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季《歌手·當打之年》的首發陣容公布過後,無關冠軍的是非,真正會聽的人,看到這樣的名單心裏面難免痛癢。
即使是在綜藝產業如此發達的現在,也很難把一檔節目做到8年之久——尤其是這檔節目,某種程度上還肩負着為流行音樂“正名”的使命。
以往的《歌手》,每一季都會有個來鎮場子的,看到這個名字就會讓人覺得“不用比我就知道他會拿歌王”。
2020年,因為“當打之年”的主題,少了些光環與固有印象,倒是讓人更多一些打破刻板印象的期待。
懂行的人都知道Misia米希亞水準多麼神奇——她註定要火。
花樣年華的少女們,滿懷期待地提前大半個月坐在電視機前,等着看華晨宇和毛不易。
要是非得說這一季的陣容沒什麼創意,也只能勉強把返場歌手太多的問題拋出來。巧了,我最期待的那一個,還剛好是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蕭敬騰。
第一期節目,我嚴重懷疑“雨神”是來“放火”的!
蕭敬騰再度登上《歌手》的舞台。這檔節目的運營方案中,並沒有把蕭敬騰作為流量最強的吸引點來打造。
節目錄製現場,他頂着漫天的“雨神”呼聲上台,唱完那一首難度滿級的《皮囊》,全場炸起了荷爾蒙的煙花。
觀眾站起來了不算什麼意外,燃起來了也是情理之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把人心唱得噼啪作響。
事實上,蕭敬騰早就是《歌手》舞台上當之無愧的“常客”了。
《我是歌手》的第一季,蕭敬騰就在巔峰之夜的賽場上作為幫唱嘉賓和林志炫合唱了一首《Easy Lover》。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時這首歌的選曲還存在一點點爭議。
R&B歌手Phil Collins和Nathan East合力創作的這首歌活力四射,持續停留在高音區的連續衝擊也足夠帶動現場的氣氛。
但現場的歌迷應該還會記得,蕭敬騰的演唱卻比“主角”林志炫更適合那個剛強的音區——老蕭當時已經學會在那個舞台“放火”了,可惜了那一年,他們沒能成為最終的主宰。
後來,他又變了——男人都是多變的,男人都是喜歡搖滾樂的。
2017年蕭敬騰帶着成立一年的獅子合唱團登上《歌手》舞台。那個時候的《歌手》處於新一輪次的鼎盛時期。
所謂的“鼎盛時期”,也就是說在幾場比賽下來,大家會忘記某個歌手的突出表現點而不是忘記這個節目。
獅子合唱團的玩法很獨特。
最初人們只以為這個樂團是老蕭“帶新人”的做法,後來人們也沒弄明白到底是誰帶誰,這群看起來不太年輕但個性十足的樂手都足夠有魅力了。
台灣樂團的文化,保留了很多內地歌壇已經丟失的東西。比如搖滾樂手內心中的穩定以及技術上的匠人情懷——行內人都能看明白,獅子合唱團他們哥幾個的技術有多牛。
蕭敬騰則成為了點燃這支樂隊的火種,炸也炸了,燥也燥了,幾年的時間過去了,還沒到一個搖滾樂隊展現精神內核的厚積薄發周期,但是老蕭內心裡聒噪的那一面,已經把我們都給震了。
也是在那一刻,我們突然意識到的一件事:蕭敬騰,這個集恬靜與爆發兩個極致的男人,他的“多面”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在台灣流行歌壇,《超級星光大道》儼然就是一座抽象的的“黃埔軍校”,林宥嘉、徐佳瑩、胡夏的名字一個個都是兼具偶像氣質和演唱實力的代表,殊不知“雨神”蕭敬騰最初的起點也是從這裡開始的。
沒什麼人會把他和“選秀歌手”的身份結合到一起,因為他的橫空出世真的足夠驚艷。2008年,蕭敬騰推出了自己的同名專輯《蕭敬騰》。哪怕是拿到如今來看,這依然是完成度很高的一張專輯。
平心而論,21世紀初期華語範圍內的音樂製作水平距離今天的技術發展還有一定的距離。為什麼那個時代的歌手們實力更加過硬?
簡單理解,無非是歌曲本身更加依賴演唱者的原聲水準,沒辦法依靠着技術手段把練習生變成亞洲流行小天王。
在蕭敬騰的第一張專輯裡面,樂器的編排還沒有那麼複雜,恰恰也把他在高音區的獨特音色控制能力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把嗓子,讓人們記得住他。
蕭敬騰的聲音像是一支鵰翎箭,穿透力夠勁兒;穿透完了想拔出來,才發現箭簇上還帶着鉤兒,一根根剌得人心痒痒。
當年被他釜底抽薪的小姑娘現在大概也都到了結婚生子的年紀了,但是沒人會忘記曾經一幫少男少女在KTV歡唱《海芋戀》時候的粉紅色氣氛,或是《王妃》開頭兩聲架子鼓落地時候的歡脫。
那時候多好,他還是個少年,我們也是。
2011年對於還沒有成為“雨神”的蕭敬騰來說,是經歷挫折磨難的一年——不管哪個歌手,從春晚破音“車禍現場”的陰影里恢復出來,應該都需要不短的時間。
那一年,蕭敬騰攜手方大同、李健在全國人民面前帶來三吉他SOLO歌曲串燒。
按說,蕭敬騰拿出來展示的歌曲是他足夠拿手的《收藏》,不太可能出問題才對。
可是他一開口,喜歡唱歌的人都理解那種發聲的感覺對不對?KTV包夜大概到五點半的時候,誰來唱這種愣往上拔的高音都只能奔着“音盡人亡”的不歸路一路向西。
疲勞兩個字,就是當時的蕭敬騰帶給人們的感覺。
也不知道在一遍又一遍的綵排當中他被消耗得多麼狼狽,但是磨鍊這種事可能打擊人,也可能讓人成長得一塌糊塗,值得讓人期待。
2012年是蕭敬騰成為“雨神”的年份,北京一場大雨讓蕭敬騰“一戰封神”,此後但凡有演出就會大概率迎來降水的蕭敬騰,確確實實給人帶來了更多的歡樂。
出道幾年過後,蕭敬騰的音樂風格開始了多變的嘗試。他本來就有這把好嗓子,褪去青澀與懵懂之後,走向而立之年的他也開始了自己對於多種音樂風格的嘗試。
蕭敬騰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之後,推出了一張我非常喜歡的翻唱專輯《Reminiscence》。
這張翻唱專輯中,蕭敬騰選擇了10首自己喜歡的歌,同時採用「One Take」的方式錄製完成。
也就是所有樂器人聲一次性錄製完成,無法通過後期手段來調整瑕疵——這是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的典範。
其實除了樂器軌的錄製難度之外,更大的考驗在於演唱者的音準水平,更加巨大的考驗在於這幾首“好聽”的懷舊老歌的難度。
比如蔡琴的《被遺忘的時光》或是齊秦的《袖手旁觀》,基本屬於流行音樂領域男女聲歌曲屹立不倒的難度巔峰,對於演唱者的音域和表現力要求不言而喻。
而蕭敬騰在這張專輯當中收錄的翻唱王菲的《矜持》,更是淋漓盡致地展現了這個男人心中恬靜如水的一面。
因為《王妃》,大家都以為蕭敬騰是個暴躁狂熱的激情猛男,殊不知,猛男唱起情歌來卻把每一個拖音保持的像是17歲的男女孩第一次觸碰之間一樣純凈。
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一定會想起一個人——這應該是一首好的情歌的標準。聽到這首歌想要立刻去見Ta,這是蕭敬騰唱情歌時候的感染力,頂級的那種。
直到現在,我們也沒弄懂這個被稱為“雨神”的男人,到底還有多少想要去追求和嘗試的東西。
他也會錄製小視頻,“調戲”粉絲。
他也繼續玩樂隊,堅守他內心的追求。
大家可以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去聽聽《Music Fighter》這首歌。復古這種事兒永遠存在於時尚圈裡,但是蕭敬騰一個三十多歲的中青年流行歌手跟幾個喜歡硬搖滾的樂手玩兒起了Funk和Blues,總覺得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
隔着耳機我彷彿看到了他們錄歌時候嘴角開心地上翹,這個男人的心中有森林和大海,沒人知道他想通往哪個未來。
不知道蕭敬騰參加《歌手·當打之年》的目標是什麼,或許在未來的幾個月我們可以揣測一下。我提一個可能性,他的目標可能是某種「極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