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焦慮的世界，你到底應該心平氣和地躺平還是跟隨大流地捲起？
你以為你有的選，其實你有的永遠是被別人裁決的命運。
鳥鳥說，我們都是躺在鐵軌上的人。
龐博說，那是十八歲的我自己。
這是第五季《脫口秀大會》其中一期的選題。卷和躺，怎麼選？
我最喜歡的脫口秀演員龐博奉獻了一段精彩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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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閣樓里研究進化論，在格子間喝冰美式，加班加到美國時區，沒有人敢放任自己，哪怕宵夜也要用新中產餐桌聖物沙拉來果腹。這就是上海年輕人圖鑑，大家光鮮亮麗的蟄伏，日子苦過咖啡，也苦過勾踐嘗膽。
龐博的十八歲，選擇從沒有規則的幸福小縣城跑去充滿規則意識和貧富摺疊的上海住閣樓，他在還不知道“躺卷之爭”的時候，就選擇了“卷”這條不歸路。
這真的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么。不好說。
因為做選擇的從來都不是我們自己，你的面前總是有一隻手在指揮你身體的擺放角度，你精神的鬆弛程度，甚至是壓過你的電車的運行軌跡。與其說是接受調劑，倒不如說是服從上升或下降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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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充滿慾望的社會，地球堅實的表面上到處埋藏着名利、企盼、急切的需求和飢餓的地雷。你一不小心就會踩到一個。
想做一個低慾望活着的人，很難。
這讓我想到了最近正在看的一本長篇小說——索爾·貝婁的《更多的人死於心碎》。
主人公貝恩，某大學的一位植物學教授，一個不甘屈服和妥協的上世紀美國知識分子。按照大眾的眼光來看，他已經是一個在事業上非常成功的人物了。但是他的感情生活卻不是很順利。娶了小自己三十多歲的漂亮女孩萊亞萌，婚後不久便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於是報名了一個北極科考隊，略顯狼狽地逃離了這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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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貝婁在1987年出版的長篇小說。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男主就是一個不甘心隨波逐流的、渴望低慾望活着的人。
他沉浸在科研的世界裡，無心攀權附貴。
他更渴望幸福，卻在情愛的追逐、算計和騙局中吃盡苦頭。
他不甘忍受，更不會沉淪，而是感嘆：更多的人死於心碎，而不是核輻射。
最終他的掙扎以失敗而告終。一切都是徒勞的。乾脆逃去北極地帶，和植物待一會兒吧！
植物的純粹和沉默，是人所不及的。
我有一個很喜歡釣魚的朋友。冰冷的天，炎熱的太陽下，都有他獨自垂釣的身影。問起他為什麼這麼喜歡，他說，魚不會說話，釣魚是一項不用和人打交道的運動。
或許，人人心中都有一條不曾解凍的小冰川，最終在這種冰冷的孤獨與寂寥中飽受折磨而撒手塵寰。
你永遠不知道那些言笑晏晏的人們，內里是不是一副破碎過後勉強綴補起來的肺腑；那些睡著了的人，在夢裡，是哭着還是笑着呢？
梭羅曾經也這樣說過：
我到林中去，因為我希望謹慎地生活，只面對生活的基本事實，看看我是否學得到生活要教育我的東西，免得到了臨死的時候，才發現我根本就沒有生活過。
不管躺平還是捲起來，不管渴望追名逐利還是淡泊一生，都可以來讀讀這本書。體會一下主人公的掙扎，無論是幾十年前還是現在，人們的痛苦如出一轍。且永遠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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