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作就變成遺作,這部電影能上映已是奇蹟,原因:太致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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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電影對一個導演來說意味着什麼?

也許對於普通人來說一部電影不過是飯後茶餘的娛樂項目,但是對於導演來說,電影就是他們的一切。

2018年,一部極富爭議性的電影上映了,它就是——《大象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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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席地而坐》獲得了費比西國際影評人獎項,提名柏林電影節最佳處女作獎,在電影節首映當天,電影票被一搶而空,將近四個小時的電影,中途幾乎沒有人立場。

有影評人評價:“這是一部非常特殊的電影,並且是一部如中國電影史上那些偉大的處女作一樣、必將被銘記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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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電影本身充滿絕望和壓抑之外,其導演胡波的爭議性更大。

因為就在《大象席地而坐》獲獎幾個月前,胡波上吊自殺了,在29歲的黃金年紀,在拍出這樣一部處女作之後,他選擇用一條白色的繩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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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16年7月,胡波在青海西寧FIRST青年電影節上,由於自己的劇本《金羊毛》,也就是後來的《大象席地而坐》獲得了著名導演王小帥的注意。

很快胡波就簽約、拿到第一筆投資,並順利進入了拍攝階段,但是到了後期製作階段,胡波和其他人發生了無法調和的分歧。

《大象席地而坐》原本是一個4個小時的電影,但並沒有得到王小帥的認可,畢竟一部要拿到影院放映的文藝片,有多少人願意花4個小時坐在昏暗的影院里。

於是胡波進行了一番刪減,但是刪來刪去僅僅刪了10分鐘,幾經周璇之下雙方鬧得非常不愉快。

後來製片人認為這部電影必須要刪減120分鐘左右,胡波選擇拒絕,之後電影上映計劃遭到破壞,連導演署名權都差點被剝奪,走投無路的青年導演胡波選擇在家裡自縊。

所以有人就說,《大象席地而坐》其實就是胡波內心發出的吶喊,至於這部電影如此致“郁”,是因為他想為那些遭遇過背叛、憎恨的人,向世界提出質疑。

為什麼許多人都想逃離?

比如這個叫於誠的男人,他睡了好朋友的女朋友,原本想偷偷摸摸離開,卻不巧撞上匆匆回家的朋友。

朋友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但是臉上展露出痛苦的表情,隨後他縱身一躍,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於誠想逃離這個地方,逃離朋友慘死的現場,他想去看看滿洲里那頭席地而坐的大象。

第二個想逃走的是這個年輕的高中生韋布,天剛蒙蒙亮,韋布就聽到父親罵罵咧咧的聲音:你又把家裡弄得臭氣熏天。

儘管家裡是因為樓下在燒垃圾才搞的臭氣熏天,但是他並不想聽韋布解釋,直言:哪裡都沒有你房間里臭,地下的垃圾桶都沒有你房間里臭!

父親把一切過錯都怪罪在韋布身上,還私自拿走奶奶給韋布的壓歲錢,順便譏諷一句:你有個屁錢!

回到學校,韋布又遇到了校霸,爭執之下他不小心把校霸推下了樓,韋布嚇壞了,他不敢回家找家人幫忙,因為他知道那沒有用,但他也害怕校霸的報復。

所以他決定離開,他打算去滿洲里。

第三個選擇離開的是韋布的同學黃玲,她和母親的關係及其惡劣,母親嘴上除了抱怨她這個抱怨她那個,似乎也說不出人話來。

因為家庭的壓力,黃玲跟學校副主任產生了精神上的戀情,這件事被學校知道了,跑回家的黃玲原本想找母親的庇護,但換來的卻是母親冰冷的譏諷:“他把你給睡了?”

黃玲崩潰了,她衝進房間關好房門,收拾好東西後從窗戶跳下,她決定和韋布一起,前往滿洲里。

第四個走的是爺爺老金,他不想走,但是他不得不走。

為了家庭,他在陽台住了好幾年,家人還壓榨了他最後的價值,將他的養老金拿去買房,然後送到養老院。

老金不明白,自己為子女奉獻了大半輩子,為什麼現在這個家他連一間房間都不值得擁有。

難道他的結局就是死在養老院?不,老金選擇逃離,與其被趕出家門,不不如自己離開。

為什麼都要去滿洲里,因為滿洲里有一動物園,那裡面有隻大象,它整天就坐在那,有人老拿叉子扎它,它也不管,它就喜歡坐那,然後很多人就跑過去,抱着欄杆看,有什麼人扔什麼吃的過去,它也不理。

他們都想去看看這一隻大象,他們都想問問為什麼大象不願意離開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是不是沒有痛苦和絕望?

其實片中最能釋懷的,就是於誠的好朋友,工資只有兩三千的他每天都要面對女朋友買房的要求,最後女朋友居然還被自己最好的哥們給睡了。

面對一塌糊塗的人生,他似乎拿出了最好的答案來回應,他拋開一切,朝着陽台往下一跳,人死了,世界也清凈了。

但是只有死才能解決問題嗎?胡波在電影里又給出了另外一些答案。

比如片中韋布出走後,他的爸爸不顧自己的老瘸腿滿世界找兒子;比如得知女兒跟副主任戀情後黃玲媽媽,她擔心女兒被打,死死地將副主任的老婆堵在房間外面;又比如韋布的朋友雖然指責韋布,但是在關鍵時候他還是挺身而出給韋布打掩護。

在這個糟糕的世界,在這個糟糕的時期,其實生活也沒有想象的那麼糟,最糟糕的時候也能在頭頂找到那麼一兩束陽光。

正如這部電影的結局:

深夜裡,鏡頭給到了去往滿洲里的大巴,大巴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大家都暫時忘記了各自的苦難,大巴的車燈遠遠投射在泥地上,而遠處的黑暗裡,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大象叫聲。

那個聲音,既是悲鳴,亦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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