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行大咖到交响新人,吴颂今在上海之春圆62年音乐梦

作曲家吴颂今带出过杨钰莹、陈思思、周亮等流行歌手,写出过《茶山情歌》《风含情水含笑》《女孩的心思你别猜》《情哥去南方》《军中绿花》等流行歌曲,是业内闻名的流行音乐大咖。

吴颂今一直是“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粉丝,也始终有一个交响梦,如今终于要在上海圆梦。4月10日,78岁高龄的吴颂今将带着《中国音画——颂今音乐主题管弦乐组曲》交响音乐会,亮相第39届“上海之春”,“62年的音乐梦想,终于圆满了!”

《中国音画》音乐会海报

交响新人

吴颂今和“上海之春”的缘分可以追溯到少年时代。

1959年,何占豪、陈钢合作创作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上海首演,一炮而红。一年后,香港电影《渔光恋》选用《梁祝》作为背景音乐,并在中国内地放映。

1962年暑假,正在南昌读初二的吴颂今看了电影,对配乐印象极深,后来才得知是《梁祝》,由上海音乐学院创作演奏,源自“上海之春”。这四个字从此成了16岁少年心中一个遥远的音乐梦。

1965年,第6届“上海之春”结束没多久,舞台艺术片《上海之春》在南昌上映。吴颂今在电影院连看两场,对吕其明作曲的《红旗颂》记忆尤深。

1978年,32岁的吴颂今踏进上海音乐学院校园,开始正规学习作曲。他的儿时偶像何占豪、陈钢都留校任教,他还见到了朱践耳、吕其明等崇拜的作曲家,得到了他们的当面指教。

后来,吴颂今也有了间接参演“上海之春”的机会。1982年,他谱写的《春天春天永在我们的校园》《庄户人一步登了天》《心灵花儿美》等作品,由上海广播电视艺术团的几位歌唱家委约,在第10届“上海之春”唱响。

吴颂今作品曾在1982年“上海之春”唱响

吴颂今写过5000余首作品,但作为上音学子,他始终有一个遗憾,没有写出一部有分量的大型交响作品。

“我一定要实现这个梦想。”去年,吴颂今联袂郑阳、徐可等京沪六位青年作曲家,精选自己的24首歌曲重新编排创作,打造出《中国音画》交响音乐会。音乐会以交响乐思维和器乐化语言,讲述当今时代的中国故事,展现了中国版图上西北、江南、边疆、赣鄱、大湾区等地域鲜明的人文特色。

吴颂今从小受民族音乐熏陶,也因此,组曲涵盖了各地区风格各异的民族民间音乐素材。例如,他童年时期曾在兰州、银川成长,对西北音乐耳濡目染,《灞桥柳》用了秦腔元素,具有古风的色彩;他也在上海求学生活多年,《爱侬上海》带有爵士风格,时尚、摩登,很贴合上海的个性;后来,他又在广州长居36年,一首《花街春意闹》描摹了广府的动人烟火……

“音乐会通俗易懂,观众好像乘着音乐的翅膀,神游祖国的大江南北。”吴颂今说,这不仅是一部交响作品,也浓缩了他的音乐人生。上海的现场,张诚杰将执棒上海歌剧院交响乐团演出。

“‘上海之春’的宗旨是扶持新人新作,我也算交响乐坛的一名‘新人’,《中国音画》也是新作了。”在上音读书时,他接触了大量交响作品,但毕业后一直沉浸在流行歌曲创作,有点生疏了,“所以,我重新找了很多有关教材,带着再学习的心态去研读。”

吴颂今采访现场

流行大咖

从业50年,吴颂今的音乐履历,离不开流行音乐。

中国内地流行乐开始高速发展之际,1987年,吴颂今南下广州,加盟中国唱片广州公司。他一手带出了杨钰莹、陈思思、周亮、黄伟麟、小曾、任妙音等流行歌手,写出了《茶山情歌》《风含情水含笑》《女孩的心思你别猜》《情哥去南方》《军中绿花》等传唱大江南北的流行歌曲。

“唱片和磁带其实是文化商品,重要的是出版以后有没有人买,我们要想方设法把唱片质量做到尽善尽美,符合听众的需求。”那时候,扒带子是一种赚钱的捷径,但吴颂今觉得没出息,作为上音毕业的音乐人,他不屑于去做,“我们应该创作原创流行歌曲,而且要让市场接受,在销量上击败港台地区的流行歌曲。”

吴颂今工作现场

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吴颂今开始琢磨什么样的流行歌曲才会受听众欢迎。

有一段时间,韩宝仪的《粉红色的回忆》在国内卖疯了,吴颂今研究后发现了三个火爆的点:第一是爱情题材,第二是美女演唱、嗓音青春甜美,第三是用了电声乐器伴奏,他按这个模式写了《我爱阿哥在心间》,反响极佳,“有所不同的是,那些歌里的爱情相对颓废消沉,而我歌里的爱情比较明朗向上,注入了美好、正向的能量。”

后来,吴颂今又将目光投向军营民谣,“部队的歌当时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进行曲,像《打靶归来》《我是一个兵》,适合当兵的人集体唱;一种是艺术歌曲,如阎维文、李双江等人演唱的作品,爱国爱党,主题高大上,但多是民族唱法,没有一定的声乐素养是很难唱的。”

“我想填补市场空白,萌发了做一批军营民谣的想法,内容上贴近战士的真情实感。”他先是参与写作了《我的老班长》,很快红了,又写了《军中绿花》,写一个新兵入伍之后对家乡、对父母、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这些歌曲朗朗上口,战士们无论是独处还是在宿舍休息,都可以抱个吉他自弹自唱,很快在部队流行开来。

如今,吴颂今的歌在很多短视频平台传播,能接受年轻人以二创的方式改编吗?

“完全能接受!作为作曲家,歌曲能被听众喜欢、被传唱是很开心的,你写歌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唱,哪怕改编了甚至有点丑化了,也没事。这种行为还是出于喜欢,不是故意抹黑。”

吴颂今发现,他的歌有琳琅满目的乐器演奏版,如《军中绿花》有笛子、口琴、二胡、古筝版,还有把一个版本,在饭碗里装上水用两根筷子敲,“不同的乐器演奏形式也启发了我,我也开始尝试用各种民族乐器来演奏这些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