獨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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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仁花曾為英國多家電視公司包括BBC拍攝過向海外介紹中國歷史文化的紀錄片,如《秦始皇》《長城的秘密》《三峽大壩》《中國導演張藝謀》以及反映內蒙古牧民生活狀態的《游牧人》等。

她還為美國著名的 Discovery(探索頻道)拍攝了《三峽沿岸的文化遺產》等。在策劃“娜仁花電影周”時,她給我看了她學生時代導演的紀錄片《人與自然》以四個小故事記錄了20世紀80年代中國人精神、社會嬗變中的真實生活,展現了她在電影創作方面極高的天賦。

命運似乎從不回答為什麼。這個一心想當醫生的蒙古族女孩從來沒想過自己要當演員,電影卻選擇了她,那年她僅1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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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性格安靜甚至有些害羞的女孩很膽怯,卻出演了中國不同時期著名的三部文學作品中的主角—最終,她成為一位優秀的表演藝術家:多次獲得電影表演獎項,四度入圍中國電影金雞獎、三度角逐華表獎,2010年憑藉《額吉》片先後獲得第14屆電影華表獎最佳女演員、第28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女演員…

曆數當代中國電影演員,像娜仁花這樣既幸運又出色的為數不多。她的作品和她的名字一樣,充滿這個時代需要的正能量和精神:她出演的角色都無一例外地演繹了母性之愛也是一種人類大愛——偉大堅韌無私寬闊。

從中國著名文學家沈從文的《湘女蕭蕭》到當代影響力最大的作家王蒙的《蝴蝶》(電影《大地之子》),從著名作家張承志的《黑駿馬》到歌頌草原母親大愛的《額吉》…我們都會發現,這些作品在時間跨度上貫穿了一個大時代-新舊社會的更迭,政治風雲變幻,人性的回歸;在空間跨度上則張揚人性與自然的融合,溫情與寬容的接納。

在沈從文的文學作品裡,女性尤其湘西女性是最重要的藝術形象。娜仁花主演的《湘女蕭蕭》既有田園牧歌般的情調和自然人性的意蘊,同時又有舊時代習俗帶來的愚昧和憂傷。

天生麗質的娜仁花以其出色的表演,將沈從文原著中對歷史文化及民族性的思考演繹得令人心疼心愛,過目難忘;小說《蝴蝶》是20世紀80年代初王蒙的一篇充滿反思和拷問的佳作,亦是王蒙復出文壇後,嘗試借鑒意識流手法的一部作品。

娜仁花在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大地之子》中出演善良甜美的女主人公海雲,在歷經“文革”浩劫迎來改革開放的中國,這部影片讓人有一種春風雖拂來寒意確還有的思考。

張承志的《黑駿馬》是一部描寫草原深處自然與情殤的佳作,娜仁花飾演的索米婭讓人感受了刻骨銘心的人性與自然的悲歡——有電影研究者稱娜仁花對於蒙古女性的演繹有着“永恆的美學魅力”,這一表演技巧在她出演《額吉》時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曆數娜仁花的電影作品,無論從早期的《戰地黃花》到《乳燕飛》到《大地之子》《無聲的雨絲》《晨曲》《愛情與遺產》《戰爭讓女人走開》再到《額吉》《季風中的馬》和《天上草原》你都能感受到這種強烈的時代氣質…中國當代不同時期價值的思考困惑、不同時期人生觀念和社會的嬗變,都能在這些電影中找到印記。

可以說,在當今中國影壇,將一個大時代的精神表達得如此到位的演員,娜仁花的確獨樹一幟,她也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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