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解忧杂货店》中, 套盒式空间叙事手法, 体现在哪里?

韩杰执导的电影《解忧杂货店》根据同名小说改编,向我们揭示了一个超越时空界限的主题:“现代人内心流失的东西,这家杂货店帮你找回”,帮你找到内心归属,实现身份认同。电影通过通信的方式叠印多重时空,把几个不同年份的小故事串联起来。而小编今天就来跟大家讲一讲电影《解忧杂货店》中的套盒式空间叙事手法。

“套盒式”空间叙事,指的是“通过变换叙述者(即时间、空间和现实层面的变换),在故事里插入故事”,“大故事里套着一个中故事,中故事里又套着一个小故事”的叙事方式。中国版电影《解忧杂货店》采用了这种“中国套盒式”空间叙事方式讲述了在两个不同时空中不同人物的故事。

影片有三个叙述层,多条线索交叉或平行进行。主叙述层是镜头空间,它为影片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形象的刻画提供了不同于小说叙述者的“言说”机制。这个叙述者相当于拉费在《电影逻辑》中所说的“大影像师”。在“大影像师”最高叙述层下,所有的人物和故事放置在一个完整的系统中,并得到完美呈现,每个碎片化空间由于集合了众多其他空间的特征而更具意义。“他”可以选择摄影机机位、拍摄镜头,可以调度演员的出场与表演,可以剪辑镜头重组叙事时空和情节结构。

“他”也可向观众提供叙述者,构成次叙述层。阿杰、小波与彤彤三位小偷怕被抓,于2017年12月31日夜逃入一家僻静街道旁的废弃杂货店,开始了他们逃避与自救的航程,构成了影片的第二个故事层。三人无意间开启了时光隧道,收到了一封封来自1993年的来信。这些信件构成第三个故事层的叙述者,叙述秦朗、浩博(张默)与张晴美三人的故事,形成了影片的第三个故事层。影片故事主要由第二个故事层与第三个故事层中的三个故事交叉推进,将观众带入“过去”与“现在”两个时空中,构建人与空间的关系。

影片由生活在2017年的阿杰三人的故事为主线,串起发生在1993年的秦朗、张默、张晴美三人的故事。影片一开始便将阿杰等三位主人公“抛”进一个奇观空间———杂货店。经由杂货店中两个非常特别的空间———寄信箱和牛奶箱,信件可以在2017年与1993年交替传递,将1993年一个个真实而具体的场景空间与人物故事呈现出来。故事将阿杰等三位主人公的活动场景设置在内外空间鲜明对比的城市。

用以藏身的杂货店是故事发展的内场域,它保留着20多年前的空间布局与物品陈列,古旧破败、荒废无人。此处,“大影像师”诉诸主人公的视听感受,突出了现代城市内外空间的鲜明差异。外面的车水马龙、繁华喧嚣宣告着社会的现代性,而这个废弃的杂货店被现代性包围着,更像一座缅怀过去的纪念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在繁华喧嚣的现代都市,阿杰三人是孤儿,是逃亡者,就像从土壤中拔离出来被折断了根须,“飘落”于杂货店。

这间被世人遗忘的杂货店却让他们似乎寻到了“家”的感觉。一进入杂货店,时光之机被触发,来自24年前的信件飘然而至,随之发生在1993年的故事相继呈现。与其说是影片采用蒙太奇手法让叙述时空倒退24年,不如说这是阿杰三人的思想、回忆与梦想相融合的一场时光之旅,一段寻求身份认同的旅程,一曲逃避残酷现实、进入内心意识空间的心灵之歌。

于是,影片通过时空穿越的叙事技巧,将三位主人公的过去与现在投影在第三叙事层的三个人物身上。阿杰三人是矛盾的,现实是迷茫与痛苦的,但对未来的自我又充满着期待。正是这种迷茫与期待所构成的张力,赋予影片一个特殊的叙述者———信件,它以穿越时空的方式来帮助主人公完成自我的蜕变。每个人都必然经历过去、现在、将来。浩博、秦朗、张晴美把孤儿院“彩虹之家”当作家,把在这个家的每一天当作未来一样来生活。

“家宅”激励他们擎起希望与梦想之旗帜,铭记爱与温暖之宗旨。城市现代性多元文化的冲击挤压与个体自我身份认同的寻求,促使秦朗、张默与张晴美最终在“彩虹之家”中寻找到了适应他们的文化空间和心灵空间。张默在“彩虹之家”开始了人生的新追求,最终在绘画空间成就了自我。张晴美从“彩虹之家”出去,经历了舞场—学校—公司等社会空间,终于在职场空间里找回了自我。

而秦朗在寻梦的旅程中,不断地在北漂人的四合院—家—录音棚等空间兜兜转转,他梦想的舞台空间终是与他无缘,可是他用生命成就了他人,用悲壮的方式实现了自我价值的提升。秦朗、张默、张晴美等都处于一系列变动的空间中,通过场景空间的有序拼接,人物的自我认知、自我价值也在动态的变动中逐渐完成。这是秦朗等人的蜕变,也是阿杰等人自我价值逐步实现的见证。