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底有沒有誤解陳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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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一部電影上映兩周,已經沒啥熱度,不在討論範圍之列了。

但隨着10月10日《我和我的祖國》日票房逆轉超過之前連奪5天日冠軍的《中國機長》,這部國慶檔期間打分最高,票房最多的獻禮電影再次成為熱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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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和我的祖國》是由七個發生在不同歷史時期的故事組成。

而且分別由陳凱歌、張一白、管虎、徐崢、寧浩、薛曉璐、文牧野等五零後、六零後、七零後、八零後四代導演執導,因此在電影剛上映時期,七個短片質量孰高孰低就成了熱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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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臭大街的“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就成為了檢驗真理的標準。

沒有“哪個最好看”的一致答案,真正體現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特點。

但到了第二階段,電影的重點就集中到了我們都熟知的段落——陳凱歌的《白晝流星》。

有人說《白晝流星》拍得爛,本來是導演讓兒子演男二號來帶動流量,沒想到兒子被爹帶到了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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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諸如影評人史航的“有人白晝見流星,有人只能白日見鬼”的高度褒獎。

不管怎麼樣,在中國院線里,一部電影上映後能有如此極端的兩極化評論,除了陳凱歌還真沒別人了。

按史航的說法,“嘲笑詩人在任何時代都是安全的”。

詩人導演陳凱歌在其他導演先行挑選後,留下了最難拍的“航天”和“扶貧”的主題,《白晝流星》的題目就充滿了詩意。

但自從滿江湖埋汰《霸王別姬》是他爸拍的之後,陳凱歌二十多年來也確實是再沒拍過接近過它的作品。

且自從《無極》之後,導演陳凱歌也在每一次電影推出後往往被群嘲作品空又不接地氣。

《白晝流星》擁有幾乎同樣的口碑場面。

在提及《我和我的祖國》的時候,很多觀眾會把七個故事中的《前夜》《奪冠》《北京,你好》放在前面,雖然順序稍有不同,但一致的是都會把《白晝流星》放在最後。

喜歡的則會把《白晝流星》放在最前,可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在社交網絡上往往會出現被嘲笑譏諷裝X,讓人對史航的說法覺得越來越有道理。

我們真的看懂了《白晝流星》了嗎,我們有沒有誤解陳凱歌?

關於對總導演陳凱歌的《白晝流星》的吐槽,大多集中在普通人隨隨便便就進入到返回艙現場、劇情矛盾處理生硬、故事講得不完整、劉昊然陳飛宇的改變動機不清楚等等。

甚至有一位前幾年在基層做扶貧工作的公務員直接抨擊影片,認為它是對扶貧事業和扶貧工作者的侮辱。

該幹部從劉昊然陳飛宇飾演的沃德樂兄弟倆作為扶貧對象,應該享有的政策,和扶貧幹部必須要做的工作,再到老旗長的退休工資問題以及神舟返回艙的安保問題,羅列了一系列他眼中的陳導電影的可笑可悲之處。

從政策解讀和落實上來講,他說的沒什麼毛病。扶貧攻堅戰到今年確實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

可是就此完全否決電影,也讓人覺得大可不必。

從很多人認為的神舟返回艙安保問題攤開來講電影硬傷。

究竟算不算硬傷?

我覺得要從幾方面來看。

首先陳凱歌的電影用一種寓言式的非現實電影手段解決了主題,就是劉昊然和陳飛宇見到了“白晝流星”,內心受到極大震動,進而決定留在內蒙家鄉開創未來。

劉昊然兄弟倆有沒有受震動呢?新的小鮮肉流量天王劉昊然的演技果然是蓋過了上一代小鮮肉,臉上有淚光,眼中有夢想。

為啥受震動呢?白晝見到了流星。

內蒙自古以來深受薩滿教影響,有關“白晝流星”的傳說跟它有沒有關係不知道,沃德樂兄弟沒啥文化,這種人必定會對傳說或天象有着近乎崇拜的深刻意識。

一旦見到了原本是傳說中的天象時,內心受到的衝擊是可以理解的。

同時老旗長用生命來喚醒兩個俗世中迷途的小青年,有詩化、非現實的成分,但可以理解。畢竟生命的逝去,是完全可以震動一些距離他近的人的。

那神舟返回艙現場那麼輕易就進去了,不算硬傷?

真就有網友找到了當年神舟五號降落時,牧民先發現的返回艙的新聞報道,證明這種情況是可能存在的。

網上也有四子王旗的當地人發言講的確實是自己家鄉過去的故事。因為飛船落下來的時候保障車走大路,並未有牧民騎馬的快,所以一般都是牧民先到,當然這都是最開始幾年的事情了。

十幾年前的情況拿到2016來做背景看究竟可不可以呢?

我覺得如果太過較真的話,我們甚至是可以雞蛋里挑挑骨頭的。

奧運會門票是實名制的,轉讓只能有一次,而《北京,你好》里葛大爺抽到門票,已經是一次轉讓,這已經達到了規定的上限。

那麼隨意就把門票又給了川娃子,怎麼沒人說不符合現實呢?

再有《護航》里宋佳作為後備戰機,在戰友飛機出現意外時沒有立即補上,自行決定幫助戰友,這是明顯地違反軍令。

觀眾們在看慣了李雲龍之後,以為部隊里的刺頭兒們這麼操作都是很自然的事兒,殊不知“服從命令”乃是軍人的第一職責,部隊里對違抗軍力絕對是零容忍的。

這不算硬傷嗎?

《奪冠》里大家在上海弄堂里看女排奪冠,也有問題啊。1984年中美女排決戰是在美國洛杉磯晚上8點比賽的,在中國那時候是早上6點。可電影里是在中午,這怎麼沒人說呢?

是劇情合理就行嗎?

至於扶貧幹部的出離憤怒,從他的角度可以理解。但從電影來說,只能說他一廂情願地片面看問題了。

扶貧工作確實是安排得細緻到位,但一樣有瀆職有失職有違紀的行為啊。

再有,網上也有網友發出一篇文章“針鋒相對”:國家精準扶貧工作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非常到位,很多貧困地區的學校如今硬件都有了極大提升,而且各界的物質幫扶也源源不斷。但是相對物質上的豐富,他們的精神世界依然貧瘠,文化扶貧依舊嚴重缺失。

因此片中老旗長知道物質上挽救不了這倆不良少年,就得從精神上下功夫,於是帶着這小哥倆一起騎馬向遠超他倆認知的“白晝流星”奔去。

片中爺仨騎馬在戈壁上飛奔時帶起的煙塵場景,遠景和明暗光影的配合,正是陳凱歌詩意化的最好具象,一如李白的《俠客行》中那句“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這個鏡頭是最衝擊觀眾視覺的,它絕對不僅限於美。

不要不相信奇蹟。

四子王旗,我念了二十多年的“四王子”。是成吉思汗胞弟哈的第十五代系孫,有四子分牧而居,故稱四子部落,四子王旗稱謂由此而來。

在十幾年前,那裡還談不上是一座城市,市區只有一條大街,甚至連縣城都談不上。

但自從神舟飛船十多年來在此落地後,四子王旗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漸漸由蠻荒的塞外變成知名的航天景點,當地貧困的狀況因此逐步得到改善。

更重要的是,和片中沃德樂兄弟一樣被“白晝流星”震撼的無數四子王旗的孩子成了航天迷,未來有什麼樣的發展,不好說。

即使不成為科研工作者,作為一個普通人,擁有了更為豐富的精神世界,也不是一件壞事。

因此,扶貧與航天事業的結合也並不是某些人口中的生拉硬拽、胡亂拼湊。

而且陳凱歌也在訪談中詳細解讀了為何會將扶貧和航空事業結合到一起的考慮。

他強調“精神扶貧”一定比“物質扶貧”更為重要。

因此電影里田壯壯飾演的老旗長對扶小羊羔的陳飛宇說“你扶它立住,能扶多久啊”?這是電影的內核。

而讓兩兄弟自己立住,影片就藉助了草原上“白晝流星”的傳說,神舟飛船的返航,就充當了引領他們站起來的神跡。

史航在微博上說,(你只顧着嘲笑陳凱歌)可能會錯過一次仰望中的會心吧。

當然陳凱歌的部分確實和前面幾部風格上差別比較大,或許篇幅的限制也讓很多人理解上出現了困難。但要是把這一短片擴充成長片,我也擔心陳導的狀態能不能還保持得住啊。

只是那些嘲笑陳凱歌《白晝流星》的人,總讓我覺得是和嘲笑王菲演唱《我和我的祖國》同名主題曲的是一批人。

他們不接受多樣性,更喜歡一種聲音。

我覺得陳凱歌做的最差的是那海報上。

明明吳京和馬伊琍沒有兩分鐘的戲,反倒讓唱主角的韓昊霖小朋友連個相都沒亮上。

為了票房的想法,我只能說陳凱歌這會兒俗了,這點真沒誤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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