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乔苗儿
好消息:青州副本开启,和和眉眉重逢在即;
坏消息:发糖中止开虐继续。
自从《春花焰》开播,剧粉的精神状态便在「未疯待续」和「已疯勿扰」之间反复横跳,古偶的市场热度也在这极致的情感拉扯之下水涨船高。
爱情是影视剧恒久不变的叙述母题,极致的虐恋情深或拉满的浓情蜜意更是诸多古偶剧撬动观众情绪共鸣点的不二法门。再精致的珍馐吃多了也乏味,观众似老饕,总在待新味。
《春花焰》的出现恰到好处满足味蕾,给虐恋情深调入疯癫刺激和现实回味。新剧观察(id:xinjuguancha)近日与《春花焰》中的三位编剧,文宴、杨晓涵和王怡钊对谈,在文本层面一窥究竟,拆解古偶剧和现代观众间千丝万缕的情感共振。
为「疯癫」找抓手
《春花焰》以疯癫开场,精神状态遥遥领先:
身为三皇子的慕容璟和以荒淫不羁面目示人,出场便是众星捧月,一袭红衣白毛大氅,更是撒着纸钱迎接和亲美人团,沿途百姓皆知他「人屠将军」恶名,菜帮烂叶一通招呼,「人屠」不为所动,反而抓过砸到脸上的馒头啃起来,三分讥笑神情不屑,似是完全不把百姓的唾弃与责骂放在眼里;
青州遗孤眉林受训于暗厂十年,身为「暗厂死士」的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刺杀三皇子慕容璟和,而她并不知道下达命令的暗厂主人正是慕容璟和本人。
此后连番的「名场面」更是一个比一个炸裂:药泉掐脖咬唇吻竟然「杀气十足」,「最好不要激怒一个疯子」简直是至理名言;璟和救下眉林被蛇咬伤后的脆弱难堪更令观众惊出鹅叫,更不必说还有尚在预告中就令观众惊掉下巴的「鞭尸挖坟」「冥场面」了。
在被问及创作时的精神状态,编剧们像竹筒倒豆子开了锅。在无数次推翻重建的过程中,文宴、杨晓涵、王怡钊及创作团队深谙兼顾保留原著名场面和令观众接受之间的困境。在文宴看来,生活可以不讲逻辑,但是戏剧必须有逻辑,一味追求「疯癫」可能会令人物沦为徒有躯壳的空心人,只能通过感官刺激抓人,而不能令观众走进人物的内心世界。
于是在前期的铺垫中,编剧们通过补白慕容璟和前史,交代他背负「人屠将军」污名,韬光养晦为威北军将士复仇的核心动线;进一步强化眉林坚韧乐观、尊重生命的个性底色,并以「死不了」小花作为角色象征,在建立两人既是「复仇者联盟」,又是「棋手和棋子」的关系前提下,为后续的「殊途同归」和情感升温打下基础。
在编剧们看来,「疯癫」是慕容璟和与眉林作为「低起点人物」甚至「负起点人物」的保护色,「负起点人物」其实赋予了角色更完整的背景经历和更丰富的血肉,也是作为正常人在突遭人祸后一种现实的情绪疏解。
如果说慕容璟和的疯显像化为伪装表象上的「厌世感」,眉林的疯则隐藏在为复仇不畏死的内心中。同样的「向死而生」,让两个人不仅在动机上有了并轨,更于情感上产生羁绊。璟和给眉林治疗味觉,正是为了让她感受到,生活中不只有复仇,还有苦辣酸甜百般滋味;眉林则以更稳定的精神内核将璟和从「地狱」中拉出来,他也明白耗尽心力下如此一盘大棋不仅要给威北军沉冤昭雪,每一个搅入局中的无辜生命也同样值得尊重。
在《春花焰》的语境里,正应了那句「爱是看见」。
杨晓涵解释,作为女性创作者,深谙当下的女性很难因「美强惨」而动心,只有在找到共同点走进彼此世界之后,才会有双向的托举和救赎。在王怡钊看来,原本身处不同世界的二人,因同处低谷、同怀痛楚而聚首,每共度一次或炸裂或疯癫的难关,都在无形中推动二人向彼此世界迈进,慕容璟和看见的是百姓作为个体的苦难;眉林望向的则是「上位者」的无奈和周旋。
从不想活、不怕死,到「带着所爱之人那份好好活」,《春花焰》因而平添了明媚而温存的底色。也是因为有了值得珍惜和守护的奔头,「虐恋情深」的古偶也不再只为虐而虐,被赋予新的况味和生机。
给「命运」做脚注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元好问的词,一个「痴」字点出爱情动人的关窍。
《春花焰》中,「痴」因执念而起,「虐」因执念而强,而执念则生于命运。编剧们在创作中达成共识,青州大火彻底改变了剧中人的命运,不止慕容璟和与眉林卷入其中,儒雅的西焉皇子越秦、大炎第一女将军殷落梅、始作俑者太子慕容玄烈、娇俏天真的西焉公主子顾,或多或少都因这场人祸而改变了自身的命运轨迹,形成彼此拉扯的情感张力。
在编剧们心目中,「好坏」「正反」都非给人物们划边站队的依凭,「恋爱脑」则更不能沾染人物分毫。所谓「虐恋」,或许因为阶段性的「求不得,放不下」,而最终指向的是大是大非面前个人的取舍选择。
开启青州副本前,慕容璟和主动「掉马」,眉林得知他作为暗厂主人的真实身份,「棋手」和「棋子」的关系昭然,二人关系再度破裂,把观众们虐够呛。这种百爪挠心的感觉当然不只源于戏剧层面的「误会」。就像杨晓涵说的,眉林不会因为璟和隐藏暗厂主人身份而真的恨他,璟和为保护她的筹谋,眉林心知肚明,只不过站在恋人角度,「相比于被你保护,更希望与你并肩」,渴望彼此之间保持坦诚是眉林秉持的爱情观,深入观念层面的情感拉扯则比为虐而虐后劲更大。
相应的,在处理落梅和慕容玄烈这组情感关系上,编剧们也坦言,即便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十恶不赦的「坏蛋」,他也有权利拥有爱情。好人坏人,ta的底层逻辑首先要是一个人。从「人」的角度望去,落梅的踟蹰与抉择同样令人心疼:于情感,她爱的是玄烈这个人;于筹谋,她背负殷家未来,朝局风云变化,太子能为家族提供扎实依傍,残酷现实令她不得不做取舍。不脱离人性和人物本身的处境写爱情,才能让虐有源头,也有去处。
除此之外,和慕容璟和做了「交易」,危难时刻将眉林带往西焉的越秦也隐隐显出「黑化」的趋势。王怡钊解释,站在越秦的角度,他的愿望非常简单——守住自己在意的人,除此之外甚至权力都不能令他动心。直到命运将他推向别无选择的处境——没有权力,就无法守护爱人,崩溃和重新选择几成定局。
在编剧们的讲述中,「命运」母题的轮廓逐渐清晰。文宴说,看到观众评论说「编剧是懂玄学」的,在剧中埋下的关于命运的伏笔,正在被观众看见:慕容璟和与眉林定情时的吻,慕容璟和突然冒出来一句「不许咬人」,简直印证了爱上前多欲,爱上后就多纯;传说同时看到赤狐的两人就能相爱,落梅和玄烈是命中注定,也面临造化弄人……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到了故事的后三分之一程,《春花焰》中的主人公们真正的结局仍令人揪心。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人是被设定好的npc,在共同的「敌人」——命运面前,谜底只有在经历后方能揭开。
或许这正是《春花焰》的「虐」长效持久的源头,没有金手指、不开上帝视角,让局中人被命运裹挟,也为他们注入逆风翻盘的底色,在必要时予以命运回击。
在「影像」做延展
影视创作是团队作业,编剧完成的是案头工作,到影像的转化,还需要导演、演员、造型、美术、摄影等一应部门的通力配合。
《春花焰》自开播以来,中式美学的独特魅力得到了观众的一致好评。作为专业向的观众,编剧们说到影像转化的二度创作更是纷纷表示「要给幕后主创的各位老师们点赞好评」。
文宴介绍,坊间流传的「吃蘑菇,躺板板」和全麻手术后会出现的幻觉给她们提供了灵感,于是就有了眉林把璟和头发当春花、贴脸开大大喊璟和为「暗厂主人」的名场面。后续璟和希望眉林分辨出自己所见是幻觉还是现实,剧本中写的是两人拉扯中碰到杆子,幔帐落下;而在导演黄伟杰、程箓的现场调度中,原本相对静态的场景被处理为行进中的动态,画面的流动感一下赋予文字之外的生命。美术指导东智良的巧思也给杨晓涵留下深刻印象,景王府中式对称之美随处可见,为了增加通透感,剧组还打掉了一面墙,与甬道形成画面的纵深。
剧中的竹林打斗的场景也被编剧们交口称赞。对于动作戏份,剧本中能够提供的提示实际很有限,编剧根据节奏做出大致的层次切割,最终的影像呈现需要拍摄现场更加精准的设计。王怡钊提到,作为慕容璟和与眉林的第一场「团战」,作为编剧希望表现二人将背后交给对方的信任;同时也是庞将军等人的「下线」迸发高光时刻。杨晓涵则观察到,最终的成片里,动作导演王德明为璟和与眉林设计了符合二人身份和特性的一招一式:眉林受过暗厂的严苛训练,身手敏捷狠辣;璟和因为青州大火留下旧疾,近战受限但击发弓弩的准头十足;差异化的动作设计不仅好看,更突出两人的默契和互补。
她们也提到,剧本做提示最少的部分就是造型服装,除了和情节密切相关的道具,比如璟和的扳指、上巳节的面具等,具体视觉呈现源于造型指导李萌的巧思。在服饰上不仅拉开了大炎和西焉两国之间的差异,还针对不同角色的性格底色和命运阶段设计了与之相符的服饰造型。璟和与眉林在老窝子村中难得的相守时光里,身处世外桃源的二人难得过上柴米油盐的烟火生活,清新质朴的田园感令人珍惜回味。
当然还有不得不提的演员们现场的「现卦」,刘学义饰演的慕容璟和被观众叫「馍馍将军」,出场时被沿途老百姓用杂物丢,拿过砸来的馒头吃起来也是演员自己的设计;而眉林往璟和脸上抹泥巴、挑下巴的动作让观众感叹「吴谨言本人跑出来了」的同时,也令编剧们纷纷表示,演员的现卦替观众完成了最想做的事,也令角色的血肉更为丰满。
在编剧们的守口如瓶中,记者遗憾未能获得「剧透」。但不论甜虐悲喜,《春花焰》都注定以疯开场,给秋末冬初的古偶市场升温;至于结局,按照人物的个性底色,终将跨越命运羁绊,抵达各自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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