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它自己的年代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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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國而歌》錄音指導張文娟

聲音有它自己的年代氣質 - 陸劇吧

作為一名錄音師,能夠參與國慶70周年獻禮電影《為國而歌》的創作,感到十分榮幸。從18年11月中旬開機到今年1月殺青,從後期剪輯到9月交片,前後經歷了快一年的時間,得知即將上映的消息,回想起在電影創作過程中經歷的種種,感慨良多。

影視錄音師的工作不是只在前期拍攝時記錄聲音,而是貫穿在整個影片的前後期環節中。影片在籌備階段時青山導演找到我,在看完劇本和概念片之後,一種民族榮譽感油然而生,特別激動能參與到這麼有意義的項目中。

但是聽導演聊完具體拍攝條件後,說實話,內心是崩潰的。主場景都在影視基地,為了貼合劇中人物性格,最好是使用演員本人聲音,並且儘可能用同期聲。

但是由於電影故事發生的背景是上世紀三十年代前後,作為年代戲,背景環境要求較高,影視基地的聲音環境太嘈雜,不可控因素很多,對同期聲的錄製非常不利。

基於以上原因,跟導演溝通研究後,我決定帶上後期設備一起進組,採用同期錄音和後期ADR(Auto Dialogue Replacing,自動對白替換,簡稱補錄)合作的工作模式。

大方向確定後,“累並快樂着”的工作就開展起來了。

首先,在制景老師的幫助下,我們把賓館的一處環境較為安靜的陽台,打造成了一個高顏值又實用的錄音棚。ADR錄音師李雨冰就是在這裡給演員補錄台詞。

前面提到過,現場環境嘈雜導致同期聲信噪比不夠,或者情境不符合年代或劇情需要的情況,我們都需要進行後期配音,但是如果等前期殺青後期剪輯再到聲音後期進棚之後補錄,那麼演員距離角色的時間已經差出好幾個月了,很多感情戲再補錄很難達到同期的效果,並且音色也可能會受到影響。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在同期拍攝的時候就插入補錄環節的最為根本的一個原因。

負責錄音過程中有兩件事讓我印象很深刻,一個是飾演兵娃子的小演員為了補一場夜裡被追着跑的氣息,足足錄了三四十遍,開始在棚里錄,空間太小找不到狀態,到吳淞山圍着話筒員跑了十幾圈,又有鳥叫的聲音,等到晚上再去跑,一直跑到累的坐到草地上,終於錄到了想要的效果。另外一個是飾演龍雲的常戎老師為了補錄符合聲場的台詞,收工後等着幾百個群演和所有的工作人員把道具器材全都收拾完確定沒有干擾才錄,敬業精神令人敬佩。

從前期錄製到後期製作全景聲,是一個把聲音元素拆開再整合的過程。為了給後期聲音製作留出更大的空間,創作出讓觀眾身臨其境的感受,在拍攝以外的時間段需要完成更多聲音素材的拾取和整理歸納,以便後期製作時使用。

本片故事發生的年代及社會背景,使得很多諸如環境聲,人聲群雜,都是非常有鮮明特色的。同樣後期如果讓配音演員去配音,脫離了現場環境的氛圍烘托,很難達到理想效果。

動效方面,傳統的效果素材庫諸如我們熟悉的pe,sound ideas系列,我們在以往的影視作品中聽得太多,太過熟悉了,我希望加入一些新鮮的血液,讓整個影片的氣質更清新,尤其在某些情景中,能具有自己獨特個性的色彩,所以有些聲音效果,諸如槍聲,一些室內的帶有房間自身獨特混響的參數,我們也在現場進行了真實的錄製或者採樣。

這期間也是動用了各個部門的相互協作,得到了各方支持。這張照片是在槍械老師的幫助下錄了一套各種型號的槍動效。另外,服裝燕姐和道哥借給我們用來錄動效頭盔、鞋和其他道具。

在這裡也特別感謝中影集團的聲音指導王丹戎老師和他的創作團隊,他們有着豐富的經驗以及對聲音的深刻認識,在時間緊任務重的情況下,為影片的聲音錦上添花,使得很多聲音都更加飽和立體,相信屆時看完影片,觀眾會覺得哪怕是為了聲音也值得去電影院二刷。

說到相互協作真是不禁感慨,聲音是既質樸又抽象的電影元素,因為它源於生活但卻高於生活,不僅要給觀眾傳達存在且合理的聽覺信息,又要統一整個影片的質感。這在同期拍攝的時候,是一件異常艱難的事情,還好多虧各個部門同事的理解和大力支持。

20多天的戰爭戲由於實拍時候的安全問題,話筒不能給得很近,武術指導的傑哥和榮哥帶着50個武行兄弟,每次試戲的時候都按實拍狀態演,為實拍畫面的聲音多提供了個替換的選擇;對聲音頗有研究的攝影李偉老師每次因為接戲要雙機拍的時候,拍完會多拍一遍近景,更好的保留了演員台詞的清晰度;燈光場務組的兄弟拍山裡的時候,跑來跑去挪發電車;煙火老師改裝道具拉遠放煙距離;剪輯大帥隨時出給演員配音用的畫面······因為有了各組工作人員的幫助,錄音工作才能這麼順利的完成。

我們部門的幾個小夥伴相互之間配合的也很默契,負責現場的郭閃閃,魏建康和張建明三個“桿兒哥”對於布話筒、控制聲場的工作都很給力:放飯時間跑到安靜的山坳里模仿士兵隊長錄口號,藏到群演隊伍裡邊錄腳步,比別人早起在開工之前出去錄環境聲也是常事,負責ADR的雨冰除了錄音還把素材整理的特別整齊,給聲音後期留出了很大的工作便易和創作空間。

在拍攝現場還有好多難忘的事,記得在昆明吳淞山戰場拍戰爭戲的時候每天要搬着設備爬到半山腰開始拍攝,中午下山吃飯,等到再上山就又餓了;還有在山坡懸崖邊搭建的簡易衛生間,一抬頭髮現裡邊爬滿了蜘蛛;每天乾乾淨淨的去現場,收工的時候被爆破炸的灰頭土臉。

在現場最愛聽的一句話就是場務小尤喊“現場安靜”;

最喜歡的一句台詞是“錄音老師我要說詞給個麥”;

最累的一場戲是徒步背設備爬昆明西山拍聶耳兄弟談理想;

最驚險的一件事是下雨泥多被困在山裡差點出不去;

最難熬的一段時間是被上海車墩影視城的雨夾雪凍哭;

······

影片背後的故事還有很多,總的來說就是過程很曲折,結果很完美。影片結束全體起立唱國歌的時候,是我除了1997香港回歸那年在天安門廣場英雄紀念碑前站崗以外,最有民族榮譽感,最自豪的時刻。

有幸參與,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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