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砸断、鼻梁骨折、下巴缝针……别只看花样游泳的美,却忽略流汗流泪和流血

北京时间8月8日凌晨,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展开争夺,中国队分数排名第一。至此,中国队在集体技术自选、集体自由自选、集体技巧自选三项比赛总分排名第一,收获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金牌,这是中国队历史上第一枚奥运会花样游泳金牌。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季军西班牙队在颁奖仪式上。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的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中国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冠军。    新华社记者 薛宇舸 摄

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中国花样游泳队的主教练张晓欢、队长冯雨,第一次向外界透露了这枚实现历史性突破金牌背后的艰辛:由于巴黎奥运周期相关规则的变化,新增了技巧自选的项目,其前身是托举自选,中国花样游泳队之前根本没有参加过相关比赛,基础非常薄弱。即便得到了中国跳水队的强力支持,但姑娘们依旧付出了肋骨被砸断、鼻梁骨折、下巴被打破缝针等各种“伤病”,“确实很艰难,每个人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中国队这套陆上动作融入了武术元素,让人眼前一亮,博得了现场观众的满堂彩。裁判判定分数后,中国花游姑娘和教练高兴地拥抱在一起。这是过去近40年,经过几代中国花游人的努力换取来的金牌,证明中国花游已经走上了新的高度,竞技性、观赏性都已达到全球领先水平,同时在技术动作编排、后备人才培养方面也积累了深厚功底。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中国队教练张晓欢(右)和安娜在赛后庆祝。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的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中国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冠军。    新华社记者 夏一方 摄

张晓欢透露,自己在动作编排时,特别融入了中国元素,增加中华文化的艺术印象。“比如,队员在比赛中,有一个造型其实是中国的甲骨文‘山’,比较形象,给人山峰叠起的感觉,也体现了我们花样游泳队一直在跨越艰难险阻,始终没有放弃追逐梦想。”

作为这支队伍的队长,冯雨也是中国代表团的旗手之一。夺冠后,她认为这个冠军不仅仅是她个人实现了梦想,更承载着几代中国花游人的梦想,“我们确实肩负着使命,来巴黎前i就做好了准备,希望这三年的艰苦备战,能有一个圆满答案。”她还透露,“小时候我不是练花样游泳的,家人出于让我锻炼身体的想法,让我从事体育运动,我一开始是练体操的,后面被花样游泳挑中,然后进入省队,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中国队选手冯雨(左)和中国队教练张晓欢出席赛后新闻发布会。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的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中国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冠军。    新华社记者 薛宇舸 摄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6日    8月6日,中国队教练张晓欢(右)、贺晓初(左)与安娜在赛后庆祝。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自由自选比赛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    新华社记者 夏一方 摄

作为主教练的张晓欢,其实还是冯雨的前辈,因为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张晓欢就是那支中国花样游泳队的队长。那时候,张晓欢在队员中的资格最老,奥运会、世锦赛参加都不止一次了,是小队员们钦佩的“欢姐”。张晓欢不但运动成绩好,而且才华横溢,她是一名硕士,她还通过了英文八级考试,队里平时请外教,她是翻译,联欢会上,她还可以用英语流利地主持。晓欢还有深厚的艺术功底,她系统练了五年的钢琴。就是这样一个美女加才女,却不自傲,见到人总是甜甜地笑,礼貌地打招呼。当时队伍的日本主教练井村雅代说,在她执教中国队以前,就记得张晓欢的笑容。

这次在巴黎,张晓欢已经是一名冠军主教练,她还是一边笑着一边述说着队伍的发展。她说:“2008年的时候,我是中国花游队的队长,之前的两个奥运周期,队伍没有取得很大的突破。当时,很多队友都退役了,但我选择留下来,就是希望在家门口的奥运会为国家夺得奥运金牌。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中国花游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重大突破,首次夺得了奥运会的奖牌。”

新华社照片,北京,2011年4月21日    (体育)(1)花样游泳——中国公开赛明日“水立方”揭幕    4月21日,中国队教练井村雅代(后左)和张晓欢(后右)在指导队员训练。2011年中国花样游泳公开赛暨全国花样游泳冠军赛将于4月22日至25日在国家游泳中心(“水立方”)揭幕,这也是“水立方”在北京奥运会后再一次举办顶级花样游泳赛事。    新华社记者费茂华摄

北京奥运会结束后,张晓欢退役,但她选择了继续留下来,“我希望能在队伍里传承坚持不懈、永不服输的精神,我也很幸运能继续从事我热爱的这项事业。我一直在国家队工作,希望为这个项目培养更多优秀的运动员。我十分自豪,也很幸运,因为我遇到了这么有才华的优秀运动员,而且她们还都那么努力!”

中国花游队主教练张晓欢感慨说:梦想实现的一刻感觉有点不真实。“我们做了十分艰苦的准备,前期付出了很多努力,不断向对手学习。在新规则之下,赋予每个人、每个国家都可以竞争奖牌,都有问鼎最高领奖台的机会。所以,我们时刻感觉到危机感,从来不敢放松,从不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已经完全掌握了新规模。我们团队的所有人都在不断努力,都在互相追赶,不敢松懈一口气。”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季军西班牙队在比赛中。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技巧自选比赛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    新华社记者 薛宇舸 摄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冠军中国队在颁奖仪式后。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的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中国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冠军。    新华社记者 夏一方 摄

作为主教练,张晓欢特别为队员们感到自豪。“赛后,我拥抱了每一个队员,感谢他们的付出。当队员站上领奖台时,我仿佛看到自己完成了一幅做好的作品,甚至有那么一刻,这种感觉不太真实。”张晓欢直言,冠军是自己最大的梦想,“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但想想这些年,这枚金牌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激励。感谢队员,每个人都竭尽全力,每个人都不放弃,每个人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冯雨是底座队员,承担着托举的重任,伤病很多,但大家都没有放弃。”

一场视觉盛宴的背后,是中国游泳队三年如一日地“流泪流汗甚至流血”。“最大的困难,其实是不断学习、不断挑战极限的过程,因为新的周期新增了技巧自选项目,中国游泳队从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比赛,对我们来说是巨大挑战,我们的基础太薄弱了。所以,我们一直在学习,学习对手和优秀对手的技术,学习托举搭建的技巧。”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中国队在比赛中。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的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中国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冠军。    新华社记者 夏一方 摄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中国队在比赛中。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的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中国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冠军。    新华社记者 夏一方 摄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中国队在比赛中。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的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中国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冠军。    新华社记者 夏一方 摄

新华社照片,巴黎,2024年8月7日    8月7日,中国队在比赛中。    当日,巴黎奥运会花样游泳集体项目的最后一项比赛集体技巧自选在巴黎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举行。中国队夺得花样游泳集体项目冠军。    新华社记者 夏一方 摄

除了自己琢磨,中国体育大家庭的温暖,也让中国花样游泳队受益。“我们也借助兄弟队伍的经验,得到了中国跳水队的技术支持。花样游泳有底座队员、支撑队员和尖子队员。中国跳水的实力非常强,在尖子运动员的起跳训练以及倒立支撑能力训练中,我们得到了很多技术助力,这次在巴黎也依靠起跳、托举得到很多高分。除了我感到欣慰,相信中国跳水教练看到这个分数,应该也很欣慰。”

“在三年的过程中,克服伤病的困扰,完成难度的压力,是我们面临的最大困难。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队员多次肋骨被砸断,鼻梁被砸断,下巴被队友的肘关节打破后缝了很多针。确实很艰难,每个人承受很多压力,但我们坚持下来,最终为大家呈现了这场精彩的视觉盛宴。我也被对手的表现激励,更为中国队的姑娘们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