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詭事錄》是一部志怪單元探案劇,也是一部關於盧凌風的成長變形記。
初見中郎將,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易燃易爆炸的憨憨,越往後看,越看越香。身形板正,身披盔甲,手持長槍,武藝高強,是一名傲嬌的長安少年郎。
傲嬌少年自然有他傲嬌的資本。
盧凌風外表俊朗,玉樹臨風,毫不謙虛自詡是“高大英俊的公子”。
他出身士族大家范陽盧氏,他一直把范陽盧氏出身作為自己最大的光榮。大唐士族以“五姓七望”最為尊貴,其中“五姓”是指“崔盧李鄭王”五姓,“七望”之一便是“范陽盧氏”。
他武藝非凡,手段凌厲,跟隨太子多年,年紀輕輕就位居高位,是長安城的少年將軍。他性情高傲易動怒,張口“金吾衛中郎將在此”,氣勢凌人。
蘇無名身邊的老僕忍不住跟主人家吐槽“那個中郎將啊,一身的傲氣,看着就讓人害怕。”
蘇無名說可不能以貌取人,新娘失蹤案,長安縣並無卷宗,可在盧凌風那裡卻記錄得一清二楚。由此可見,盧凌風做事雖莽撞衝動,但也不乏粗中有細,還是個有心之人。
長安紅茶案告破,盧凌風作為有功之人卻被削去了官職,杖責三十,沒收了田產,還被逐出了長安。拖着受傷的身體還在陰十郎手裡救下了蘇無名,因此還成了蘇無名的私人蔘軍,並隨其南下赴任。
無官無位後的盧凌風,消極買醉,信仰崩塌,也想過不活了,有過一段時間的情緒,憤慨和委屈。儘管如此,依舊傲氣,官威在身,大家士族的氣勢不能丟。“我乃范陽盧氏,盧凌風。”
剛入住甘棠驛,連劉十八都陰陽怪氣說他“無職無位,自己給自己封的官,還張嘴就要杖責於人,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威風。”
在劉十八這裡沒討到好話,可到了南州熊刺史這裡就不一樣了,上來便是對他好一通溢美之詞,“如此儀錶堂堂,氣宇軒昂,絕不是一般人。”
至此,盧凌風的身份也從蘇無名的私人蔘軍身份轉換為南州代司法參軍。
他協助蘇無名偵查石橋圖南州四子案,對路公復的死持有懷疑,觀察敏銳發現琴不見蹤影。但他行事還是過於魯莽,開口便是要開棺驗屍,不僅被人罵了,還讓人給轟了出來。
蘇無名開顏元夫的棺進行驗屍,圍觀百姓要看着要鬧事,盧凌風出來鎮場,“盧凌風,前任金吾衛中郎將是也。”他拔出佩劍,將軍氣場全開,“我看,誰還敢煽動鬧事?!”簡直不要太帥!
此時的他已經在慢慢開始改變,會放下成見,主動搬去跟他有衝突的冷籍家裡,保護其人身安全。接了冷籍兩句詩,倒是讓人刮目相看。太子伴讀,詩書世家,有點東西,也讓冷籍另眼相待,“你比那個蘇無名更有風神氣韻。”
不愧為名士,有眼光。
再探甘棠驛詭案,又經歷了黃梅殺案,他已慢慢放下自己此前的中郎將身份,接受自己在南州代司法參軍的職位。知道自己破案閱歷不足,經驗不夠,他會跟蘇無名學習,查案從細節入手;刀子嘴,做事衝動魯莽犯了錯,聽勸認理,知錯就改;從最初不喜歡南州的黃梅天,也已經慢慢開始欣賞南州的明山秀水了。
跟隨蘇無名偵破多案,盧凌風被“提拔”為橘縣縣尉。如熊刺史所言,“如此一來,將來官復原職,甚至高升,便可期待。”
大家都覺得這是可喜可賀之事,唯有盧凌風覺得橘縣縣尉一職來路不正,是靠着他人往上爬,有損他高貴的尊嚴,怕他人笑話,一度不願赴任。到底是年少氣盛,維護着他高貴的自尊,傲氣得很。蘇無名用激將法一激,他又立刻帶着薛環騎上馬往橘縣飛奔而去。明知是激將法,對他來說永遠還是最管用的。
橘縣雷縣令昏庸不作為,盧凌風任橘縣縣尉一職,可謂獨當一面。他承諾七日之內查出姦殺案與寺廟碎屍案的兇手,又得催繳賦稅,修繕龍王廟屋頂,加固城外的堤壩,挖掘灌溉農田的水渠……縣尉雖小,重任諸多。
在橘縣,盧凌風的成長可是肉眼可見。他身上的戾氣消失了,也不再像個一點就着的火藥桶,很明顯比在長安那時變得成熟沉穩了。遇到問題,他冷靜下來思考,更加關注案中的細節,會去觀察百姓的疾苦,體察民情,為國為民為蒼生,以天下為己任。
自從到了南州,尤其是來到橘縣,他發現這天下跟他以前想象的不一樣。“以前我覺得大唐境內處處歌舞昇平,百姓過得富足,其實是我遠不知民間疾苦啊。還口口聲聲說心繫社稷,簡直可笑。”
他孤身一人去千金閣裡面查案,當面臨未知時也會像個普通人一樣害怕,恐懼。回來便坐榻想了一夜,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鬼。“就是因為人在面臨未知時會害怕。害怕就會失去理智的判斷。”自我反省後,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畢竟自幼習武,也曾官居金吾衛中郎將,卻免不了在特定情景下心生恐懼。
他跟橘縣百姓立下七日破案之約,如期抓到了兇手。那日那個罵他“廢物”的富商報了喪女之仇,要完成賭約吞下刻着“廢物”二字的石頭,被盧凌風攔了下來。那塊石頭他留了下來,要帶在身邊,“激勵自己,一輩子不做廢物。”
盧凌風成長了,為民做事得民心,是橘縣百姓之福啊!
這一路,從南州到橘縣,再到寧湖、洛陽,又回到長安。
從金吾衛中郎將被罷官趕出長安,隨蘇無名南下做其私人蔘軍,到南州代司法參軍,再到橘縣縣尉。又是被免了職,又是去遊歷江湖,還是做回了蘇無名的私人蔘軍,回到了長安無官無位,最後榮升大理寺少卿。
盧凌風這一路,從最初的莽撞傲嬌少年,變得成熟穩重有擔當。他在一步步成長,一路蛻變,一路收穫。
他的成長,不僅表現在心性上,官場的道路上,也體現在感情上。
他對喜君的感情,從初見時的好感,不忍其受傷未告實情;到被趕出長安,無官無位的身份讓他面對感情時的自卑和自我懷疑,刻意去疏遠逃避,怕遭人非議攀附權勢,也想獨自離開不想誤了喜君的名聲。日久見人心,患難見真情,他最終遵從內心接納了喜君……“只要喜君不棄,盧凌風求之不得。”可算是愛情事業皆大歡喜!
曾經的盧凌風性格倨傲盛氣凌人,令人生畏,也被人說是耍官威,還被人指着罵“廢物”,曾經也被小薛環說過他高傲,“好高騖遠者,也許一輩子都是廢物。能隨遇而安,到哪兒都能做好眼前的事,才是了不起的人。”
盧凌風這人吧,雖然年少輕狂,恃才傲物,還莽撞自負,但只要你話在理,說得對,他都聽得進去,能知錯就改。所以他在南州收下了薛環這個徒弟。不僅教他武藝,還教他做人的道理,送他去崇念寺學習。
此番南下歸來,隨着環境和身份的切換,案件的推進,盧凌風不斷成長,也在改變自己,減少急躁,褪去孤傲,逐漸知曉民間疾苦,真正懂得了百姓即是社稷的道理。
蘇無名一直看好他,說他“有勇有謀,文武雙全,是棟樑之材”。還有活在台詞里的狄公看人真准,說盧凌,“此人心地純良,天資聰穎,性格率真,心懷天下,是可塑之才。”
雖然盧凌風始終未能成為一個完美的人,但他依舊還是那個一身傲氣的長安少年,視范陽盧氏出身為自己最大的光榮。即便他如願以償成為了狄公弟子,當上了大理寺少卿,但他的成長不會停滯,會一直走下去,帶着一身正氣,心懷社稷,心向光明。
——The end——
文/麓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